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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7:05:05 作者: 雪滿山崗
    全場的氣氛都被輕鬆拿捏,在他的帶領下引來一個又一個小高潮和熱浪巔峰。

    那時,沈茹菁就在想,她很早知道,有的人是生來就會發光的,註定走向人群中央。

    而她永遠喜歡待在人群的角落,靜默地存在著,像空氣一樣安靜。

    而後宋洵又參加了一個什麼rap大賽,並在比賽中獲得了冠軍,在當地小火了一把。

    聽說此事,沈茹菁似有所悟地點點頭:「就是之前校慶你唱的那種嗎?」

    宋洵極低地笑了一聲,「傻子,不一樣。」

    再後來,沈茹菁連宋洵說的每一個詞都不太能理解了,她又不好意思每句話都問,只好點點頭假裝聽懂了。

    時差的矛盾,共同話題的流逝,本以為這已經是異國面臨的最大挑戰了。

    然而一個照常上完晚課回宿舍的的晚上,沈茹菁接到了一個讓她渾身發冷、如遭雷劈的電話。

    「菁菁,快來市醫院,你媽媽出事了。」

    電話那頭三姨聲音急促焦灼,沈茹菁大腦一片空白,打了個車趕往市醫院。

    在醫院,沈茹菁看到了面色憔悴痛苦的沈麗華。

    沈麗華頭痛了好幾周,一開始以為只是簡單的感冒頭痛,去診所開了點藥吃,沒有改善,又來看醫生開了藥,沒想到好幾周不見好。

    在醫生的建議下做了核磁共振,沒想到查出來是松果體腫瘤。

    沈茹菁手指僵硬地在手機上搜索著什麼是松果體腫瘤。

    【松果體腦腫瘤的發病年齡大多在45至55歲之間,一般認為起源於……】

    不幸中的萬幸,是良性腫瘤。

    醫生給的建議是不到危急時刻,最好不要動刀開顱,先保守治療。

    沈茹菁將所有兼職和學生會那邊的職務都推掉了,在儘量保證學業學分的情況下,課下時間都在往醫院跑。

    輸液的那些天,沈茹菁和三姨交換著守夜,三姨也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要照顧,因此沈茹菁承擔了大部分的守夜。

    守夜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那些天沈茹菁沒睡過一個整覺,每半個小時就訂一個鬧鐘去看輸液袋裡的液體輸完沒有,防止血液倒流。

    然而極度睏倦的情況下還惦記著這樣的事,沈茹菁幾乎每眯上十幾分鐘就會驚醒。

    耳邊好似響起了讓人心悸的急促鐘聲,然而仔細一聽,鬧鐘似乎還沒響。

    她看了看時間,凌晨3:20。

    醫院的走廊漆黑一片,唯有綠色的安全出口燈閃著螢光,以及護士站的微茫光芒。

    而她睡在走廊床位的旁邊,綠色的陪床,動作必須很小心,才能不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以免吵醒他人。

    空氣里彌散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刺鼻而又壓抑。

    待在這樣的環境下,情緒很容易變得低沉。

    沈茹菁再看了眼沈麗華,這些天因為頭痛都沒睡過好覺,肉眼可見地憔悴了好幾歲。

    唯有這幾天在醫院治療的時候緩解了許多,鬧鈴聲也沒能將她吵醒。

    昏暗的走廊燈光映照出沈麗華沉沉的睡顏,沈茹菁才發現媽媽的臉上多了幾條皺紋,老了一些。

    小時候和沈麗華一起去公園放風箏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住校時開學和沈麗華一起搬東西,媽媽的力氣比她大好多,能夠一個人搬一整個蛇皮袋。

    可如今,媽媽不再年輕了,也會遭受病痛的折磨。

    天亮後,日光破曉,沈茹菁與三姨換班,趕地鐵回學校上早八。

    一整晚沒休息好,沈茹菁整個腳步都是飄的,魂都要飄離出竅。

    手機響了,是宋洵打來了視頻電話。

    沈茹菁看了看對面窗上反射出的自己因熬夜而浮腫的臉,遲疑片刻,點了拒絕。

    Sx:?

    Sx:手滑了嗎。

    喬木:有點事,暫時不是很方便接電話,晚上再說吧。

    Sx:好。

    也許是自尊心在作祟,還是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沈茹菁沒有直接說家人生病了,而是第一時間選擇了瞞下來。

    然而晚上沈茹菁又去了醫院,自然而然,也沒有時間打電話,醫院裡人多嘴雜,而且沈麗華就在身邊。

    她只能絞盡腦汁地打字找藉口,說今晚學生會有事,在開會,沒時間。

    那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然而過了半晌,只是發過來一個好字。

    而這種類似的事件,此後又上演了很多次。

    忙於學業和醫院兩頭轉的沈茹菁每一天都極其疲憊,還要抽空去做兼職,作為路費開銷。

    沈麗華倒下之後,家裡失去了唯一的經濟來源,學費可以申請貸款,但生活費沈茹菁必須靠自己掙,24小時恨不得拆分成48小時,根本沒時間去應付其他的事。

    兩人視頻的時間越來越少,終於有一天,宋洵說想跟她談談。

    她滿心想的都是今天的日程安排,保守治療效果一般,醫生讓她們考慮一下要不要做開顱手術。

    而目前醫院的醫生里,能獨立執刀且經驗豐富的神經外科醫生並不多,主治醫生建議他她們去聯繫北城最好的神經科的專家。

    然而專家號早就提前兩個月一搶而空,根本沒機會聯繫到專家。

    而三姨尋遍了身邊的所有關係亦或親友,也沒能找到渠道,唯有從黃牛手中高價購買。

    好不容易掛到了號,交代清楚病因後,五十出頭的專家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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