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灼灼教做人

      李老太太看到方銀月，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殆盡。

      娶妻當娶賢，娶了個潑婦回來，就會家宅不寧。

      李三柱就是很好的例子。

      自從娶了方銀月回來，里家就亂套了！

      這回可倒好，方銀月直接教唆李三柱，把親侄女劉淑儀給送進了派出所。

      這就是親叔叔跟親嬸嬸做出來的事情！

      李老太太冷著臉道：「真是難為你方大小姐還記得我這個媽。」

      方銀月臉上的神色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但是想到對方畢竟是長輩，多多少少要給李三柱一點面子。

      「媽，您這麼說不是折煞我嗎？」方銀月笑著道：「媽，您幾點的飛機？一定還沒吃飯吧？管家，快去讓廚房煮點麵條過來。」

      「煮碗麵條還用麻煩廚房嗎？」李老太太看了方銀月一眼，眼底全是諷刺的神色，「這當了太太的人，果然不一樣！」

      說到最後，李老太太嘆了口氣，接著道：「這人老了，就應該往火葬場拉，要不然，活在世上討人嫌！」

      今天是草原新年的第一天。

      聽到這樣的話，別說方銀月，換成任何個一個人，都不會太高興。

      但方銀月還是忍住了，揚起笑臉道：「那我親自去給您煮麵條，媽，您等一下。」

      李老太太冷哼一聲，眉里眼裡都是不滿。

      她兒子那麼帥，將近一米八三的大高個，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人品好不說，還有錢，是草原第一富豪。

      方銀月一米五六的小矮個，要什麼沒什麼不說，還心腸惡毒，家世也就那樣，哪裡配得上李三柱！

      也不知道當初的李三柱是怎麼想的。

      居然會看上這種人！

      就在此時，李三柱帶著李悅悅從樓上走下來，「媽。」

      「奶奶。」李悅悅語調甜美。

      看到兒子，李老太太的臉色好看了些，「三柱。」

      至於孫女。

      李悅悅長得非常像方銀月，皮膚很白，一雙眼睛大大的，笑起來還有一對小酒窩。

      這是李老太太最討厭的長相。

      加上李悅悅從小又不是在她跟前長大的，導致祖孫情不是很濃烈。

      李老太太最喜歡的孫女是李淑儀，要不然，也不會為了李淑儀，特地從C國趕回來。

      李三柱接著道：「銀月呢？」

      「誰知道她去哪兒了！」李老太太陰陽怪氣的接話，「反正現在又不是過去了，我這個婆婆只是個擺設而已。」換做過去，兒媳要對婆婆晨昏定省，日夜請安，方銀月哪裡敢對她這樣。

      一旁的管家有些聽不下去了，老太太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先生，太太去廚房給老太太煮麵條了。」

      李三柱點點頭。

      李老太太冷哼一聲，「誰知道她是不是想毒死我！」

      一聽這話，李悅悅憋不住了，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李三柱捏住手腕，「媽，您在說什麼呢！銀月她不是那種人！」

      李老太太回趟國不容易，李三柱不想她一回來，他就跟她吵架。

      老人家今年都快八十歲了！

      都說子欲養而親不待，他也不想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她是哪種人！」李老太太接著道：「就像你一樣！哪有親叔叔把親侄女往牢里送的！」、

      聞言，李三柱忍不住了，抬頭看向李老太太，「媽，您說這話就不對了！什麼叫我把淑儀往牢里送？她要是不做錯事的話，我還能強迫她嗎？媽，我知道您一直就偏心淑儀，可您偏心也不能偏心到這種地步！您自己想想，悅悅長這麼大，她吃過您給的一顆糖嗎？還有銀月，銀月她一直都對您尊敬有加，可您是怎麼對她的！不說把她當女兒，您甚至對她還不如對一個外人！」

      李三柱很生氣，非常生氣。

      想到母親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他的眼眶有些微紅。

      因為李老太太一直生活在國外，所以，他們夫妻倆，一年會過去看她兩次，每次都留15萬塊錢給她養老，一年就是30萬。

      可這30萬，真正用在李老太太身上的只有10萬左右，其他的20萬，李老太太全部留給李二柱了！

      有一次，他前腳把卡給老太太，老抬頭後腳就把卡給了李二柱。

      當時的李三柱就有些忍不住。

      但他還是忍住了！

      畢竟，這些年來，母親一直跟在李二柱身邊。

      李老太太不敢置信的看著李三柱，一雙渾濁的眼睛瞪得極大。

      這還是她那個聽話的乖兒子嗎？

      李三柱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李老太太腳步不穩，往後倒退了幾步，「李三柱！你說這話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你小時候體弱多病，八歲那年，得了一場高燒，三天三夜都沒醒，如果不是我在菩薩面前跪了整整一天的話，你現在早死了！」

      李老太太是個非常迷信的人，每次頭疼腦熱，就會去求神拜佛，李三柱三歲那年的高燒，如果不是李老爺子及時把李三柱送到醫院的話，李三柱確實早死了，可李老太太卻一直覺得，是她的功勞！

      李三柱嘆了口氣，「媽，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不想跟您吵，您先坐。我去給您泡茶。」

      「爸我去吧。」李悅悅接著道：「你陪陪奶奶。」

      「嗯。」李三柱點點頭。

      看著李悅悅的背影，李老太太冷哼一聲，「這假惺惺的做派，跟她那個媽一模一樣！」

      「媽！」李三柱緊緊皺著眉。

      李悅悅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寶貝女兒，可李老太太卻把李悅悅當成一棵草。

      見李三柱臉上隱隱暴起的青筋，李老太太這才作罷，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須臾，李悅悅端著茶過來，「奶奶，小心燙。」

      李老太太嗯了一聲。

      也是這時，方銀月端著煮好的麵條過來，「媽，麵條煮好了，您趁熱吃。」

      「放那吧。」

      方銀月把麵條放在一邊。

      李老太太接著道：「正好你們兩口子都在，我有一件事要問問你們。」

      「您說。」李三柱道。

      李老太太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警局銷案？」

      銷案？

      李三柱非常無語的道：「媽，您憑什麼認為，我有資格去警局銷案？」

      「你沒有資格誰有資格？」李老太太問道：「不就是你們把淑儀送進去的嗎？」

      方銀月沒說話，她跟李老太太的關係本就如履薄冰，此時要是再說話的話，跟火上加油沒什麼區別。

      這種場面就應該讓李三柱來。

      李三柱道：「淑儀是自己不檢點，被岑五爺送進去的！您要是想銷案的話，直接去找岑五爺，找我沒用！」

      不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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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三柱說誰不檢點呢！

      李老太太被這句話給刺激到了，憤怒的拍桌而起，「李三柱！你說誰呢！誰不檢點！到底是誰不檢點！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李淑儀還是個未婚的大姑娘，怎麼能被李三柱這麼誣陷！

      要是傳出去的話，李淑儀以後還怎麼做人！

      「媽，淑儀竟然敢做出這種事，就不應該怕被人說，」李三柱接著道：「你堵住我的嘴很容易，但是您能堵住悠悠眾口嗎？」

      聞言，李老太太愣住了，須臾，接著道：

      「你是淑儀的叔叔，你就不能這麼說！」李老太太非常生氣，「我不管，你必須要把淑儀保出來！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世界上哪有這種叔叔，侄女出事他不想著幫忙也就算了，現在還要在這裡幸災樂禍！

      「這個忙我真沒法幫，怪就怪淑儀惹錯了人。」李三柱道。

      李老太太眯了眯眼睛，「我聽說岑五爺是你請來的客人。既然是你的客人，就多多少少要給你點面子......」說到這裡，李老太太頓了頓，換了種語調，接著道：「淑儀畢竟是你的親侄女，無論如何，你這個做叔叔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坐牢！如果真去坐牢的話，那她這輩子就全都毀了！」

      李三柱看著李老太太，「媽，您還沒搞清楚狀況嗎？現在不是我不幫！而是對方是岑五爺，您兒子我不過是個養牛的而已，您覺得我能在岑五爺面前說上話嗎？」

      聞言，李老太太愣住了。

      因為李三柱說得確實很有道理。

      他只是個養牛的而已，岑五爺卻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認，須臾，李老太太轉頭看向李悅悅，接著道：「我聽說岑五爺那個女朋友是你同學？」

      「嗯。」李悅悅點點頭。

      李老太太道：「那你去說，同學之間，她總要給你個面子，她要是不給你面子的話，以後就別來往了！」

      李悅悅都無語了！

      她怎麼會遇到這種奶奶。

      她一直以為，這種極品奶奶只存在於小說中，沒想到，今天居然在現實生活中看到了，最重要的是，對方還是她的親奶奶！

      「奶奶，我做不到，」李悅悅接著道：「堂姐是成年人了，既然是成年人，就應該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

      李老太太都快被氣死了！

      她怎麼會攤上這種兒子，這種兒媳婦，這種孫女！

      老天不開眼，像這種不孝順的子孫，早就應該被雷給劈死了。

      「淑儀是你親堂姐！」李老太太就這麼看著李悅悅。

      李三柱接著開口，「媽，這種事情您就別為難悅悅了，這並不是她說情就能解決的問題。」

      「那什麼能解決問題？」李老太太反問道：「像你們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能解決問題嗎？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講良心！淑儀是你們的親侄女！親侄女啊！你們就忍心看著她這樣嗎？」

      李老太太本以為她親自回來一趟，李三柱肯定會聽她的話，沒想到，李三柱變了！

      他變得不再是以前那個乖巧懂事聽話的好兒子了！

      怪不得人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

      李三柱就是很好的例子。

      李三柱看向李老太太，接著道：「您現在要搞清楚，淑儀得罪的人是誰！那是岑五爺！您覺得這種事是在岑五爺面前說幾句話就能解決的嗎？」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一家子，個個都是冷血動物！行，你們現在見死不救是吧？那以後就別認我這個媽，我這個奶奶，我這個婆婆！」

      說完這句話，李老太太轉身就走。

      同時，她也在心裡默數三聲。

      三聲之後，李三柱肯定會開口叫她。

      她可是李三柱的親生母親，李家的一家之主！

      難道李三柱還能不認她嗎？

      不可能！

      3、2、1！

      三個數數完，身後並沒有傳來挽留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李三柱沒有叫住她！

      李老太太心裡有點慌，但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直至李老太太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門外，李三柱依舊沒說話。

      方銀月用胳膊肘撞了撞李三柱，「你媽走了。」

      「我看見了。」李三柱道。

      「你不去把她拉回來嗎？」方銀月問道。

      「沒那個必要，」李三柱看著李老太太消失的方向，「反正她也沒把我們當成親人。」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李三柱算是看出來了，母親根本就是偏心至極。

      李淑儀做出這種事，李老太太依舊能幫著她。

      換成今天是李悅悅的話，李老太太恐怕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方銀月笑著道：「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別到時候傳出去，又說是我教唆你的。」

      李三柱有些無語的道：「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

      「你不說，但是有人說啊！這些年來，胡說八道的人還少嗎？」方銀月問道。

      李三柱嘆了口氣，伸手攬住方銀月的肩膀，「銀月，嫁給我的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方銀月嘆息一聲，「只要你心裡有數就行。」

      李三柱收緊手臂，接著道：「你信不信？」

      「信什麼？」方銀月問道。

      「半小時，只要半小時，我媽肯定還會再回來。」李三柱道。

      李三柱太了解李老太太了。

      李老太太恨不得從他身上割下一層油下來補貼李二柱，又怎麼肯輕易跟他們家斷絕關係。

      根本不可能！

      方銀月看著李老太太消失的方向，「我看不見得，這回她好像真生氣了。」

      「你就等著看吧。」李三柱道。

      這邊。

      李老太太一路來到李二柱的住處，肺都要氣炸了。

      見她回來，李二柱夫婦立即迎上去，「媽，您回來了，事情怎麼樣了？」

      李老太太紅著眼睛把事情的經過重複了一遍，「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居然聯合外人一起來欺負我這個老母親，我含辛茹苦的把他養大容易嗎？他就這麼對我！」

      李老太太越想越傷心，哭得不能自己。

      她這輩子一共養育了三個兒子。

      大兒子為國捐軀了，連個完整的屍首都沒留下來，小兒子有也跟沒有一樣，完全沒有把她這個母親放在眼裡。

      就剩下一個孝順聽話的二兒子，可李淑儀又出事了！

      她的命怎麼這麼苦！

      為什麼老天爺就不能對她好一點？

      「媽，您別傷心了，」李二柱接著道：「三柱兩口子不願意幫淑儀，那淑儀怎麼辦啊？總不能真的讓淑儀去坐牢！」

      琳達跟著道：「是啊媽，您快給我們想想辦法！」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呢？

      李老太太愁眉緊鎖，須臾，似是想到了什麼，接著道：「對了，岑五爺現在在哪裡？」

      琳達道：「應該還在老三家，媽，您想幹什麼？」

      李老太太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接著道：「我親自去找他！」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個長輩，岑五爺肯定會給她這個面子。

      畢竟，岑五爺現在還住在李家。

      琳達眼眸微眯，跟李老太太想到一起去了，笑著道：「媽您說的對，我聽說岑五爺特別尊敬老年人，您又是悅悅的親奶奶，咱們老李家的主人，他一定會給您這個面子的！」

      李二柱覺得這件事有些不靠譜，「這、這真的行嗎？」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可那畢竟是岑五爺。

      「怎麼不行！」琳達道：「媽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難道岑五爺還能不給媽這個面子嗎？」

      李老太太從沙發上站起來，接著道：「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我現在就去。」

      說完，李老太太轉身就走。

      看到母親去而復返，李三柱轉頭看向方銀月，「我怎麼說的來著？看，來了吧！」

      方銀月掩飾住嘴角的笑意，「還真是。」

      李老太太一路走到客廳，那樣子，儼然已經把剛剛要斷絕關係的話語忘記了，「我問你，岑五爺住在哪裡？」

      「您問這個幹什麼？」李三柱問道。

      李老太太道：「你不願意去給淑儀說情，那我就親自去！」

      「媽，您別鬧了行不行啊？」李三柱非常苦惱的道。

      就在這時，方銀月從沙發上站起來，接著道：「媽，岑五爺和葉小姐是下午三點的飛機，您也是趕巧了，再來晚一點的話，就見不到他們了。」

      語落，方銀月轉頭看向管家，「管家，你帶老太太去岑五爺和葉小姐的院子。」

      「好的。」管家站出來，「老太太請！」

      李老太太跟上管家的腳步。

      兩人的背影消失再門外之後，李三柱道：「銀月，你怎麼能讓管家帶媽去岑五爺那裡呢！走，咱們趕快跟過去看看！」

      「不用去。」方銀月不緊不慢的道：「像你媽那種人，就應該讓葉小姐好好給她上一課！免得她倚老賣老，目中無人！」

      「這、這......」李三柱微微蹙眉，「這能行嗎？」

      「放心，沒事的。」

      管家一路將李老太太帶到梅園，「老太太，這就是岑五爺跟葉小姐的住處。」

      「好，我知道了。」李老太太點點頭，整理了下衣服，朝前走去。

      門是關著的，李老太太伸手敲門。

      須臾，屋內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進來。」

      李老太太推門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窗邊的榻上有一對年輕男女正在對弈。

      女孩兒身穿白色連衣裙，盤腿坐在那裡，面容精緻，仙氣飄飄。

      男人穿著一襲黑色的盤扣復古長衫，一手捏著一枚黑色的棋子，另一隻手握著一串鮮紅的佛珠。

      空氣中燃著檀香。

      青煙裊裊，映襯得兩人仿若天人。

      「老人家，您是？」看到李老太太進來，葉灼放下手中的棋子，回眸望去。

      李老太太揚起笑臉，「葉小姐是吧？我是悅悅的奶奶。」

      葉灼一向對老人家都沒什麼抵抗力，從榻上下來，「老太太，快請坐。」

      「謝謝。」李老太太坐在桌前。

      葉灼給她倒了杯茶，「老太太，應該是我去看您才對，反倒讓您來我這裡了。」

      李老太太接過葉灼遞過來的茶，輕輕眯了眯眼睛。

      她以為葉小姐有多厲害！

      現在看來，除了那張臉還能看以外，根本是一無是處！

      不過想想也是，上門是客，對葉灼來說，她現在是寄人籬下的那個，在主人面前，不尊重點能行嗎？

      想到這裡，李老太太越發自信，抬起下巴，看著葉灼道：「葉小姐，實不相瞞，我這趟過來，是有事要跟你商量的。」

      「您說。」葉灼喝了口茶。

      李老太太接著道：「淑儀是我的大孫女發，那孩子年紀還小，行事沒有規矩，葉小姐你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年紀小就是不知廉恥的理由？」葉灼微微抬眸。

      分明是很淡的一句話，卻擲地有聲。

      沒想到前一秒還如春風般葉灼會突然發難，李老太太心下一顫。

      李三柱說得再難聽也只是說不檢點而已，而葉灼卻直接說出了不知廉恥！

      這話是不是說得有些難聽了？

      李老太太儘量保持著臉上的微笑，「葉小姐，你這話說的就有些不對了，有些事情事一個巴掌拍不響，若不是收到什麼指示的話，我想我們家淑儀也不會貿然去岑五爺的房間。」

      說不定就是岑五爺讓李淑儀去的房間。

      這樣一來，岑五爺還要對李淑儀負責呢！

      啪！

      葉灼將杯子輕輕放在桌面上，紅唇輕啟，清淺的語調裡帶著三分冷，七分威亞。

      「我敬你是悅悅的奶奶，所以讓你幾分，沒想到你得寸進尺，不知好歹。有李淑儀那種不知廉恥的孫女，換成別人家的奶奶，哪裡還有臉見人，您老人家可好，不但不以為恥，反倒以此為榮！」

      李老太太端著的水杯的手都在發抖，不可思議的看著葉灼，整張臉都白了。

      她做夢都沒想到，葉灼會這麼說話！

      葉灼怎麼會一點點面子都不給她？

      「老太太，做奶奶就要有做奶奶的樣子，」葉灼接著開口，「要給小輩做好標榜！上樑不正下樑歪，李淑儀就是最好的例子。」

      語落，葉灼看向門外，語調清淺，「馮玥，送客。」

      馮玥從門外走進來，「請吧，老太太！」

      李老太太整個人都傻眼了！

      她一直都是李家高高在上的老太太，什麼時候有人敢這麼對她。

      而且，這裡是李家，葉灼怎麼能半點面子都不留給她。

      怎麼說她都是活了半輩子的人。

      葉灼才幾歲？

      李老太太站在原地，不願意走。

      葉灼站起來，「李老太太，我現在給您台階下您不下，那就不要怪我不給您老人家留面子了。」

      李老太太嚇得臉色一白，立即跟上馮玥的腳步。

      一直走到門外，李老太太的腿都是抖的。

      太厲害了！

      葉灼簡直太厲害了！

      她本以為葉灼就是個軟柿子，沒想到，葉灼是殺人不見血。

      現在怎麼辦？

      這邊，李老太太前腳剛走，李悅悅後腳就到了，「大灼灼，剛剛我奶奶是不是來找你了？她怎麼跟你說的？你沒事吧？」

      「沒事，」葉灼微微挑眉，「不過你奶奶有沒有事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