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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長安……」

    這是長安的氣息！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不存在變心，更不存在背叛，是她太過愚蠢，從一開始就認錯了人。

    她的長安從始至終就沒變過，是她認錯了人！

    「長安！長安！！！」

    二度痛失愛人的悔恨徹底淹沒了華裳，魔女能力暴走，擁有強悍天賦的天機也不是對手，千鈞一髮之際，捉妖師果斷髮動上古秘術，勉強留住了黎月白的一部分魂魄。

    「華裳！清醒一點！現在只有我才能救回黎月白！」

    救回二字喚醒了魔女所剩無多的理智，可怖的黑霧漸漸消散，披著黑斗篷的華裳半張臉上都纏繞著詭異的魔紋。

    「捉妖師……」聲音又低又沉，再不見曾經的柔和情意，「你想怎麼做？」

    七日後，郊外祭壇，已經做足所有準備的天機看了眼穿著紫色巫女服的華裳，臉上神色複雜。

    他憎惡華裳的殘忍手段，卻也不得不為兩人的這段故事感到唏噓。

    「你想好了？」

    想好要犧牲自己復活黎月白？

    華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祭壇中央躺著的那個男人身上。

    沒有靈魂的肉身，黎月白的肉身。

    「長安。」她笑了笑，帶著滿足還有釋然的笑，「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他初心不改，一如既往，可她早已變得面目全非。

    因為這份愛，他死了兩次，他本不該做出這樣的犧牲。

    「長安…黎月白……對不起。」

    對不起。

    還有，遲來太久太久的，我愛你。

    華裳笑著，眼底有淚光閃爍，她握緊黎月白的一隻手，就像他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別怕。」

    別怕，等你醒來後，一切都會是新的開始。

    「卡！恭喜殺青！」佟修三人還有最後兩場戲，不過白虞的戲份到此為止了。

    田導笑呵呵的來到她身邊，給了白虞一大一小兩個紅包。演員殺青給紅包算是這個圈子裡的傳統，白虞最後領了盒飯，導演就額外多準備了一個，去去晦氣。

    白虞本身沒這麼迷信，但她也不會拒絕導演的好意。

    「謝謝導演。」

    「這段時間辛苦了。」田導和藹的拍拍她的肩膀，「華裳這個角色你演的很好，未來可期啊小虞。」

    「那就借田導吉言了。」白虞也不扭捏，還很俏皮的眨了眨眼。

    「白姐，你的花。」助理小可抱著一大束包裝精緻的花走了過來，紫玫瑰與白玫瑰相互映襯，中間還點綴了一些滿天星。

    白虞最喜歡紫色，這束花非常符合她的喜好。

    「誰送的？」

    「不知道，直接送來劇組了，裡邊好像夾了張卡片。」

    白虞看到了那張卡片。最中央寫著恭喜殺青四個字，落款是英文字母J，白虞還沒來得及細想，前方一陣嘈雜，有人抱著一大束向日葵走了進來。

    「殺青快樂啊學姐。」

    「江一北？？」

    *

    沒有星星的夜晚。

    一輛黑色轎車正在馬路上平穩行駛著。

    透亮的後視鏡映出司機那張俊美深邃的臉，面無表情的樣子，顯出幾分冷冽。

    白虞今天殺青，他站在外面遠遠看著，看她被導演誇獎，看她被一大幫人簇擁著，臉上有明媚的笑。

    默默隱忍不是他的性子，他只是習慣克制，從前現在一直如此。

    收音機里正放著歌，磁性低沉的嗓音，白虞最喜歡這個歌手。

    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下，簡希輕車熟路的摸出一根煙點燃，狠吸一口後才拿起手機登進微博。

    白虞一小時前發了新動態：殺青啦，配圖是她捧著花跟其他人的合影。

    江一北也在這群人里，衛衣牛仔褲，笑容燦爛得囂張，白虞懷裡就抱著他送的向日葵。

    江一北能光明正大出現在劇組裡，他不敢。

    江一北送了花，他也送了花，比照著白虞的喜好認真挑選的，可她沒要。

    大馬路上一片寂靜，夜色無止境的鋪開，車燈照出前方一小段距離，簡希手裡夾著煙，一雙眸子黑沉沉的，倒映著零星火星。

    ——「我比你更瘋，所以你贏不了。」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

    愛情本來就很沒道理，最重要的是，主動權早就不在他手上。

    白虞才是有主動權的人，她掌握著他的生殺大權。

    她隨時可以投入其他人的懷抱，讓他一個人留在原地，慢慢虛弱死去。

    額頭上有根筋狠狠跳了下，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疼，簡希皺著眉頭按住眉心，骨節分明的雙手在車內燈光的照射下顯出冷肅的白。

    他重新拿起手機，白虞的最新微博下，江一北留下的評論已經被看熱鬧的網友粉絲頂到了最前面。心下止不住的煩躁，還有愈發翻騰的戾氣，簡希的手指死死按在屏幕上，因為過於用力，指尖都開始泛白。

    瘋狂的偏執欲在叫囂，理智被鋒利的爪子劃出一道很大的痕跡，簡希閉上眼，拼了命的壓抑，眼尾都泛起一絲猩紅。

    「虞虞……」

    難過到極點也委屈到極點的語氣，如果白虞在這，大概會控制不止的露出驚訝的神色。

    如果她在這，她會發現簡希的一雙眼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