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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07:18 作者: 摺紙螞蟻
小秋一個人陷在自己的思維中,門被大力拉開,她才從反應過來。被抓包的後下意識的想跑,但是瞬間又想到,既然被看到,跑也沒用,徒勞。
「怎麼不睡?」
小秋直起身子,盯著他的薄唇說:「怕你被狼外婆拐跑了,所以出來找找。」
「現在找著了,回去睡覺。」說完,拉起她的手向著臥室的方向走。
替她蓋好被子,胳膊緊緊環住她纖細的腰身,把臉埋在她散發著清香的濃密髮絲中,緩緩閉上眼睛。
小秋沒有問什麼,只是緊緊貼在他胸膛,呼吸著屬於他的專屬味道。
彼此心知肚明,可是誰都不提起。她知道他會用最萬全的辦法保她平安,所以知道與否,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他本想瞞著她,待一切風平浪靜的時候再告訴她,可是現在她聽見了,那就讓她知道好了。只是她為什麼不問?
「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保我平安,所以無所謂,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反正你最初的打算不就是一直瞞著我嗎?」
「嗯。」悶哼聲中,莫易坤的手臂又收緊了一些。
SC風險投資,在整個風投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創建於上個世紀70年代,Bruce繼承之後,SC開始走下坡路。03年,不堪重負的Bruce將手中35%的SC股份出售給當時經營私募的莫易坤,從此莫易坤成了SC的最大股東,坐上董事局主席的位置。
雖然當時看來,SC資金短缺,研究員目光短淺,已經沒什麼前途,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Bruce太容易相信別人,而且太容易動搖,人云亦云,SC走上末路完全是因為Bruce沒有主心骨導致經營不善。
莫易坤以超低價格收購SC,打心眼兒里,他是有點兒感激Bruce的,如果不是他的經營不善,他也不會那麼早就在風投界嶄露頭角。也因為感激,他答應了Bruce的要求,那就是永遠不會持股超過50%。但是如果有一天,Bruce打算獨吞公司,他不會再講任何情面,一定會讓Bruce傾家蕩產。
像這樣的風投公司,旗下有多個的風投基金,一般不會上市融資,它們有特定的融資渠道,特定的融資對象。持股永遠不超過50%,大多數人覺得很荒唐。無法做到控股,那就意味著,也許將來某一天,將會被掃地出門,瞬間一無所有。
莫易坤不是傻子,做了萬全的準備防範Bruce的貪婪。插rles作為總公司CEO,持股達7%。一個神秘的女人持股達到10%,這些股份是從一些小股東手中購得的,沒有人見過她的樣子,每次股東大會,都由她的律師全權代表,外人對她的了解也只是一個美籍華人,她的名字叫做鍾靜言。
鍾靜言持股的主意是插rles想出來的,小秋聽完之後馬上拍板接受。她明白,如果想讓此時成功,必須先瞞著莫易坤。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會同意,畢竟這事兒有風險,指不定哪天敗露了,那估計就是殺身之禍。更何況,小秋早晚有一天要改回名字的,以鍾靜言的名義持有股份一天,那就意味著小秋一天不能做回鍾靜言。
而這兩種局面是莫易坤最不想看到的。可是事情已成,他已經沒有辦法逆轉。小秋不止一次的安慰他說:「Bruce生性貪婪,讓他一輩子安於現狀根本不可能,動手只是時間的問題,只要Bruce有動作,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拿走這些股份,到時候我還可以做回曾經的鐘靜言。」
話是這麼說,可是從03年到現在,事情一拖就是8年。小秋回國後,莫易坤多次想把她的身份遷回國內,他不想讓自己最愛的女人為了他做出犧牲。可是那時候,小秋還沒有完全放下心結,還沒有徹底原諒鍾文基,她不想那麼快改回名字。況且,做了鍾靜言,那就意味著她多年的奮鬥煙消雲散,沒有學歷,沒有經驗,一切都是空白,所有都要重新開始,她放不下現在擁有的這一切。
Bruce不是沒有懷疑過,鍾靜言是莫易坤找來的槍手,他派人到中國打探和鍾靜言有關的事情,得到的卻是一場空白。而在美國的南部,有她的出生證明和生活圈子、經營的公司,一應俱全。
只是Bruce不知道,以他們鍾家的實力,隱瞞一個人是何等的輕而易舉。而在美國南部紮根,對莫易坤的小姑父來說又是何等的信手拈來。
這一夜,相擁的兩個人,睡的都不好,各自盯著黑眼圈從床上爬起來,對視了10秒之後,對著彼此放肆大笑。
小秋給配好衣服,準備早餐。莫易坤收拾利落後,拉著她的手商量道:「跟我去會公司,我把一個基金交給你。」
小秋幫他整理領帶,好笑的說:「我去了,之前的經理怎麼辦?」
「讓他滾蛋。」
「小伙子,衝動是魔鬼。放心,大不了我不出門就是了。」
莫易坤握住她的手,稜角分明的臉,一雙寫滿溫柔的眼睛注視著她,「從今天開始,出門不要開車,我派了司機和保鏢。」
小秋皺著鼻子,莫易坤以為她不高興,抱著她低聲說:「只有這幾天,事情解決了我就撤人。」
「他不是去了西藏嗎?」
「Bruce也不是傻子,比起在茫茫人海中找那10%,直接綁了我的女人要挾我交出35%,那個更划算?」
「……」這麼一說,還真是這個理兒。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只能說,Bruce,一路走好!!!
「問一個深奧的問題,Bruce知道我就是鍾靜言嗎?」
莫易坤寵溺的颳了一下小秋的鼻頭,「我不是他肚子裡蛔蟲,誰知到呢。不過,不管他知道什麼,有什麼陰謀,都得安安生生的曝光在您的眼皮兒地下。
」
小秋嬉笑的推了他一下,「貧。」
飛機進入了中國的領空,一位中年美國男子坐在窗邊,隔著窗戶俯視,雲層遮在眼前,一片朦朧。Bruce的手邊放著一份文件,遠遠的看見幾個字眼。
賀小秋就是鍾靜言,就是持有SC十分之一股份的神秘女子。
這個消息讓Bruce怒不可遏,自己像個傻瓜一樣被戲耍了8年。莫易坤在他眼皮底下耍這些伎倆,也怪自己沒看出來。
曾經白紙黑字簽下的任何人都不能妄想獨霸公司的合同,Bruce認為莫易坤讓鍾靜言持股的最終目的就是要獨霸公司。多年按兵不動,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罷了。如此一來,違約的是莫易坤,而他只不過是為了自保才和多個股東銀行聯手的。這倒是給他的所作所為找了一個絕好的藉口。
Bruce手下的黑衣人來到他旁邊,欠身鞠躬,恭敬的說:「先生,飛機馬上就要降落。」
「按原計劃,隱姓入境。」
「是。」
Bruce看著窗外的雲層,幽幽的說:「下了飛機就和Ken聯繫一下,是時候動手了。」
插pter 57
「董事長,Bruce的飛機到了,以普通商人的名字入境,沒有用真實姓名。」黃超然將剛從機場傳來的消息如實匯報。
「嗯。」面對著玻璃窗而站的莫易坤冷冷的看著窗外。他果然是知道了。
「Bruce申請了去拉薩的航線,明天一早出發,飛拉薩的名單中也有他的名字。」
莫易坤回身,冰冷的俊臉像用刀刻般凌厲,眼神探究,「你的意思是,他偷偷潛入,卻沒有打算留在北京,而是飛去西藏?」
「是。」
Bruce既然隱姓埋名而來,就是不想讓莫易坤知道他的行蹤。親自飛拉薩,也就是他相信鍾靜言在西藏。
「繼續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我會安排飛機,你跟過去,不能有一點兒閃失。」
黃超然點頭,「明白。」
莫易坤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莫易坤在中國,鍾靜言也在中國,想也明白,這之間有什麼貓膩。Bruce沒有道理這麼容易相信鍾靜言就在西藏。
這種不確定的感覺很不好,總覺得一些事情已經超出他的掌控。迅速撥了電話,嘟嘟的聲響仿佛是他心臟跳動的聲音,緊張不安,直到她慵懶的聲音傳來,他懸空的心才慢慢放下。
「幹嗎打擾我睡覺?」
「家裡沒什麼事兒吧?」
聽了這話,察覺出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兒,小秋的瞌睡蟲被趕走了大半,「沒事啊,我看著電影就睡著了。」
莫易坤扶著額頭輕笑,「你怎麼這麼懶?」
小秋伸個懶腰,下床拉開厚厚的窗簾,大片的陽光撒入臥室,小秋眯著眼睛沐浴陽光。「沒事可做啊。」
「要不生個兒子玩玩?」
「玩?孩子是讓你玩兒的嗎?」
「給你解悶兒玩啊。」
小秋切了一聲,真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不過她現在真的是太閒了,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隨便出門,窩在家裡看書睡覺看電影,實在是很無趣。
「不然,你給我安排個位置算了,普通研究員就行。」
莫易坤修長的手指撥動著電腦屏幕,眼睛快速瀏覽郵件,嘴角還是特別溫柔寵溺的笑容,「想開了?行啊,先做我貼身助理,現在就能上崗。」
「得了吧,做你的貼身助理,24小時圍著你轉,看都看膩歪了。」
忽然,從機場發來的各航班乘客的資料中,莫易坤發現了一個似曾相識的白人面孔,絞盡腦汁的想在哪兒見過這個人。
公司年會?酒會?高爾夫球場?生日會?
對了,Bruce的的生日會,他的死士,Ken。
「喂喂,有會喘氣兒的嗎?」
小秋硜硜的敲著聽筒,把他從記憶中拉回現實。
「啊嗯,我在。你收拾好東西,我待會兒回去接你,你先去爺爺哪兒住幾天。」
「怎麼……」小秋茫然,剛剛還好好的呢,怎麼忽然又去爺爺哪兒?
「乖聽話,爺爺那兒守衛森嚴,外人插著翅膀也飛不進去。本來不想驚動爺爺的,現在看來你必須得去避避了,但是別告訴爺爺實情啊,免得他擔心。」
「哦。」
小秋的心刷就涼了,看來有些事情已經不是那麼容易解決了。
Ken的入境時間是昨天中午,他和Bruce分成兩撥。顯然,Bruce隱姓埋名申請航線,都是為了引開莫易坤的注意,用以讓莫易坤放鬆警惕,好讓Ken有機會動手。莫易坤迅速派人重新查Bruce申請的航線,就在剛剛,航線已經由北京至拉薩改為北京至紐約。
想到這兒莫易坤就一身冷汗。
萬幸的是,他們住的房子安全係數足夠高,從進入大門開始就有一套又一套的身份識別措施,Ken一時進不去。但莫易坤還是不放心, Ken以前是美國特工,他一定能找到辦法進入小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