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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07:18 作者: 摺紙螞蟻
小秋翻了一下眼皮,他總有能力讓尷尬的氣氛化解,確實佩服他。
莫易坤進了屋子,輕輕的說:「剛剛安若來過?」
「嗯。」廢什麼話,明明知道還問。
他盯著創可貼溫柔萬千的說:「她劃的吧?刀子?我看看成嗎?」
「沒事,就一小口子,貼它是遮醜的,既然是丑就沒打算讓別人看。」小秋越過他窩進沙發,頭歪靠在沙發背上。
莫易坤的手被晾在半空,不好再收回來,索性摸摸鼻子。「待會兒去看爺爺嗎?」
「嗯。」
「聽說爺爺上個星期南下了,身體沒什麼吧?」
「用得著問我嗎,你身邊一水兒的眼線,我們家人都成你的臥底了,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小秋的語調有些陰陽怪氣,明擺著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小秋,你知道現在李成均想幹什麼,我這樣也是為你好,等這事兒過去了,我把他們都撤了,再也不打擾你。」
小秋氣急敗壞的把懷裡的抱枕扔在地上,站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說:「我看著就那麼好欺負嗎?沒有你我就對付不了李成均嗎?莫易坤,你太小看我了,我雖然沒你本身大,但是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莫易坤坐在沙發上不緩不急的說:「我知道你有本事,我只是對爺爺還有你爸爸發過誓,這輩子不會讓你受傷害。」
「以後我老公會保護我,你什麼立場啊?」
「呵,」仿佛聽了一特別好聽的笑話,莫易坤實在人不住笑出聲,「等你老公出現再說吧。」
小秋忍著火說:「那我問你,剛剛安若拿著刀子對著我的時候,你人在哪兒那些黑衣人就是你所謂不讓我受傷害的保證嗎?」
「今天是我的錯,我道歉,你接受嗎?」莫易坤繼續壓著氣勢,低眉順眼的說。
「沒必要道歉,我早說過我是我,你是你,互不相干,就算今兒是我的大限也與你無關了。」
「你能別這麼針對我成嗎?你明知道跟你分開我一萬個不樂意,你不就仗著我對你念念不忘,才這麼蹬鼻子上臉的。」莫易坤的語調不由的高了一些。
「誰蹬鼻子上臉了?你給我說清楚。是我讓你來的嗎?不是。是我讓你在我身邊安排人,美其名曰保護的嗎?也不是。那些都是你多此一舉的行為,幹嗎要賴在我頭上?」
吵了,時隔多年,兩人的氣火終於冒出來,再一次針尖對麥芒,不再是小秋一個人的獨角戲。
莫易坤噌的站起來,手指著她的鼻子,「鍾靜言,沒心沒肺也要有個度。」
「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不稀罕。你小情兒不是挺多的嗎?在我面前裝什麼柳下惠,我沒心沒肺不解風情,她們有心也有肺,也解你的風情,你找她們去啊,別跟我耗著啊。」
莫易坤伸手緊緊握住她錐子似地下巴,把她摁倒在沙發里,眼角掛著一絲邪笑,口氣卻還是很重,「吃醋了?」
小秋一聽更惱,抬起膝蓋頂他要害,不顧他的悶哼,把他推開。「吃什麼醋,你那些三兒啊四兒的我不在乎。」
莫易坤痛苦的窩在沙發上,咬牙切齒的只蹦出一個字兒,「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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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易坤坐在沙發上,低著頭好半天,雙手緊握,身上散發出一種陰森的怒意。小秋看的有些心虛,咬著下唇,眉頭收緊,是不是下腳太重了?
「你……那個……」小秋站在莫易坤面前,字不成句,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莫易坤猛然雙手拍著沙發站起來,一步一步逼著小秋後退,眼神冰冷無情,可是又著似有似無的傷痛。
「我,那啥我下腳有點兒重,您老甭計較,哈哈。」小秋尷尬的打哈哈,縱是對他百般了解,還是會因為他現在的眼神表情而犯怵。
「鍾靜言,你字字傷我的心,句句見血,讓我怎麼不跟你計較?」他眼裡的怒氣似是想火山一樣,馬上就能噴到小秋臉上,可是他的一字一句卻又她的心如刀刺般難受。
「以我們的感情,我以為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釋,你也會清楚了解,」他眼裡的怒氣再也遮不住憂傷,臉上掛著自嘲無力的笑容,「是我高看了我們之間的感情,那些所謂的信任全都是狗屁。」
小秋使勁把他推開,「我沒有不信任你,可是那些事情讓我難受,心痛,你明白嗎?」
「四年過去了,你還對這件事糾結不放,鍾靜言,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我沒有揪著它不放,」小秋有些歇斯底里,那句「是不是真的愛我」惹毛她了,「你一回國身邊就有女人糾纏,先是安若,而後又一個Sweety,後來是Eudora,我本來想不聞不問,只要你還愛我,對我好,我就什麼都不計較。可是是她們不放過我,挨個送上門,換做是你,你會不計較嗎?莫易坤,我倒要問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哈哈哈,」莫易坤抑不住的大笑,「我為了誰才離開美國的?為了誰才紐約北京兩地跑?這半年我跟在你屁股後面勞心勞力,你現在問我是不是真的愛你,我現在倒真覺得不愛你才好。」
小秋一時無話可說,他說的沒錯,SC亞洲公司成立,他完全可以指派人過來,現在卻要中國美國兩地奔波。這半年,他為她做的事情,一件一件被她壓在心底,默默緬懷。
「原以為這些年,你會慢慢收起倔強的脾氣,學會低頭。可是你還是倔驢一頭,」莫易坤焦躁的在客廳里來來回回的走,「對我這樣,對你爸爸也是這樣。」
「你說什麼呢?」小秋一聽見「爸爸」兩個字,又想炸毛。
「你別跟我急我告訴你,今天我必須把事情給你掰扯清楚。先說鍾叔,你明知道他沒有對不起阿姨,他和董筱在一起的時候你媽已經走了,可是你為什麼揪著不放?到現在都不肯服軟跟他說話,他是你爸爸,他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你卻把他的心傷的透透的。到現在你都不肯把名字改回來,你們全家都慣著你,不敢說你什麼,你就作吧。」
小秋一個箭步到莫易坤面前,一拳頭捶到他胸口,「我不改名字是為誰?你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
「我早告訴過你,SC的事情你不用管,你開心怎樣就怎樣,改不改名字的主動權完全在你手裡,你自己不樂意幹嗎又賴我頭上?」
兩個人都惱了,嗓門一個比一個高,看吧,下面得開始摔東西。
「莫易坤!!」小秋的嗓門又高了一個八度,秀氣的眉毛幾乎皺成八字,順手抄起茶几上的杯子,對著他腳邊的地板「砰」的砸過去。碎片崩的到處都是,可是莫易坤眼都不眨一下,一躲不躲。
「還是老毛病,沒理就砸東西,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把臭毛病改掉?」
小秋恨不得跳起來,「誰沒理了?我們家的事情輪不著你操心,我什麼時候管他叫爸也與你無關。我就這毛病怎麼了?怎麼了?看不慣你走啊,現在就走。」
「我不走,我沒說完呢。」莫易坤賴皮的坐回沙發,翹著二郎腿,「說完鍾叔,現在說我。」
「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說,」小秋緩了口氣,伸出手指指自己的傷口,「看見沒?我是病人,現在需要休息。」
「那行,你坐下,邊休息邊聽我說。」說著拍拍身邊的位置,「你不是覺得我什麼都不告訴你嗎?今天我就統統告訴你。」
「我不聽。」小秋瞪了莫易坤一眼,轉身進臥室,卻被莫易坤一把拉回來。
「有什麼不敢聽的?怕聽見我不愛你?還是害怕聽見我有別的女人?」莫易坤緊緊攢著她的胳膊,咬牙切齒的說。
「你混蛋。」小秋有些氣急敗壞,伸手扒拉東西準備繼續砸。
她連看都沒看,隨手抄起從Albert那敲詐回來的青瓷瓶,莫易坤趕緊把瓷瓶搶回來,「你瘋了,這你也砸,我告兒你,這瓶要是碎了,這輩子你別打算找著一樣的,你就後悔去吧。」
小秋慌了,她剛剛被沖昏頭,差點兒摔了那個青瓷瓶。瓶身上是西塘古鎮,有母親最喜歡的石橋,那是母親出生的地方,她們曾經在那裡照相留念,也聽母親講小時候的趣事。
小秋奪下瓷瓶,小心翼翼的放回原處,頭也不回的走回臥室,任莫易坤在身後叫喚。堂堂SC董事長,向來臨危不亂,沉穩嚴肅,若讓別人看見他此時的樣子,一定會大跌眼鏡。
莫易坤站在臥室外,敲門,裡面紋絲兒不動,沒一點兒動靜。「你什麼意思啊?我不說,你說我有意隱瞞,現在準備告訴你,你又關起來不聽,裝什麼犢子吶你?」
盤腿坐在床上的小秋撇撇嘴巴,心說你才裝犢子。她其實認真的在聽,但是莫易坤貌似不願意對著一扇門抒發情感,再接二連三的敲門沒動靜之後,生氣的摔門而去。
那聲震天的「砰」響,強烈的震動小秋的心臟,也仿佛是把她從一個夢裡驚醒。夢中的她彆扭、鑽牛角尖。明明就是很想聽很想知道,可是卻彆扭的用一扇門隔開兩個人。明明心裡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卻還是忍不住為了那些女人對他發脾氣。是害怕嗎?害怕他真的在心裡藏著別人,害怕他們在分開之後又有別的女人。
可是他現在在你身邊啊同學,他現在是屬於你的,你這樣無理取鬧無疑是要把他推開,難倒真的發展到本屬於你的人離你而去才滿意嗎?過去怎樣能說明什麼?你不也一樣和別的男人成雙成對,還差點兒雙宿雙飛,甚至為了那個男人和他鬧彆扭,不帶這麼自私的啊!!!
「啊……」小秋在床上亂撲騰,又捶床又叫喚的。撲騰夠了坐起來,頭髮拱的像雞窩,眼神空洞,自言自語:「你怎麼還變本加利啊,以前也沒這麼彆扭的。」
大概是那件事情對她的影響,她沒有安全感,打心眼裡害怕,所以才這麼彆扭不安。說是沒有揪住不放,這話一半真一半假。她真的想忘掉,可是心裡總是有芥蒂,沒辦法徹徹底底從腦海里抹去。
屋裡的光線漸漸暗淡,天要黑了,離天亮還有十幾個小時,她有時間徹底想想這件事。可是,她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爺爺?」她驚呼。
小秋連忙從床上跳下來,收拾床被換衣服,捯飭頭髮。今天周六,她得回山上,今兒怎麼這麼忙這麼亂?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