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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07:18 作者: 摺紙螞蟻
    蘇雷是不是偷偷開戶買期貨,她真的鬧不清。最近他都很安分,投資選擇也很積極,並沒有出現錯誤,一絲細小錯誤都沒有。聽謝好說,他最近比前一段時間開朗了一點兒。是不是他對自己的威脅過去了?

    深呼一口氣,開始拜日式。

    但願如己所願。

    「叮咚。」

    小秋緩緩起身,拿了毛巾擦擦汗,拿著杯子一邊喝水,一邊去開門。從貓眼看見來人,咕咚一聲將水咽下,抹掉嘴邊的水漬,伸手開門。

    來者不善,她有預感。

    「有事嗎?」安若低眉順眼的樣子,男人看了會心疼,但是她不會。

    「我,我能進去說嗎?」

    小秋閃了空隙讓她進門。請她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果汁。

    「以前的事情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我們兩不相欠。」小秋關了電視,彎下腰收拾瑜珈墊子,有些漫不經心的說。

    「賀小姐,我請你幫幫我好不好?」

    小秋回過身看她,「我有什麼好幫你的?」

    安若從沙發站起來,走到小秋面前,緊緊握住她的說:「我爸爸他有錯,可是你能不能幫幫我求求情,從輕判處,律師說以現有的證據,他……」安若咬了咬下唇,面色蒼白的說:「要判死刑的。」

    小秋掰開她的手,聲音毫無波瀾的說:「我沒有能力替你求情。」

    「有有,你有。」安若驚慌的點著頭,眼裡的淚水仿佛馬上就能落下一般。

    小秋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以你和鍾檢察長的關係,一定能說上話的對不對?」

    「安若,你錯了,我爸只是做了他應該做的事情,那是他的工作,我是他女兒,他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因為我的一句話而對此事不再調查。再說這件事情人證物證確鑿,求情說好話已經沒有意義,全國十幾億雙眼睛盯著,說從輕就從輕,你當國家法律是白紙嗎?還是希望被罵做官官相護的腐敗?」

    安若像被抽走最後一絲力氣一樣,癱坐在地上,喃喃的說:「同樣是父親,如果換做你是我,你現在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嗎?」

    突然,小秋覺得挺心疼安若的,一個弱女子,為了父親的事情東奔西走,四處碰壁,是那份對父親的愛支撐著她。小秋不禁在心裡反省自己,這些年,自己為爸爸做過什麼?什麼都沒有做過,還一直傷他的心,讓他難過。沒有盡到一丁點兒做女兒應該做的事情,甚至在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不妥之後,也因為礙於面子而不肯低頭認錯。鍾靜言,你到底是有多作??

    「對於你父親的事情,我很抱歉。」小秋蹲在安若面前,真心實意的說,沒有任何嘲笑諷刺,反而佩服她的堅持和堅強。

    「哈,哈。」安若一陣冷笑,「以你們家的勢力,到不了我這一步,自然不會了解我的心情。」

    「你還不明白嗎?他是在為他的所作所為接受懲罰,你的要求我沒有辦法滿足。」小秋冷著聲音說。雖然對她很同情,但是不該做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做。

    小秋站起來走到沙發邊,身後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不等她回頭看個究竟,一絲涼意已經貼在自己脖子。

    是把鋒利的匕首!!!!

    插pter 35

    一直在小秋家附近「埋伏」的黑衣人,看著安若上樓,馬上通知莫易坤。他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下令說如果十分鐘之後安若還不出來,就衝上去把人拿下,直接送精神科。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走過,沒有一點兒動靜,訓練有素的幾人對了眼色,下車衝上樓。

    小秋下意識的低頭,看見一道銀光。涼意從脖子開始向全身蔓延。不害怕是假的,這輩子沒遇見過這樣的事兒,光從電影裡看了,人家那是女中豪傑,一個過肩摔就完事兒。可她,沒這個素質。

    「你想幹什麼?」小秋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是你逼我的。」安若的聲音有些發抖,眼神憤恨,握住匕首的手上青筋暴起,關節泛白。

    「你先把刀放下,有事好說。」

    「該說的都說了,你們一個個都不給我爸爸活路。」安若有些歇斯底里,握刀的手顫抖著,刀子一下一下的碰著小秋的脖子。

    小秋真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安若腦子一熱真讓自己抹了脖子,那兒可是大動脈,不是鬧著玩的。「安若你別激動,放下刀子,你這樣是把自己推上絕路。」

    「放下刀可以,答應我的要求。」

    「好,你先放開我。」

    「哈哈哈哈,你當我是傻子嗎?放了你,你爸怎麼放了我爸?」

    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嚴肅的男中音不停重複:「賀小姐,賀小姐您沒事吧?賀小姐?」

    小秋和安若同時回頭,安若的臉上滿是驚慌,有些不知所措,聲音顫抖的小聲問:「是誰?」

    小秋大概猜到來人是誰,心也有了著落,對著門不急不緩的說:「我沒事。」

    「讓他們走,讓他們走!!!」安若咬牙切齒,她憤怒,可是更多的是害怕。

    「安若,你和你父親的感情很深,我很羨慕你,真的。多年來我幾乎沒有和我爸爸說過一句話,我想我一定讓他非常傷心。我不是一個好女兒。」

    「別跟我廢話,我再說一遍,讓他們走,不然一刀下去他們只能替你收屍,快說。」安若使勁兒推了她一下,小秋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

    「說什麼?」小秋冷靜下來,「說你挾持我?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所以要他們離開?」

    安若有些著急,更大力度的把刀摁著小秋的脖子,她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出血了?

    「別以為我不敢下手。」

    「你不敢。」小秋的聲音洪亮,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安若那張倉皇失措的臉。「你不敢下手,而且也沒必要下手,殺了我只會讓你背上罪名,對你爸爸沒有任何幫助,而且,你覺得我爸爸和爺爺會輕易放過你的家人嗎?比如同樣被隔離的你母親,或是你的爺爺奶奶。」

    「你說什麼?」安若有些惱羞成怒,力度也不自覺的加大。

    「嘶。」脖子的刺痛讓小秋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肯定出血了,她真的想哭,這丫也太狠了吧!!「安若,最後一次警告你,」小秋終於急了,「我如果現在死,你們全家不會活到下一刻鐘,你若不信就試試好了。」

    小秋大義凜然的閉上眼睛。其實她心裡沒太大希望,安若的眼神那樣決絕堅定,萬一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那她就真的完了。若是她真的過去了,就算讓安若一家陪葬,可自己還是死了呀,什麼都沒了煙消雲散。她還沒來得及和爸爸道歉,沒倒上和爺爺再見,臨死前也不能見莫易坤一面,嗚嗚嗚嗚,這麼一想她覺得賊心酸。

    等了半天沒動靜,脖子因為一直緊張,已經堅硬麻木,根本感覺不到刀子是否還在,呃不過確實不疼了。小秋微微睜開一隻眼睛,眼前的安若頹然,目光呆滯,雙手垂在側身。

    沒刀子。

    呼!!!!!小秋放心的睜開眼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徹徹底底的明白了,凡事商量是沒用的,要麼威逼,要麼利誘。

    小秋伸手摸摸脖子,黏黏濕濕的感覺,果然出血了,還好傷口不大,流血不多。她狠狠瞪了安若一眼,走到公寓門旁,「你走吧,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希望你記住,何時何地都要掂量好自己的重量,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要拿捏好了,不然下次你不會這麼好運氣碰見我。」我也是看在你為了你爸爸甘心付出的份上,不和你計較。這句話小秋自己腹誹。

    打開大門,門外齊刷刷的站著三個黑衣大漢,臉黑如碳。看見了小秋脖子上的傷口,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冷氣。真怕會吃不了抖著走……

    安若面如土色,看見黑衣大漢,感覺更是像從頭到腳澆了一桶涼水,幾天來從沒像今天這樣絕望。這些人她終究是惹不起的,總有法子讓她在無盡的深淵裡生不如死。

    大漢們對了眼色,魚貫而入把安若架起來,可是安若像是沒有生氣的布娃娃一般,面色蒼白,絲毫不反抗。

    「你們幹什麼?」

    「賀小姐,莫先生吩咐過,這位小姐精神有問題,我們要送她去醫院。」

    小秋沖他們揮手,「她沒事,放開她。」

    「可是……」放了她怎麼交代?

    「放了她,告訴你們莫先生,就說是我的意思。」

    黑衣大漢互相看了看對方,他們之間貌似不用說話,眼神交流就夠了。小秋真不明白,莫易坤幹嗎總是在她身邊埋伏一群黑衣人,跟混黑道似地。

    安若的樣子,像片薄紙,仿佛隨時都可能隨風而去,小秋是個心軟的人,看不得別人可憐,指著黑衣人說:「把她送回家,是回家不是醫院,明白嗎?」

    「是。」三個人向她鞠躬,之後又架起安若離去。

    小秋有些疲憊的關了門,拿出急救箱,對著鏡子清理傷口。傷口不深,大概有三厘米長,血已經不流了,但是肯定要落疤的。本來白皙的脖頸上忽然多出一條疤,不知為何,小秋竟覺得有些殘缺美。忍不住吐吐舌頭,還是太自戀了。

    從藥箱裡翻出一打創可貼,小心翼翼的貼好,這東西現在已經沒什麼功效了,唯一的作用就是遮醜。

    門鈴早已大作,收拾好藥箱她才去開門。她已經身心疲憊,若是再來一個安若,她真會撐不住滴。

    門外是焦急萬分的莫易坤,手下的人報告說安若來找小秋,再沒什麼心事處理公事,撇下一整個會議室的高管,飛車而來。看見她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心才算落地。那顆愛她的心仿佛要衝破胸膛好想抱抱她,每次總是遠遠看著,忍著內心對她的渴望,美好未來的信念支撐著他到現在。

    多天不見,他瘦了。再見他,她的心情還是無法平復,看著他起伏的胸膛,寬厚安全,有力的臂膀給她溫暖的懷抱。她真的很思念他的懷抱。

    「你怎麼來了?」小秋啞著聲音問道。

    「你沒事吧?」他眉頭緊皺,看見了她脖子上那塊顯眼的創可貼,忍著撫摸的衝動,雙手握拳,努力讓自己鎮定。

    「沒事。」

    「呵,」莫易坤輕笑著,「我發現你有個毛病,喜歡讓客人站在門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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