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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03:12 作者: 顏月溪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打電話報警也沒用。警察一走他們就來,還打傷了我們一個工人。」王詠霞心有餘悸的告訴格格。格格道:「車在外面等著呢,咱們先回家去,再想別的辦法。」
她倆剛從花圃出來,就圍上來一群人,推推搡搡不讓她們走。小孫見狀,忙上前制止對方的行為,眾人哄鬧起來。恍惚間,不知道是誰拿板兒磚拍到格格的頭,格格頭上劇痛,她下意識的去摸腦袋,滿手都是血,眼前忽然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王詠霞見格格倒下去,驚叫一聲。
那群鬧事的人看到有人受傷,都停止哄鬧。小孫忙抱起格格往停車的地方跑,王詠霞緊緊跟在後面,一起上了車。
為首的一個鬧事者看到他們開車離去,忽然大驚失色:「完了完了,這回可遇到祖宗了,那車掛的是軍委牌照,京V。趕快通知老闆,這回可闖大禍了,鬧不好要掉腦袋的。」其他人一聽這話,都著急起來,人群很快就散了。
把格格送到醫院時,格格頭上血流不止,臉色蒼白如紙,已經昏迷不醒。醫院裡病人很多,連走廊上都是掛水的病人,醫生護士過來過往,王詠霞叫了半天救人,卻沒有一個人理他們。小孫氣壞了,揪過來一個醫生,命令他把格格推進急診室搶救。
小孫定了定神,先給程錚打了電話,又讓王詠霞給格格的父母打電話。他想了想,給程晉衡也打了個電話,人是他負責接送,一轉眼就受了重傷,他推卸不了責任。
一個醫生經過,小孫一把抓住醫生胳膊,急道:「聽著,趕快去通知你們院長來,程參謀長一會兒就到,他兒媳婦在裡面搶救,要是出了事,大家都擔不起。」
那醫生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冷哼一聲:「什麼程參謀長,我們院裡來看病的大首長多了,院長哪是你們想見就見。」小孫也在氣頭上,吼道:「總參的程參謀長。」那醫生一聽臉色就變了,忙往電梯口跑去。
不一會兒,醫院院長和幾個副院長、主任醫生都趕往格格的病房。首長親自來了,哪能怠慢,雖說首長是來看受傷的兒媳婦,醫院上下也不敢掉以輕心。
程晉衡和傅蕾比程錚早到一步,程錚進病房時,看到房間裡已經站滿了人,格格掛著氧氣呼吸器躺在病chuáng上,被眾人圍在中間,活像在被人參觀。
程錚坐到她chuáng邊,見她頭上纏著紗布,叫了半天她也不醒,不禁又心疼又著急,回頭問眾人:「怎麼回事,到底出了什麼事?」站在一旁的醫生忙向他解釋:「病人送進醫院時頭部受到重創,已經開始出現呼吸衰竭症狀,幸好沒傷到小腦,醫治的又及時,沒有生命危險。」
另一個醫生也道:「我們已經給病人做核磁共振掃描,顱內沒有出血,也沒有顱骨損傷。」「她怎麼一直醒不過來?」程晉衡問了一句。醫生辯解道:「通常人的腦部受到震dàng,都會伴隨暫時xing昏闕,不會持續很長時間,請首長放心,我們一定會對病人加qiáng看護。」
這時,納蘭夫婦也趕到醫院來。王詠琴一進病房看到一屋的人,嚇了一跳,忙撲到女兒病chuáng前,見女兒受傷後緊緊閉著眼睛,心疼的揪到一起。
王詠霞站在一旁,向納蘭軒低語幾句,納蘭軒點點頭,一抬頭看到程晉衡,覺得非常眼熟,腦海里靈光一閃:「原來程錚是你兒子?」程晉衡看到他,輕輕點了下頭。納蘭軒頓時明白一切,但見女兒受了重傷,只得qiáng壓住怒火。
程晉衡夫婦走的時候,醫院眾人忙跟著送出去,病房裡只剩兩個護士、納蘭夫婦、程錚和王詠霞。王詠霞把格格受傷的經過告訴他們,他們這才了解qíng況。
一個護士從外面進來,告訴他們,外面有幾個自稱是房地產公司的人要見病人家屬。納蘭軒正要出去,程錚沉著臉道:「叔叔,我去看看。」
房地產公司老闆一看到病房裡有人出來,忙迎上去:「您好,今天的事真是對不住,醫藥費都由我們承擔。」程錚沒說話,劈頭就給了那人重重的一拳,指著他鼻子吼道:「我老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他媽活劈了你。」說完這話,程錚轉身又進了病房。
那房地產公司老闆滿頭是汗,他之前已經從一個小護士口中得知,他手下人打傷的是大首長的兒媳婦,程錚剛才的態度更讓他知道禍闖大了,頹然的向身邊隨從道:「剛才的陣勢你們都看到了,院長都來了,你們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部隊上的頭頭,大家都等著完蛋吧。」
病房裡,格格不一會兒就醒了。她的外傷其實不重,就是血流的太多,才會一直昏迷。看到父母和程錚都在圍在病chuáng邊,她才想起來之前受傷那一幕。
程錚看到她醒了,鬆了口氣,顧不得還有旁人在,忘qíng的低頭在她臉頰上一吻。「你是誰?」格格故意逗他。程錚果然臉色一變:「格格你……你不記得我了?」格格假裝思索,望著他搖搖頭。
程錚頭皮一炸,以為她失憶了,一副崩潰的表qíng。格格嘻嘻一笑,輕聲道:「你是小狗。」程錚這才知道她是捉弄他,放下懸著的心。
納蘭軒看到女兒和程錚旁若無人的親密舉動,心裡一凜,話到嘴邊又忍住了。程錚走了以後,納蘭軒才悄悄到走廊上把實qíng告訴妻子。王詠琴乍見程晉衡也有點疑惑,覺得眼熟,但是她沒想起來他是誰,聽納蘭軒一說,才想起當年的事。
「冤孽,格格怎麼找了他的兒子。」王詠琴心中煩惱不已。納蘭軒嘆息一聲:「無巧不成書,遇上了也沒辦法,趁他倆還沒結婚,趕快斷了。」
「怎麼斷,你說的倒容易,你想讓咱閨女傷透了心?格格那孩子心眼直著呢,認定了就死心塌地的,剛才你又不是沒看到,她眼裡只有程錚那小子。」王詠琴想起女兒就心疼。
納蘭軒緩緩道:「不是只有你疼閨女,我是她爸爸,我也疼她。問題是,程晉衡他們當年怎麼bī死我爸,你都是親眼看到的。」王詠琴嘆息一聲,心裡亂糟糟的。
「這麼著,格格現在受了傷,不能受刺激,等她傷好了回家,你再找機會探探她口風。」納蘭軒考慮過後,跟妻子jiāo代。王詠琴只得點點頭。
格格住院的幾天,程錚天天來看她,每次都呆上半天,陪她說話,餵她吃飯。格格一看到程錚,眼神都不一樣了,含qíng脈脈、yù語還休。王詠琴在一旁看得心酸,心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倒霉事偏偏讓這兩個孩子遇上了。
羅密歐和花木蘭
格格拆紗布出院那天,程錚到醫院接她,送她回家。格格的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偶爾還會有點頭昏,程錚扶著她到chuáng上躺下,放了個靠墊到她背後。
「我跟你在一起之後老倒霉,不是挨耳光就是挨板兒磚,咱倆是不是犯克呀?」格格開玩笑的說。程錚想了想:「有可能,就像《不見不散》里葛優和徐帆,在一起總出事兒。」
格格本是無心的一句調侃,聽到程錚這麼說,心裡忽然一沉,嘆道:「只要不像葛優最後做的那個夢就行,老的不成樣子才能相見。」「怎麼會呢,我們不會分開的。」程錚安慰格格,讓她別胡思亂想。
「我今天公司里有點事要先走,你好好休息,有空我就來看你。」程錚把格格安頓好了,就要離開。格格嗯了一聲,望著他。程錚輕撫她臉蛋兒,在她唇邊一吻。
王詠琴走到女兒房間門口,打算問問她中午想吃點什麼,看到她和程錚正親熱著,就沒有進去。等程錚走了,她才進屋。
格格見到王詠琴進來,忙坐起來。王詠琴按住她肩膀:「別起來,你還沒好利索呢。媽進來問問,你中午想吃什麼?」格格想了想道:「我想吃您做的蒜香排骨、爆炒jī丁,醫院的飯吃了幾天都吃膩了,還是您的手藝好。」
王詠琴慈愛的摸了摸女兒腦袋,笑道:「醫院哪能和家裡比,你先躺著,我去做飯。」格格扯了下母親的衣袖,低聲道:「媽,我有事兒跟您說。」「什麼事兒?」王詠琴見女兒臉上有點紅,心裡一沉。
格格鼓起勇氣,告訴王詠琴:「媽,我和程錚已經……領過結婚證了,一直瞞著沒告訴您和我爸,您別怪我們。」王詠琴大吃一驚,喘了口氣:「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和我們商量一下?」
格格被她的態度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她媽媽聽到這事會這麼大反應。「我們遲早要結婚的,早點領了證也沒什麼不好。媽,您不是也挺喜歡程錚。」格格辯解道。
「這事我得和你爸商量商量,格格呀,你太糙率了,這麼大的事……」王詠琴無可奈何,不知道該怎麼和女兒說。「商量吧,你倆好好商量,反正我們已經結婚了。」格格撒嬌的說了一句,躺回靠枕上去。
當晚,王詠琴和丈夫說起這事。納蘭軒一聽也愣了:「這肯定是那小子的主意,攛掇格格跟他把證兒領了,讓咱們沒話說,連問也不問我們一聲,就把事兒給辦了,打得好算盤。」
王詠琴道:「你也別光顧著生氣,想想該怎麼辦吧,要不是兩家有那檔子事,他倆偷偷領了證也沒什麼大不了。」納蘭軒撫額一嘆:「我又能有什麼辦法,連結婚證都領了。不行你就把事qíng告訴格格,讓她自己做決定吧。反正我是不同意她和程晉衡的兒子結婚,她非要嫁給那小子,我也不會認這個女婿。」王詠琴嘴角一哆嗦,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
納蘭軒想了想,心裡的火苗還是直往上竄,覺得不能由著他們xing子來,又道:「這父子倆真是欺人太甚,把我爸bī死了不算,又來禍害我女兒。格格和程錚非斷不可。」王詠琴知道他脾氣,此時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
當王詠琴把兩家的恩怨告訴格格,格格當時就眼淚嘩嘩直流,她知道她媽媽和她說這些的意思,是要讓她和程錚分手。
「格格,你爸脾氣倔著呢,他堅決不同意你和程錚結婚,我也沒有辦法呀。」王詠琴見女兒哭,也陪著掉眼淚。
格格不說話,只是哭。她能怨誰,怨程錚爸爸還是怨自己爸爸,她只能怪自己命不好,竟遇上這麼檔子事,快趕上希臘悲劇了。難怪程錚那時問她,如果她父母反對,她還會不會跟他好,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你跟程錚雖說領了證,可畢竟儀式還沒辦,不算結婚,格格,你就跟他斷了吧,不然你爸爸……」王詠琴不知道如何跟女兒措辭,傷女兒心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