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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03:12 作者: 顏月溪
「如果我沒看錯,剛才那位是程錚以前的女朋友,高官的女兒,xing格甭提多次了,瞅誰都像欠她二百塊錢,我要是男人,我絕不要這樣的女人。」曉曉一直記得那時在酒吧里柏馨都沒拿正眼看過她。
「可你不是男人呀,你不知道男人有時會被漂亮臉孔迷住的嗎?」格格呵呵一笑。曉曉翻了個白眼:「這倒是。男人對女人的認識也許深刻,但行為永遠淺薄。」
令格格萬萬想不到的是,柏馨在第二天就主動找上門來了。兩人約在格格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面。柏馨和曉曉描述的差不多,不喜歡客套,說話直奔主題。
「納蘭小姐,你不覺得你和程錚在一起不合適嗎?」柏馨攪動著手裡的咖啡勺。「你倆合適的話怎麼還分了呀。」格格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回敬一句。qíng敵見面份外眼紅,再怎麼客氣,說出來的話都沒好氣兒。
柏馨淡淡一笑:「那是因為他去美國求我,我沒答應,不是他想和我分,是我想和他分。」格格嗯了一聲,沒說話,思索著,片刻才道:「你既然當時決定和他分,現在又找上門算怎麼回事兒呢,指望他原地踏步等你?你覺得程錚是那種人嗎?」
格格把這個重磅炸彈甩給柏馨,柏馨仍是冷笑,大概是看出格格沉不住氣,故意道:「你知道程錚為什麼要當設計師嗎?他本來可以保送去軍醫大學的,可他沒有去,去了清華美院。」格格一愣,沒說話。
柏馨嘆了口氣:「我從小喜歡畫畫兒,美術學得非常好,當設計師一直是我的心愿,可我家裡卻讓我上外jiāo學院,讓我當外jiāo官。程錚說,他會替我完成心愿。」「你倆是青梅竹馬吧?」格格忍不住問了一句。
柏馨點點頭:「我媽媽也在軍事科學院工作,和傅阿姨是同事。我跟程錚從小就認識了,從高中到大學,我倆一直在一起。我的xing格一直有點自閉,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不怎麼和程錚以外的人說話,包括我的父母。我這樣的xing格,當一個出色外jiāo官的可能xing幾乎為零,可我父母就是那麼固執。」
說起這些,氣氛有所緩和,格格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曉曉對柏馨印象很差,自閉的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很難主動和別人溝通。
格格耐心的聽柏馨講了她和程錚之間的一些事。這才知道,他們以前是那麼相愛,可是又不停地彼此傷害,直到有一次,兩人為出國的事發生爭執,程錚盛怒之下打了柏馨一耳光,柏馨一氣之下不告而別去了美國,兩人就此分手。
「程錚的脾氣倔,我的脾氣也倔,我倆就像火星撞地球,誰也不肯相讓。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好多事我就不會跟他計較了。」柏馨說起往事,無限傷感。
格格明白她此刻的心qíng,可是她不得不站在自己的立場說話。「柏小姐,你看過《我的名字叫金三順》這部韓劇嗎?」柏馨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的搖搖頭。
格格想了想道:「金三順說過一句話,我挺贊同的,回憶就是回憶,回憶不具備任何力量。這話對你來說也許殘酷,可也是事實。你和程錚是擁有很多美好的過去,可你們在最美好的時候錯過了,錯過了的感qíng就像瓷器碎裂,再也無法複合。」
「如果沒有你的存在,我和程錚之間是可以挽回的。」柏馨望著格格,試探的說。格格不看她,心想你別擺出一副委屈的神qíng,這裡該委屈的人是我。金三順和俞熙真在餐廳里攤牌,也是這陣仗,劍拔弩張之後就是軟磨硬泡。
「事實上我是存在的,我不是空氣,你不能把我濃縮成空氣里的粒子揮發掉。你和程錚之間的事我從來沒gān涉過,也不會gān涉。那是你們的事,你們自己會處理,但你不能對我提要求。」格格在實踐中鍛鍊出來的口才無與倫比,柏馨聽了只是苦笑。
「納蘭小姐,也許你覺得我這樣找上門來很自私,可我真的很想告訴你,程錚對你來說只是人生里的一段愛qíng,可對我來說,他曾是我整個jīng神世界,沒有他,我的世界就坍塌了。」柏馨的眼睛裡流露出深深的幽怨。
格格知道她的話是真心的,也明白她的愛有多深,可是怎麼辦,生活不是qíng景劇,換個場景就是另一台戲。
格格望著柏馨,一字一句道:「我從來不把他當成我的整個世界,我有我自己的人生和理想,但是我也不會因此而放棄不該放棄的,我的天地雖然廣闊,但是我的心靈很狹小,只容得下一個人一份感qíng。」
柏馨笑了笑,眼中滿是失落,嘴上卻道:「程錚一定很喜歡你這xing格。」「他要是不喜歡,也就不會跟我在一起了。兩個人能長久相處,未必是各方麵條件最好的,但一定得是最合適的。」格格慡朗的一笑。「這倒是。」柏馨點點頭。
離開的時候,柏馨要付帳單,格格付了自己那一半。「咱們還是AA制吧,誰也不占誰便宜。」格格可不想蹭這杯咖啡。
她和柏馨之間,越撇清了越好。當仇人自然是大可不必,和她做朋友的大度格格自認為也不具備。她可不想放個定時炸彈在身邊,整天對自己丈夫虎視眈眈。
而她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從jiāo往之初,她就不時感覺到程錚心底的顧慮,以及隱藏極深的憂鬱,那是怕受到傷害而營造出來的層層壁壘,將真心包裹,只以尖刺示人。任何一個人,曾在感qíng上傷過心,都會不知不覺學會自我保護。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感qíng的傷疤在心裡,揭開別人的傷疤,只怕受傷最深的反而是自己。格格不傻,她不會揭開程錚心裡的舊傷,他的傷口,只能讓他自己努力去癒合。
從咖啡廳出來,格格心qíng不錯,打電話給程錚。「親愛的,晚上一起吃飯吧,去代官山,我請客,我想念那裡的冰jú茶了。」格格站在路邊,落日的餘輝斜織在她身上。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主動找我吃飯?」程錚正在辦公室里畫設計圖,笑著問她。格格狡獪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比如在金星上,太陽就是西升東落。」
程錚笑道:「看不出來你還研究這個?」「那當然,難道你不知道,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我們金星上太陽就是從西邊出來。」格格也笑了。
沉默半晌,格格忽然道:「我知道你以前為什麼像個刺蝟了。」「你說什麼?」程錚不解的問了一句。
「你聽到的就是我說的。你以前像個刺蝟,總是豎起渾身的刺去扎別人,不過你放心,我會把你的刺蝟皮扔到火里去燒了,讓你無法遁形。」格格笑道。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程錚哼了一聲。格格咬著嘴唇:「女人有時喜歡自言自語,聰明男人只要聽著就行,我們需要的是聽眾,不是辯論對手。」
「好啊,你說我聽,我這下半輩子就要在你的嘮叨聲中度過了,得提前熱熱身。中場休息的時候,你別cha播廣告就行。」程錚嘿嘿一笑。
格格大笑起來,對著手機親了好幾口:「麼麼,現在就是中場休息了,為了你能踢滿全場,你快點鍛鍊耐心吧。」
划拳的秘密
周末,程錚接格格去北戴河度假。格格問陶光偉去不去,程錚嗯了一聲,想想又問:「你很想見到他嗎?」格格聽他問的奇怪,故意道:「我找他有事兒不行嗎。」程錚見她眨眼睛,笑道:「什麼事說給我聽聽。」「不告訴你。」格格抿嘴一笑。
眾人在北戴河軍委療養所會合後,一起去往附近的高爾夫球場。格格見陶光偉獨自坐在一邊喝飲料,主動去找他,說起他父母要買房的事。
「我們公司開發的樓盤都是大戶型,一百平米以下的不多,一百一左右的怎麼樣?」陶光偉問。格格道:「我父母要求不高,只要房價便宜、地段說得過去就行。」陶光偉一笑:「讓程錚給你父母買一套得了,地段樓層還不隨便你們挑啊。」
「這事兒跟他無關,是我來找你幫忙,怎麼樣,不看他的面子,光看我的面子行不行?」格格開玩笑的說。
陶光偉瞥了程錚一眼,見他和梁海平等人站在不遠處揮桿,笑道:「行啊,怎麼不行。你的面子本來就比他大,他來說我給他打五折,你來說我給你最低價。」
「那咱們可說好了,到時候我會再聯繫你。不過這事兒你還真得替我兜著,先別告訴程錚,首付我父母出,不沾他便宜。」格格和陶光偉商量。陶光偉點頭:「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他在生意場不是一朝一夕,於人qíng世故頗通,格格的心理他一聽就瞭然。
事實上,格格太狡猾了,她既利用了陶光偉和程錚的朋友關係,買房時獲得了優惠;又把自己的經濟獨立起來,花自己的錢替父母買房,不會受制於人。格格的父母肯定會知道是程錚的朋友給了格格優惠價,於人qíng上,替程錚在長輩面前掙了面子。而程錚這方面,他也不會覺得女朋友是動不動就伸手向他要錢的物質女人。
程錚遠遠地向格格招手,格格和陶光偉說了一聲,就去找程錚。梁海平從場上退下來,到休息區休息。
程錚示範給格格看如何揮桿,格格照著學卻只是刮糙皮。程錚耐心的手把手教她,兩人貼在一起,不時低語淺笑,態度非常親密。
梁海平和陶光偉坐在休息區,梁海平調侃道:「我倆今天就是打醬油來了,早知道我也帶個妞兒過來摟摟抱抱。」
陶光偉哈哈一笑,給了他一拳:「說這樣的酸話,看來你是羨慕了。」「我羨慕什麼呀,我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的多了。」梁海平撇了下嘴,兩眼望天。
不一會兒,梁海平又道:「說真的,沒想到程錚對這丫頭寵成這樣,比對之前那幾個寵多了。他在上海砸軍車的事兒聽說了嗎,也活該那孫子倒霉,為爭個車位打了這丫頭,把程錚氣壞了,一個電話打到上海警備區,六十多萬的凱迪拉克砸了不算,還得當著他的面猛抽自己嘴巴子。」
「我也聽說了,說是警備區司令員的兒子親自帶人去說qíng,程錚才沒追究。這也難怪,自己女人無緣無故被人打,誰不心疼,也丟不起那人啊。」陶光偉喝了一口果汁,眼睛隨意的看著遠方。
「這倒是。」梁海平點點頭:「程錚一向不是那種過分的人,估計那天真是氣壞了。要是換成我,誰他媽對老子不敬,老子非往死里整丫的不可。」他看著格格,問陶光偉:「你看那妞兒怎麼樣?」「挺好的,賢妻良母型。」陶光偉對格格印象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