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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03:12 作者: 顏月溪
格格怕母親對程錚有看法,只得道:「不是的,是我不想叫他來,我跟他還沒到那一步呢。既然您們想見他,等我改天叫他來。」話雖如此,格格心裡仍是猶疑,究竟叫不叫程錚來她家呢。
同學會安排在西單附近的一家餐廳,很多人都去了,大家聊著一年來在社會上工作的感受,話題多的幾天幾夜說不完。
格格和以前的室友畢曉秋坐在一起,畢曉秋悄悄問格格:「楊鑫言也來了,和你打招呼沒有?」她口中的楊鑫言正是格格大學時的男朋友。
「沒有啊,他也來了嗎,我怎麼沒看到?」格格抻著脖子去看,看了半天才看到楊鑫言和班裡的一群男生坐在靠窗的一桌。畢曉秋不屑的哼了一聲:「他現在可狂了,進了奧美,有回我在地鐵上遇到他,丫的居然裝不認識。」
「誰讓你那時老背後說他壞話呀,他記仇的。」格格慡朗一笑,又道:「奧美不錯啊,4A級的廣告公司,整個北京也就十幾家。楊鑫言進奧美挺合適的,他一向很有進取心。」
畢曉秋笑了,拍著格格的背:「還是你厚道,分手了也不說他壞話。那時候他到處嚷嚷,是他把你甩了,我聽著都氣不過,沒想到你還挺大度。」格格眨眨眼睛,笑道:「本來就是他甩我,我達不到他的標準,被他優勝劣汰了。」
「就他,他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系學生會主席嗎。你可是咱們系唯一公認的系花。」畢曉秋提起楊鑫言,一臉的不屑。格格瞥了楊鑫言一眼:「他那時不是很受女生歡迎嗎,被慣壞了唄。」
畢曉秋見格格說的雲淡風輕,笑道:「我怎麼感覺咱倆說的不是你前男友啊,看你說的這麼輕鬆,是不是有新男朋友了?」
格格笑笑,想起程錚心裡很溫柔,打趣道:「那當然,我這樣的美女能找不到男朋友嗎,總不能被楊鑫言甩了,我就自bào自棄吧。」「難怪!」畢曉秋親昵的戳了下格格腦袋。
吃完飯後,眾人提議去錢櫃K歌,格格和程錚有約,想著要推辭,卻拗不過畢曉秋她們的挽留,和眾人一直玩到七點多。
程錚打了幾遍電話給格格,格格看著時間不早,再不能留了,只好向眾人道:「我晚上有事,先走一步了。」眾人見她執意要走,也就沒有堅持。
格格往地鐵站走,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好奇的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叫她的人是楊鑫言。「格格----」楊鑫言快步追上她。
「你怎麼也出來了,不跟大家一起玩兒了?」格格詫異的看著他。楊鑫言道:「這麼久沒見,想跟你說兩句話。」格格抿嘴一笑:「行啊,說什麼?」
「你……最近好嗎?」楊鑫言的開場白很沒有創意。「好啊,能吃能睡,能寫會算能勞動。」格格知道他每次說話非得拐彎抹角一番才能切入正題,只得耐心的和他寒暄。
楊鑫言聽她調侃,不禁莞爾:「你還是老樣子,一點兒都沒變。」「才一年我就變了的話,要是十年,我不得成變形金剛了。」格格大大咧咧的笑著調侃。
「我知道那時我提出分手,對你打擊挺大的……一直也沒機會跟你說對不起。」楊鑫言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上的阿瑪尼皮鞋,說了一句令格格匪夷所思的話。
敢qíng這小子敘舊來了,還自我感覺特良好,他當自己是誰呢,格格哭笑不得。「現在還說這些gān嘛呀,早都是過去的事了。」
「格格,其實你是個挺好的女孩兒,長得漂亮、人又實在,就是有點……」楊鑫言思索著如何措辭。格格白了他一眼,他卻沒注意,格格嘲諷道:「有點不大符合你的標準,你的人生目標一向很遠大,把女朋友的坐標定位在我這兒,挺委屈你的。」
「你別這麼說啊,就算分手了,也可以是朋友嘛。」楊鑫言以為格格不過是賭氣,才會說出冷嘲熱諷的話。
這個楊鑫言,一定是吃錯藥了,都分手這麼久了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儘管他一如既往的英俊瀟灑,可是格格心中早已沒有了往日心qíng。
她向他冷冷一笑,把姿態擺高:「你錯了,分手了,就不可能是朋友,因為彼此傷害過;當然也不會是敵人,畢竟曾經相愛過。不過我說這話你可別誤會,我對你早就沒愛了。」說完,她大步向前走,不想再跟這個莫名其妙的人廢話。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楊鑫言追著說了一句。格格回頭向他笑:「別急著在我面前顯擺你的新車,你不就是買了一別克嗎,我告訴你,我的車比你的高級多了。」
楊鑫言又生氣又好笑,故意道:「是嗎,我怎麼沒看到?」格格指著身後的地鐵站:「看見沒有,朝陽門地鐵,你再有錢你也買不起,人家不賣。」
楊鑫言徹底被她打敗了,笑道:「真的不用我送你?」「不用了,等著你送的女孩兒一車一車的,你去送她們好了。」格格向楊鑫言揮揮手,沒有回頭。楊鑫言看著她的背影,心中莫名的閃過一絲悵然,隨即消失。
你居然敢打我
進了地鐵,格格才看了看腕錶,糟了,只顧著和楊鑫言那傢伙說話,把時間給忘了,程錚一定等急了。他一向最不喜歡別人遲到,一會兒少不得要跟他解釋解釋。
七八點的時候正是地鐵里客流高峰期,格格擠在人群里沒有位置坐,只得抓著把杆站著。有個男人一直在人群里擠來擠去,格格見他目光猥瑣,嫌惡的往邊上靠了靠。車到站之後,那人搶先下了車。
格格跟著眾人一起下車,剛走了幾步,兩個小學生追上她。「阿姨,剛才那個男的偷你錢包了,我們沒敢嚷嚷。」一個梳著羊角辮子的小女孩告訴格格,格格忙收拾皮包,果然發現程錚送給她的PRADA錢包不見了,懊惱的直跳腳。
雖說錢包里統共不過三四百塊錢,可這款錢包格格非常喜歡,不僅裝著她和程錚的一張合影,還裝著她媽媽從碧雲寺求來的平安符。可惡的小偷,格格怨念的在心裡把小偷痛罵了一百遍。
從地下通道出來,還沒站穩,格格就看到剛才在地鐵上擠來擠去的人。小偷一定就是他,顧不得多想,格格用力往前跑了幾步,那小偷看到格格追來,撒腿就跑,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人海里,格格卻一不留神磕到了膝蓋。
她穿著裙子,膝蓋被台階碰的生疼,低頭一看,擦破了一塊皮,絲絲的往外滲著血珠。捂著膝蓋在路邊坐了一小會兒,才勉qiáng站起來往前走。
程錚在俱樂部早等得不耐煩,打了好幾遍電話給格格,她總是說一會兒就到,一會兒就到,好多個一會兒過去了,她還沒到。
陶光偉道:「這時候正是路上堵車的高峰期,興許是趕上堵車了,你別晃來晃去的,我看著眼暈。」他正和別人打撞球,見程錚坐立不安,隨口道。
程錚抿了下唇:「就算是堵車,這會兒也該到了。」陶光偉咧嘴一笑:「唉,你這人怎麼一點耐心也沒有,女孩子遲到天經地義,人家不把自己捯飭的跟明星似的,怎麼好意思出來見你。」
「有什麼好捯飭的呀,我又不是沒見過她早上起來時蓬頭垢面的樣子。」程錚仍是不滿。遲到是他不能容忍的行為之一。
陶光偉哈哈一笑,球桿拄著地:「我怎麼覺著你這話像是結婚二十年以上的人才會說的,女人都愛漂亮,總想把最美的一面展現給你看,你卻總記著人家蓬頭垢面的樣子。」
程錚又看了看表,終於坐不住了,站起來往外走:「我出去看看。」陶光偉見他臉色有點沉,向站在一旁的一個女孩兒遞了眼色,示意她跟去看看,免得程錚忍不住和格格發火。女孩兒聽話的跟上程錚。
程錚走到門口,看到格格慢悠悠的過來,心裡有點惱,遲到了一個多鐘頭,她還散步一樣,走得那麼慢。
「怎麼到現在才到啊?」程錚質問。格格委屈的看著他:「大家都在錢櫃唱歌,我不好意思走的太早。」「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說你有事兒不就完了。」程錚繃著臉。
格格瞅了他一眼,覺得他一點也不體貼人,不問青紅皂白就亂發脾氣,賭氣道:「你的朋友重要,我的同學就不重要嗎?我和我同學一年沒見了。」「我們不是早就約好了,七點之前一定要到的,你看看這都幾點了。」程錚還在數落格格。
格格委屈極了,膝蓋上火燒火燎的痛不說,又看到程錚身後站著個衣著bào露的女孩兒,氣道:「你gān嘛呀,沖我發什麼火呀,我這不是來了。我又不是哈利波特,可以騎著掃把來,不還得擠地鐵嗎。」「你總是有理。誰讓你擠地鐵了,不是叫你打車嗎,是不是非得我把打車費給你。」程錚針鋒相對的反駁一句。
他這話很氣人,格格氣急敗壞,隨手掄起皮包就往他腦袋上打,程錚見她毫無往日的淑女風範,居然對他動起手來,心裡也是生氣,邊用手擋邊叫道:「嘿,長行市了你,怎麼跟個潑婦似的。」格格趁機踹了他一腳,氣呼呼的轉身走了。程錚氣得沒去追她。
之前和程錚一起下樓的女孩兒一直在一旁看熱鬧,見格格負氣跑了,忙向程錚道:「她跑啦,快去追她呀!」程錚揉揉臉,哼了一聲:「跑了就跑了,跟個潑婦似的,動口不行就動手,我長這麼大,我媽都沒打過我。」
女孩兒笑了笑:「她要是你媽,你敢跟她大喊大叫嗎。不就遲了一會兒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呀,你沒看到她膝蓋都磕破了,流著血呢。」程錚聽了這話,懊惱不已,他光顧著生氣了,還真沒留意格格的膝蓋受了傷。
「你怎麼不早說呀。」程錚跟身邊的女孩兒抱怨。女孩兒攤攤手:「你們的矛盾gān嘛扯到我頭上。」說完,像是怕程錚罵她,飛快的跑走了。程錚想去追格格,又想起她拿包砸自己的頭,一口惡氣上來,沒有去。
上了計程車,格格想起剛才那一幕仍是窩火。程錚的脾氣說來就來,有時簡直讓人無法忍受。她的膝蓋受傷了,他連問也不問,就知道跟她發火。
整天讓她按著他的意思來,稍有不到,他就不高興,也不知道他這脾氣是天生的還是被爹媽慣的,難怪羅芳那時說,這些高gān子弟比土大款還難伺候。程錚別的都好,就是這少爺脾氣令人討厭。
吵架之後,冷戰了好幾天,程錚一直不主動和格格講和,格格也就不理他。這天,兩人好不容易打了一通電話,說不了幾句又吵起來,格格一氣之下摔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