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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03:12 作者: 顏月溪
    程錚看了她一眼:「你問這gān嘛?」格格習慣xing的嘟了下嘴:「我只是好奇你和他為什麼不同姓。」

    程錚沉默片刻:「我大伯出生的時候,我爺爺還在帶兵打仗,我奶奶當時也在新四軍戰地服務團工作,兩人都居無定所,所以把我大伯放在老鄉家裡寄養,就隨了那戶人家的姓。」

    原來是這麼回事,格格點點頭。她看過《啊,搖籃》這部電影,知道戰爭年代很多軍人子女不是被安置在老鄉家裡就是放在延安保育院,程錚的大伯大概就是這種qíng況。

    「你奶奶在新四軍戰地服務團啊,我看過資料,陳毅元帥的夫人張茜以前就是新四軍戰地服務團的宣傳員,你奶奶認識她嗎?」格格睜大眼睛。「認識。」程錚只說了兩個字,就沒再往下說。

    車在格格家門外的胡同口停下,胡同狹窄,車開不進去。程錚搖下車窗看看:「呵,你們家宅門兒可夠大的,以前住這一帶的都是旗人,這附近好像還有什麼王府的遺址。」「對啊,bào發戶都住西山。」格格冷冷的扔下這句話就下車去了。

    別人送花都送紅玫瑰,程錚送給格格的花卻是一束又一束的黑玫瑰,一連七天,每天午休時間準時送到,二十二朵玫瑰,不多也不少。

    只是這一天,不知為什麼送花的一直沒有來,格格心裡不禁有些好奇,又有些莫名的企盼,下意識的看了好幾遍腕錶。過了一個多小時,花店的夥計還是無影無蹤,格格心想,也許他見她總是不回應,自動放棄了吧。

    花瓶里的黑玫瑰還是昨天的,格格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回形針,掰直了戳那黑不溜秋的花朵兒,戳的花瓣上全是dòng。

    曉曉看到格格的動作,打趣道:「你gān嘛,戳不到他人,拿花兒出氣啊。」格格哼了一聲:「戳爛了最好。」話雖如此,她還是jīng心挑選出最好的一朵藏在辦公桌抽屜里。

    「你知道黑玫瑰的花語是什麼嗎?」曉曉抱著胳膊,怪笑著看格格,見格格不說話,繼續道:「他送你這花的意思就是,你這個詭計多端的小惡魔,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遲早是我的。」

    格格被她的解說逗得一笑,拿起花束輕輕打了一下她的腦袋:「你才是惡魔呢!你重色輕友,出賣我。」「冤枉啊,大人,我什麼時候出賣你了?」曉曉學京劇里旦角的樣子翹起蘭花指作拭淚狀,一副受了委屈的神qíng。

    「你還說你沒出賣我,你沒出賣我他怎麼會有我的手機號。」格格斜了曉曉一眼。曉曉這才諂媚的笑:「他跟我要你的號碼,我怎麼好推辭呢,那麼一帥哥,又是金主兒,成人之美的事兒何樂而不為。」

    「你得了吧,我還不了解你,你肯定拿他賄賂了。別等我嚴刑bī供,你最好主動從實招來。」格格惡狠狠地向曉曉揮拳,裝作要掐她的脖子。「俠妹,我打不過你行了吧,我招……我招還不行嗎?」格格手裡的那束黑玫瑰又要落下來,曉曉可愛的雙手合十討饒。

    格格得意的抿嘴一笑:「這還差不多。」曉曉舉起右手腕,在格格眼前晃了兩下。格格納悶:「手抽筋了?晃什麼?」曉曉把手伸到她面前:「什麼抽筋啊,你長點眼力見兒好不好,這可是DIOR的手鐲。」

    格格撇撇嘴:「一個手鐲就能把你給收買了,要是一個限量版手袋,估計你能把我賣給他。」曉曉嘿嘿一笑:「把你賣給他有什麼不好,沒準他拿那輛蘭博基尼換你,這生意賺大發了,就是不知道在他眼裡你值不值那個價。」

    格格聽她挖苦自己,沒好氣的拿花束直拍她。「gān嘛哪,工作時間禁止喧譁。」主管蘇珊娜從辦公室出來,恰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嘮叨一句。格格吐吐舌頭,和曉曉對視一笑。

    蘇珊娜走到曉曉面前,告訴她,大中華區副總裁兩天後要來巡查,讓曉曉提前把所有客戶資料準備好。眼看就要到下班時間,曉曉有些不qíng願,苦著臉道:「明天行不行?」「不行!」蘇珊娜對待工作從不留qíng面。曉曉不敢再多話。

    等蘇珊娜回了辦公室,曉曉才忍不住向格格抱怨:「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副總裁後天才來,非讓我今晚就把資料準備齊,擺明了假公濟私,向副總裁上報大客戶檔案,都是她自己該做的事。」

    格格知道她晚上要和男朋友約會去,熱心道:「等她們走了,我替你加班好了,反正我晚上也沒有什麼事。」曉曉如蒙大赦,連聲道:「親愛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下次你有事的時候,我一定替你加班。」格格無所謂的向她眨眨眼睛。

    六點多的時候,格格接到程錚電話。「下班了嗎,我在你公司樓下。」「我有事要加班。」格格猜到他的目的,立刻回絕。一來,她想利用這次整理客戶資料的機會好好熟悉一下公司的客戶檔案。二來,她不想和程錚有任何糾纏。

    程錚搖下車窗望著寫字樓25層,果然見那一層都亮著燈。「要多久?我等你。」他很有耐心的問。

    「很久,也許通宵,你別等我。」格格想立刻掛斷電話,又有點猶豫。「我送你的花你喜歡嗎?」程錚換了個談話方式。

    「我不喜歡。對不起,我很忙,要掛了。」格格覺得不能再和他說下去,說完這話就合上了手機。

    程錚被她冷淡的態度搞的十分鬱悶,心想這妞兒架子還挺大,居然敢不理本大爺的茬,倒要給她幾分顏色看看。可是他再打她的電話,發現她已經關機了。

    他下車走進寫字樓,要去她的辦公室找她。剛從電梯出來,就看到她抱著一大堆文件往走廊另一邊的辦公室走。他跟在她身後,看到她吃力的樣子,跟過去:「我幫你拿。」格格扭頭看到他,遲疑了一下,卻沒有理會,逕自往辦公室走。

    格格邊整理資料邊留心查看,不時做著筆記,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多小時,她伸了個懶腰舒展筋骨,卻看到程錚一直沒走,正坐在她斜對面看著她。

    「你怎麼還在這裡啊?」格格看了程錚一眼。程錚走到她面前,輕笑道:「我等你啊。」格格抬起頭:「我說了我很忙。」

    「再忙也要吃飯,也要回家。」程錚隨意的打量了一下格格的辦公桌,卻看到那束被刺的千瘡百孔、花朵全都慘不忍睹的耷拉著的黑玫瑰,眉頭一皺:「它們怎麼得罪你了,你要把它們戳成這樣?」

    格格見程錚一臉幽怨,忍不住低頭一笑:「我說了我不喜歡。」「你不喜歡可以扔啊,gān嘛辣手摧花、塗炭生靈。你知不知道,摧殘祖國的花朵是犯罪行為。」程錚調侃一句。格格沒有說話,繼續做自己手頭的事。

    程錚正要把花扔進垃圾桶,無意中看到格格拉抽屜拿東西,抽屜的角落裡放著一枝完好的黑玫瑰,忍不住心裡一笑。格格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仍是埋首在如山的客戶資料里,和電腦中的記錄比對,記錄下重點客戶的檔案。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察覺到他總是盯著她看,這讓她感覺渾身不自在,如坐針氈。「你老看著我,我怎麼工作呀。」格格嘀咕一句。程錚哼了一聲:「我又沒gān涉你,你儘管gān你的事好了。」格格瞥了他一眼,沒有再做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格格終於將所有客戶資料整理好,看了眼腕錶,已經十點多了。「可以出去吃飯了嗎?」程錚見格格收拾包,問了一句。格格沒答話,心想這人莫非是屬牛皮糖的,怎麼這樣糾纏不休。

    兩人一起離開公司,格格出了寫字樓就往前跑,好像生怕程錚在後面追她似的。「你跑什麼呀,我又不會吃了你。」程錚笑謔一句。他走過去開車,卻見她往路口走,像是要攔計程車。

    還來真的了!程錚心裡有點來氣,等了一晚上已經夠鬱悶,她還得寸進尺的想開溜。他啪的關上車門,沉著臉向她走過去。

    正好這時有輛計程車快要開過來,格格緊著往前跑了兩步,卻不小心踩到下水道井蓋,高跟鞋的細跟卡在井蓋的凹槽里,她忍住腳腕的劇痛用力一抬腳,結果把鞋跟給拉斷了,差一點摔倒。程錚看到她跳腳的樣子,忍不住嘿嘿一笑。

    格格尷尬的臉上直發燒,拾起鞋跟一瘸一拐的走著上前招手攔計程車,計程車剛開過來,格格還沒來得及上車,就被程錚一把抱起來。該出手時就出出手,程錚深諳此道。

    每個女人都應該有雙好鞋

    「唉,你gān嘛,快放我下去……我的鞋!」格格看著一隻鞋掉在地上,忍不住揮動胳膊。程錚笑了一聲:「鞋跟都斷了,不如扔進垃圾箱。」他抱著她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格格拍了他一下:「討厭,這是雙新鞋,兩百多塊呢。」

    程錚更加失笑:「二百多塊就算好鞋啊,你穿過好鞋嗎?」格格眉頭一緊,繃著臉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啊,我穿什麼鞋關你什麼事,就算不值錢也是我拿第一個月的工資買的。要不是你,鞋跟怎麼會斷了。」「我賠你一雙好了。」程錚笑道。「我才不稀罕呢。」格格沒好氣的說。

    她真輕,輕飄飄的,身體卻繃緊了,可見她心裡忐忑不安。他有意低頭靠近她的臉,她緊張的臉都紅了,不知所措的在他懷裡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和他有更多的身體接觸。

    他把她放到車裡,關好車門,轉身上車,開車帶她去買鞋。到了商場門外停下,程錚獨自下車。「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回來。」他想了想,隨手按下車門鎖。格格拍了半天車門,他也只當沒聽到。格格知道他是怕她趁著他不在,偷偷溜了,心裡又好氣又好笑。

    程錚再次回到車上,手裡拿著一個jīng致的鞋盒。「穿上試試。」他打開鞋盒,把鞋取出來。格格剛要接過去,程錚手往後一揚,壞笑道:「把腳伸過來,我替你穿。」格格不依,從鞋盒裡拿了另一隻鞋往腳上套。程錚見她倔得很,低頭看她的腳,兩人的頭無意中碰到一起,咕咚一聲。

    格格下意識的摸摸頭,程錚已經抬起她的腳。她的腳很秀氣,又白淨,和很多年輕女孩兒一樣,腳趾甲上塗了玫瑰紅色的指甲油。程錚贊道:「腳長的挺好看。剛才扭了一下,疼不疼?我替你揉揉。」「不用了。」格格忙道。

    程錚在手上使了點力,格格疼的一激靈。看格格排斥的把腿往裡縮了縮,程錚故意把她的腳放到他膝上。

    「腳有什麼好看的?」格格忍不住抗議。「那你想讓我看哪裡?」程錚的腦子轉的倒快,隨時隨地在語言上占她便宜。格格聽他調侃自己,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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