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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02:54 作者: 紙謠
謝彧轉而又問:「你今天,」他頓了一下,「見了宋遙?」
欽夏喝湯的動作一頓,將碗放回桌面,抿了抿唇,這才看向他開口:「葉枝告訴你的?」
話裡帶著不滿,謝彧知道她以為他找人監視她,連忙解釋說:「不是,我方才碰見過宋遙,他和我說的。」
「葉枝只擔任了助理兼保鏢的職責,我沒有讓她隨時向我報告你的行蹤。」
聽到這裡欽夏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不過這也是真夠湊巧的,懶得深究這其中的原因,她承認道:「嗯,他來找我說要告訴我一些事。」
「什麼事?」謝彧下意識地問。
「有關欽岩和欽氏的事,對了,他說還和你有關。」欽夏有一下沒一下地拿著勺子在碗裡畫著圈,油花蕩漾開來。
還和他有關?謝彧有些想不清楚這其中的關聯,想到方才宋遙怪異的表情和話里的遮掩,直覺告訴他宋遙明顯不懷好意。
「他說我爸的死還有欽氏破產,其中有你的參與,畢竟謝家是最大獲利方。」語調平穩,讓謝彧揣摩不清欽夏的意思,這麼大一頂鍋他可背不動,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欽夏,對方沉靜的眼神被他當作了疏離和質問,聯想到方才欽夏的冷淡,千言萬語解釋的話說出口都變成了一聲冷笑。
笑完以後,謝彧的臉色也不那麼好看了,嘴角勾出嘲諷的弧度,「你信了?」
「這你他媽也信?如果那是我做的,我為什麼還要將你娶回來?我腦子有病?」
方才溫馨的氣氛不復存在,桌子就像一條分界線,兩邊的狀態截然不同,比起謝彧的怒火,欽夏顯得平靜了很多,「宋遙說因為這樣你就能有一個用來裝點門面又沒有背景方便拿捏的妻子,不說別的,我覺得後半句話他說得還挺對的。」
欽夏垂下眼皮,自嘲地笑笑。
「他在放屁!」謝彧只覺得一切都是無稽之談。
「欽夏,你聽著,我娶你只是因為你這個人而已,謝氏已經做了好幾年的智能汽車,若論收購我們不止欽家這一個選擇,我根本沒必要這樣大費周章。」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惡劣地一笑:「你不信我也可以,可當時收購的時候你還跑過來幫我,那你這叫什麼?助紂為虐嗎?幫著殺父仇人蠶食自己父親的心血?」
謝彧已然有些口不擇言,見欽夏沒半點反應,大掌伸過來,他捏住了欽夏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咬牙切齒地道:「怎麼就這麼養不熟呢?我對你不好嗎?讓你寧可信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也不信我?」
「是啊,如果我不信呢?」下巴被捏得生疼,欽夏卻沒有掙扎,淡淡地反問說。
「你不信也得信。」指腹稍偏離些許,露出底下的紅痕,謝彧終於意識到自己太用力,鬆開了欽夏的下巴。
欽夏一丁點的疏離懷疑他都受不了,沉聲解釋說:「謝氏確實收購了欽氏的一部分沒錯,可你父親的死和欽氏破產都與我無關,我不會害你,你要信我。」
只有欽夏能三言兩語撥動謝彧的情緒,為了不嚇到她,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即使腦海中還在計劃著怎麼讓宋遙死得不痛快。
上次得知宋遙在欽夏面前胡言亂語後,謝彧就派了人去警告他,沒想到對方一點都不長記性,三番兩次地找事。
「調查結果應該出來了吧?」疑問中摻雜著篤定,欽夏又問了和昨天差不多的問題。
「我信你,可你信過我嗎?」
「你從來都沒有信過我,又怎麼好意思強求我的信任?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講道理。」
欽夏絲毫不領情,話也說得不客氣,謝彧從自己老婆這得到這樣的評價,黑沉了臉色:「欽夏,你什麼意思?」
低頭看去,瓶口大開著的保溫瓶里的湯已然涼透,上面結了一層油膜,欽夏沒了胃口,將蓋子蓋上,斂眸思索了一會,像是下定了決心般說道:
「謝彧,我們離婚吧。」
如往常般清凌凌的目光,說出來的話確是那樣的無情,謝彧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那兩個字,半晌後質問說:「你再說一遍?」
威脅的語氣,以至於欽夏沒聽出他話語裡的顫抖。
「我想過了,信任是相互的,而你對我壓根就談不上,在這基礎上建立的感情就像空中樓閣,外表再怎麼漂亮,也是風一吹就倒,繼續糾纏下去又有什麼意義,我們不如放過彼此。」
謝彧聽不得她說這些話,猛地將人拉至身前,「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又怎麼做到放過彼此?欽夏,現在將你說過的話收回去,我可以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
掙脫不開謝彧拉著自己的手,欽夏只能由著他,先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你何必呢?不信我的人是你,我已經很累了,每天都在無休止的懷疑中,你不累嗎?」
「你該知道,我和陸懷澈完全沒有關係,而宋遙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有信,我從頭到尾都很相信你,從最開始見面時起,我就沒有懷疑過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總覺得你是可信的,你不會傷害我。」
宋遙的那些話不是沒在欽夏腦海里掀起過波瀾,但她只要稍稍冷靜下來,就能分辨清楚,一個是自己日夜相處的丈夫,另一個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欽夏甚至沒將他划進朋友的範疇,該信誰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