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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02:58 作者: 惗肆
    施允南努力揶揄打消溫亦北的擔憂和疑慮,趁著情緒奔潰前的那一秒掛斷了電話。

    ——家主心裡不是藏了一個人嗎?怎麼會隨便找人結婚?

    ——家主之前有個很喜歡的對象,還沒等追求呢,就出了事故、傷了腿,這不就沒了下文。

    ——我猜啊,說不定藏著以前那對象留著的東西呢。

    ——施允南,你也不想想溫亦北他比你優秀了多少倍!

    ——你現在得到過的這一切,其實都是溫亦北給你的!

    原先覺得可笑的對話在這一刻串聯,居然形成了施允南之前從未想到過的真相。

    「是這樣嗎?」

    「好奇心害死貓,原來是這個意思。」

    施允南自嘲般地哼笑了兩聲,他已然沒了繼續往下查看的好奇心,迅速離開這間書房。

    管家已經出發去接小金魚了,施允南趁機去一樓的酒室里拿了點烈性威士忌,回到二樓就將自己關在了臥室里。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施允南已經記不清這事第幾次撥出駱令聲的電話了,明知道他在飛機上無法接通,明知道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問清真相,可就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回撥。

    終於,沒了電量的手機自動關機。

    施允南看著手機黑屏上自己麻木的臉色,凡事向來已經習慣忍耐眼淚的他終於還是失敗地掉了眼淚。

    是誰都好。

    為什麼非得是溫亦北?

    施允南在腦海里拼命地發問。

    要是藏在駱令聲心裡的『白月光』是其他任何一個人,施允南都有信心可以取代對方的位置,可唯獨溫亦北不行。

    謝可越再瘋再沒理智,施允南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對了一句話——即便是雙胞胎,溫亦北和他是天差地別,他比不上自己的親兄長。

    施允南從不怨恨溫亦北,更依賴信任這位同胞兄長,但這並不影響他一點一點深入骨子裡的認知——

    自從七歲那年的選擇後,他的人生就徹底和溫亦北拉開了鴻溝。

    從小到大,施允南可以假裝不聽不信外人的嘲諷,也可以學著自我勉勵、激勵甚至偽裝,但骨子裡的他自卑、敏感、孤獨。

    所以,他理解當初的原銳,理解對方自認為活在『師哥』影子下的痛苦。

    眼下的施允南信得過駱令聲,信得過溫亦北,但他信不過他自己。

    如果駱令聲的白月光是溫亦北,那他才是一輩子都無法超越的人。

    …

    管家來敲門時,施允南沒回;小金魚來敲門時,施允南也沒理。

    醉後的施允南蜷縮在沙發上,任由烈酒在他的身體灼熱,多年以來壓制的痛苦在他身體裡肆虐,直到理智被一點點侵蝕、吞沒。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踹門聲傳來。

    施允南昏沉的理智被再度敲醒,他慢悠悠地抬頭,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

    「……回來啦?我、我等你好久了。」

    沒了以往的撩撥,反問帶著一絲慘澹的自卑感。

    駱令聲對上施允南從未有過的通紅的雙眸,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驟然捏緊了,疼得快要呼吸不上來。

    他一下飛機,就看見手機上瘋狂彈出了上百條的來電顯示。

    從那一刻起,駱令聲幾乎是瘋了般地要求袁猛往家裡趕,他中途給管家打過電話,可只得到了模稜兩可的消息——

    施先生不知道遇到什麼事了,從昨晚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

    駱令聲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到家中,結果就看見了如今眼前的一幕:向來疼到心尖上的戀人縮在沙發上,地上儘是空蕩蕩的酒瓶子。

    駱令聲第一時間走近挨了上去,「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施允南習慣性地偏頭,默默蹭了蹭駱令聲的手心,「駱令聲,你現在愛他還是愛我啊?」

    「誰?」

    駱令聲眉頭緊蹙。

    施允南瞧見他的反應,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低下頭藏著眼淚,悶聲發問,「你還瞞我呢?我、我早就知道了……」

    施允南注意到駱令聲身旁沒了輪椅,含著淚眼笑了一聲,隨後就開始了固執表述,「你以前有個很喜歡的人,因為腿腳不便所以沒去追。」

    「現在腿腳差不多也好了,你還要不要去追他?」

    「我想過了,其他人我不願意讓,但如果是他,我可以退出去。」

    「我施允南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大不了、大不了繼續躲在國外去不回來了。」

    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酸澀感將施允南團團包圍。

    聽見戀人有離開意圖的駱令聲頓時變了臉色,直接將戀人禁錮在自己的懷抱內,「你哪裡都不許去!」

    興許是語氣太過嚴肅,施允南不自覺地一顫。

    駱令聲霎時心疼收斂,但又無奈到極致地發問,「你聽誰說我喜歡過別人?」

    施允南見自己困在懷抱中掙脫不得,酒勁上頭後吼了一聲,「你不用否認,我就是知道你心裡藏了個白月光!」

    「你要是到現在都愛他愛得要死要活,就別來招惹我!」

    「……」

    駱令聲用指腹蹭著他的臉頰安撫,似乎有些答不上來,「白月光?你是在吃『這人』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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