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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02:15 作者: 伍子橙
「不行,」阮嬌嬌抱住月事帶,背過身一口拒絕,「這個東西,你不能洗,我自己洗。」
自古以來,女人的經血都被視為污穢之物,因此才有男人不入產房,女人經期不到廟裡燒香之說。
雖然以上說法,阮嬌嬌不敢苟同,但也不得不承認,她來那個的時候,身上總有一股怪味,比血腥味重得多,她自個兒都聞不慣,想來周顧肯定也受不了。
再者,也有女大避父一說,不管出於什麼身份,阮嬌嬌都不會讓周顧幫她洗月事帶的。
周顧被攆到樓下灶房清理戰場,阮嬌嬌一個人在樓上整理行李,主臥的家具一樣俱全,有個很大的衣櫃,別說裝他們兩個人的衣服,就是再多裝兩個人的也完全可以。
她衣服少,很快見底,阮嬌嬌掛最後一件裙子的時候,從行李包裡帶出一個包裹,用一塊洗得很乾淨的舊毛巾包著,打開,是一疊大團結和一把長命鎖,還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一句話:小姑媽,新婚快樂,健康長壽,落款——阮好生。
果不其然,是她那個孝順的大侄子,在阮家村的時候,好幾次塞給她嫁妝,被她退了回去,沒想到好孩子偷偷放她行李里了。
錢倒也不多,但也不少,總共兩百塊,阮好生之前提過一嘴,說是他爺爺,也就是阮嬌嬌的養父阮太老爺子臨終之際交給他的,再三叮囑阮好生定要保管好,待阮嬌嬌找到好人家時送她風光出嫁。
倒回十七八年前,兩百塊那可是一筆大數目了,阮太奶奶對此肯定也有察覺,不然也不會對阮嬌嬌這般憎恨,也可以說是嫉妒。
結個婚,嫁妝得了兩百,彩禮收了五百,阮嬌嬌眨眨眼睛,感覺自己太值錢了。
將嫁妝錢跟剩下的彩禮錢放到一塊,阮嬌嬌財迷地來回數了兩遍,總共還有五百七十八塊兩毛六分。
阮嬌嬌水盈的大眼睛生出光,她好有錢哦,她是小富婆呢。
在廣城買東西花了三百多,阮嬌嬌堅持自己掏腰包出小頭,周顧作為大男人一家之主當然得多出點。
便宜得占,公平得講。
不過這事兒,阮嬌嬌沒跟周顧說,怕他說她斤斤計較,不拿他當自家人,可靜慧師太還說——親兄弟明算帳,可何況他們小夫妻呢。
而且來回的每筆花費,阮嬌嬌都記在小本本上,一分不會少一分不會多。
收好自己的小金庫,阮嬌嬌才拿起那把長命鎖打量,原文說這把鎖跟原主身世有關,不過作為炮灰女配,自然不會細講,全文就提過一次,或是作者埋的伏筆,然後埋著埋著……自己忘了,讀者也忘了,誰管一炮灰的命運。
阮嬌嬌注意到長命鎖上刻了一個「嬌」字,除此之外,再無特別,她摩挲著長命鎖開始頭腦風暴,小說裡面的所有角色都為了誰?當然是為我們的男主女主服務,所以……
女主名字裡面也有一個「嬌」字,難道是狗血的真假千金情節?所以她是真的還是假的?
阮嬌嬌無所謂地聳肩,她管它什麼真假千金,反正她已經逃出了林長風的「魔掌」,跟女主也不可能有碰面的機會,才不要降智推進他們的感情進展。
這麼一想,長命鎖也就沒什麼可用之處了,阮嬌嬌隨手將長命鎖塞進衣櫃一角,開始收拾周顧的衣服。
拉開行李包的那一刻,阮嬌嬌不由地驚了一把,她這是在菜市場逛豆腐攤吧?所有衣服都被疊成了豆腐塊,方方正正,一點褶皺都沒有,即便堆在包里也紋絲不亂。
像藝術品。
阮嬌嬌都不敢碰了,她先拿毛巾擦手,再神聖又莊嚴地捧起豆腐塊,歪頭,想了想,嘩啦——將豆腐塊甩開。
房間裡有剛燒好的開水,周顧剛給阮嬌嬌提上來的,說她這個時候要多喝熱水才行,阮嬌嬌用自己的搪瓷缸倒了一大杯,利用缸底的熱度來熨燙周顧的衣服,每一件細細燙平,才掛進衣櫃裡。
掛完,發現周顧的衣服除了兩套白色海軍裝,就是海魂衫和軍背心。
阮嬌嬌從裡面揀了一件看起來比較舊的海魂衫,往自個兒身上比了比,一開始就知道周顧個頭高,尤其是跟她站一塊的時候,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最萌身高差,萌不萌,她不知道,反正仰頭挺累,但沒想到這麼高……他的衣服,她完全可以當裙子穿。
熨燙衣服,熱出一身汗,阮嬌嬌一時興起,沖樓下喊了一聲:「四哥,我借你一件衣服穿啊?」
周顧在想事情,沒聽大清楚,「啊?嗯,好。」
媳婦為什麼不讓他洗月事帶?周顧還在糾結,她不喜歡他了嗎?跟他這麼見外!
憂心,擔心。
周顧忐忑不安地收拾好灶房,上樓望了眼,媳婦在睡午覺,他不敢進去打擾,躡手躡腳地又下了樓,跟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客廳打轉,轉到門口,瞥到隔壁院子裡坐了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他們的政委胡前進嗎?
胡政委在院子裡洗衣服,明目張胆,堂而皇之,別的男人礙於面子,就算幫媳婦做家務,也是偷偷地躲家裡,但胡政委不一樣,心態不同,他恨不得坐到食堂的中央廣場上去洗。
「老胡洗衣服啊?」周顧踱步走過去,兩隻手背在身後,一副老幹部的做派,不過他在意的不是老幹部,只是經他觀察,結了婚的男人都這樣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