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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7:01:34 作者: 月晚眠
    「阿塵。」白盛喊了一聲。

    聞聲,季塵轉頭看了眼放慢腳步,隨後拍上白盛的肩膀,「幫我盯著他,我馬上回來。」

    白盛插著兜看了眼不遠處坐在地上的田邵文,視線轉回來淡淡點了點頭。

    直至季塵和姜一檸的背影消失,白盛才轉過頭對郭鈺說道,「我讓司機送小白和沈小姐回去,你也先跟著一塊回去。」

    郭鈺抿著唇有些猶豫,半天沒走也沒說話。

    「不想走?」白盛又看了她一眼,「算了,好好跟著我別亂跑。」

    聞言,郭鈺這才有了笑容。往前走了一小步,挪到距離白盛更近的位置上。

    看熱鬧的人在保安的驅趕下都散了,田邵文趴在地上連滾帶爬地來到白盛腳邊,拼命拽上他的褲管,「白總,求求你幫我跟季總求求情吧!」

    白盛下意識把郭鈺護在身後,冷眼瞧著地上的人。

    田邵文半醉半醒地趴在地上,渾身酒氣。襯衫早就從西裝褲里跑出來露著肚子,內褲噁心地勒在腰上擠出好幾層肥肉。與剛剛囂張跋扈的模樣判若兩人。

    白盛未有動作,而是轉頭對郭鈺說道,「轉過去。」

    話落,郭鈺轉身背向他們。她不知道白盛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她向來對他的話從不猶豫。

    見狀白盛回頭垂眸,看著搖尾乞憐的田邵文一腳將他踹翻在地,隨後半蹲下來笑著拍了拍田邵文的臉,半晌沒說話。

    「白總,求求你放過我。」

    白盛猛地把他的頭按在地上,死死抵住,「我這輩子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的。」

    郭鈺背對著他們,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事,就只聽見田邵文的哀嚎聲。

    -

    酒吧外。

    姜一檸被季塵牽著一直到走到車旁,他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直到姜一檸坐上去他才鬆開手。

    「把門鎖好,在這等我。」季塵抬手揉了揉姜一檸的腦袋,試圖讓她放鬆。

    說完,正欲往後退一步把車門關上。

    但剛側身搭上門框還沒來及抬腳,袖口就被人拽住。

    姜一檸側坐著,膝蓋併攏朝著車門外。臉上戴著口罩,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意味不明地看著季塵什麼話也不說。

    看了眼自己的衣袖然後抬頭看向姜一檸,輕聲詢問,「怎麼了?」

    隔著口罩姜一檸的聲音有些悶悶的:「能不能不走。」

    因為臉上其他部位都遮著的緣故,她的眼睛格外醒目,那裡面一絲一毫的情緒都能被人捕捉到。季塵回正身子面向她,反握上她的手,「乖,我馬上就回來。」

    姜一檸自顧自地說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季塵抬手去幫她把口罩摘下來,指尖無意碰到她柔軟的耳垂,內心一顫似乎某處地方也變得柔軟起來。他把口罩揣回大衣口袋裡,目光始終保持在姜一檸的臉上不動。

    那張臉很素連口紅都掉了顏色,凝眉抿唇,眼神流露著逞強。可偏偏在夜色下顯得無比動人,季塵沒有哪一刻比此刻更想抱住她。

    想罷,下一秒他便把人摟進懷裡,手臂圈住姜一檸的脖頸,手掌輕輕在她後腦勺揉了揉。

    姜一檸稍愣,反應過來後雙手環繞讓季塵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肩膀里,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對,我早就知道了。」

    姜一檸趴在他肩頭:「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問你了嗎?」季塵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我說,你沒什麼想告訴我的嗎?事實證明你依然不想我插手你的事對嗎?」

    半晌,沒人說話。兩人就這樣抱了好一會兒。

    姜一檸忽然喊他:「季塵。」

    季塵稍稍偏頭:「嗯?」

    「其實我這個人很沒意思,」姜一檸吸著鼻子,想到一句說一句,「從小就沒意思,固執又不知道變通,每天除了練琴就是練琴。後來等上了大學每天還是在練琴、打工、醫院三者之間奔波,我甚至連戀愛都沒談過,是不是還挺無趣的。」

    季塵回她:「不會。」

    「之前有人說過,像我這樣的家庭教不出來好女孩。我出生就沒見過我爸,他是誰我都找不到,聽媽媽說他死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後來連媽媽都走了,外公很生氣。剛開始的那幾天我還對媽媽能回來這件事抱有期待,可是越等就越明白她應該是真的不要我了。從那以後,我就想著什麼事都要做到最好,也習慣了自己去解決問題,但是我發現其實過度的驕傲它本質就是一種自卑。」

    「再後來,我去了巴黎。」姜一檸深深了吸了一口氣,將內心深處最不願意回想的記憶提取出來,「說實話,剛開始還挺開心的。可越往後越糟糕......」

    話到此處,情緒翻湧上來姜一檸有些梗咽。

    季塵沒說話,只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安安靜靜地等她整理好情緒。

    姜一檸強行把痛苦吞回去,她還是選擇跳過那段,「總之,回來之後我好像變得更樂觀了,但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渾身都長滿了刺,我不是不想被人幫助。」

    沉默了片刻。

    姜一檸再次叫他:「季塵。」

    季塵:「我在聽。」

    「你知道嗎,原本我都有點仇富,覺得有錢人都沒什麼好人。」

    季塵半開玩笑道:「你這有點一棍子打死了,我還挺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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