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田邵文踉蹌兩步往前栽，嘴裡的酒氣臭得熏人。

    「怎麼？姜小姐活不下去了？來這裡賺錢？」

    緊接著另一隻手不安分地想往姜一檸的胸口處摸，「你報個價，我看看你一晚值多少錢。」

    姜一檸迅速躲開，然後轉著手臂掙脫沉聲道：「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洗手間門口人來人往，不乏很多穿著暴露的女生，一個個都被男人摟著腰嬉笑打罵。酒吧的環境嘈雜，而他們在這裡糾纏的聲音並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即使有人看見了也不會自找麻煩過來幫忙。

    田邵文用手搓了把臉試圖驅趕醉意，臉上皮肉鬆散冒著油光和酒氣，碩大的紅色酒糟鼻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油膩猥瑣。末了，他歪著頭摸了摸下巴，舔著牙齒說道——

    「你讓我尊重你？你十年的經紀約都在捏我手上，你還以為自己有什麼能耐？告訴你這段時間老子沒找你麻煩，是想讓你自己好好想想，別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以為你自己多值錢，你就跟我在這叫的小姐沒兩樣。」

    姜一檸的手臂像是要被他捏折了一樣痛。

    接著又冷哼一聲：「還不是給錢就張開腿的東西。」

    姜一檸揚手甩了田邵文一巴掌，把他整個人打得發懵，遂即手鬆了松，姜一檸趁機逃脫往前跑。

    等田邵文反應過來後，兩三步追上去按住姜一檸的肩膀，把她往回拽重重地撞到牆上。

    姜一檸後腦勺和整個背都感覺到疼痛，腦子嗡嗡的有些站不穩。

    「臭婊.子，敢打老子！」田邵文扯著她手腕用力地掰著，手段及其骯髒。

    說完，抬起胳膊一巴掌正要打上去。

    下一刻。

    田邵文的手就被捏住，似要捏碎的那種將他整條胳膊往後撅，連帶著他人吃疼地跪在地上往後倒。

    「操.他.媽的！誰啊！」

    季塵冷眼看著，神色冰冷完全不理他的髒罵。忽而鬆開手，抬腳踹在田邵文的後腰上，將他整個人踹飛了幾米遠。

    第60章 坦誠

    季塵居高臨下地冷眼看著, 隨後抬起手背撣了撣外套，像是剛剛碰到了什麼噁心的髒東西。

    田邵文疼得在地上扭曲亂叫根本爬不起來，也顧不上去看踹他的人到底是誰。這下鬧出的動靜不小, 剛剛那些冷眼的旁觀者紛紛駐足看起熱鬧。

    「這不是季寧集團的季總嗎？他怎麼這出現在這裡？」

    隨著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有一兩個認出來季塵的連帶著一片人都在小聲熱議。

    「是啊, 不是說任何酒局都請不動季塵的嗎？今天竟然能在W見到真是火星撞地球了。」

    「誒這是怎麼回事, 季總因為一個小姐跟別人打起來了？」

    有些人將目光放到姜一檸身上，審判似的上下打量。

    「但那個女生的穿著也不像是出來賣的樣子, 看上去挺無辜的。」

    「害現在流行這一款的, 我剛剛都聽到那個男的跟她問價了。」

    「啊？不過我怎麼覺得這個女生看著有些眼熟呢？」

    ......

    他們的聲音不大不小, 討論起來卻沒完沒了，有些人甚至明目張胆地拿起手機拍照。姜一檸一直貼著牆站，身體僵硬還未從驚恐中完全走出來, 感覺到有人在拍她立刻拉起外套的領子低下頭。

    拍照的女生似乎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惹了麻煩, 直到眼前的光線變暗，自頭頂向下透來一片陰影, 手機攝像頭被人捂住。

    「麻煩把照片刪了。」季塵站在女生面前擋住她的視線, 不帶任何表情地說道。

    女生抬頭, 被這股猶如掉進寒窟的氣場嚇到，戰戰兢兢地放下手機刪掉照片，「刪、刪了。」末了, 把手機屏幕轉向季塵。

    周圍都噤了聲, 連田邵文似乎都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不再哀嚎，所有人都眼睛都密切關注著季塵的一舉一動。

    姜一檸聽到季塵的聲音無數次想把頭抬起來, 可無論她怎麼嘗試都好像沒辦法, 她很討厭讓這樣的自己暴露在季塵面前。

    這一切都讓她不安。

    前面舞池炸耳的DJ聲不絕如縷，而在這段狹窄的過道內氣氛幾近凝固。姜一檸雙手垂在兩側緊緊握著拳, 指甲早已深深嵌進掌心裡，而她似乎也感受不到痛只顧拼命地把自己藏起來。

    而下一秒，她所有的緊張不安全被一隻手撫平了。

    遮羞的衣領被人輕輕往下拉，然後無縫銜接上一個口罩，比衣領更能將她的臉保護得滴水不漏。她微微抬頭，眼底濕了一片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羞郝，反正就只任由季塵把她的凌亂的碎發別到耳後。

    「別怕，有我在。」

    末了，季塵握上她的手，稍稍用力纂緊。

    那隻手寬大、溫柔有溫度，牽上她的那一刻如同暗室逢光，一寸寸將她的世界照亮。

    季塵拉著她大步往前，走廊上自覺讓出一條通道，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穿過擁擠的人潮。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季塵，他卻不在乎目光、非議就只想保護好她。

    酒吧光線昏暗，姜一檸幾乎被拉著小跑跟在季塵身後，她一直抬著頭，動態視線模糊狹窄唯有他側臉的輪廓最為清晰。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是反覆迴蕩著他的那句話。

    ——別怕，有我在。

    剛剛跑了沒幾步，就遇到了白盛和郭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