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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7:01:34 作者: 月晚眠
    有些東西在潛移默化地發生改變。

    比如現在, 姜一檸不想他離開,想讓他陪著自己。

    於是想也沒想地就拉住他。

    伸手的那一刻,指尖碰上季塵的掌心一涓暖流將她整個人都軟化了, 她眼中再無其他, 只看得見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別走。」

    ——「留下來陪陪我。」

    說完,滾熱的淚珠毫無徵兆地順著眼角滑下來。

    季塵一愣, 脊背繃得僵硬, 隨後握緊掌心裡的軟骨, 緩緩回頭。

    姜一檸整個人臥坐在床上抬著頭,柔軟的長髮睡得有些凌亂,妝面未卸眼睛唇角都殘留著化妝品的痕跡, 有種破碎的美感。

    季塵坐下順勢換了只手握住她, 「怎麼醒了?做噩夢了嗎?」

    姜一檸搖了搖頭。

    「那為什麼哭了?」

    「沒有......」

    季塵認真地審視她,良久抬手蹭上她的臉頰, 「沒哭?」他用指腹接住她的眼淚, 問,「那這是什麼?」

    黑暗中,

    沉默了一會兒,姜一檸吸了吸鼻尖,舔著唇柔聲道:「你能抱抱我嗎?」

    因為哭得太久了,聲音像是在水裡泡過一樣,綿軟無力。

    話落,兩人注視著彼此。目光曳曳染著星光,最終季塵敗在她那雙何其無辜的雙眸里,顧不上問原因便展臂將人攬進懷裡。

    他幾乎沒用力,姜一檸的身體軟得就像棉花一樣,輕輕一握就能被揉碎。

    「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季塵弓身抱著她,大手按上她的後腦將她揉進自己的頸窩,「怎麼撒起嬌了?」

    姜一檸輕哼,溫熱的呼吸輕輕地掃過季塵的脖子,「我不可以撒嬌嗎?」

    頓感呼吸一滯,酥麻的電流感化遍全身,「當然可以,不過——」

    「嗯?」

    「只能對我一個人這樣,要不然我會發瘋的。」

    姜一檸把頭沉下去整個人的重量都安心地壓在季塵的肩上,臉也埋進去不讓人看清她的表情,半晌才極淺地「嗯」了一聲。

    就這樣擁抱著沉默不語又過了好一會兒。

    似乎是感受到皮膚上有溫熱的液體划過,季塵扶上姜一檸的肩膀將她整個人從自己的懷裡拉出一段距離。

    季塵問:「你還沒告訴我今天你怎麼了?」

    姜一檸始終低著頭:「我可以不說嗎?」

    「好,那我不問了,等你想說了我再聽。」季塵托起她的臉,「好不好?」

    那道力量輕柔地迫使姜一檸和他四目相對,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要是我一直都不想說呢?」

    「我那我就一直等著。」

    「真的?」

    「我從來不騙你。」

    季塵盯著姜一檸的臉,突然皺眉:「你怎麼懶成這樣?」

    「妝都不卸就睡覺了?」

    姜一檸手背擦上唇角心虛地目光瞥到一旁,「我、我忘了。」

    「等我。」

    而後她感覺肩膀的力道消失,渾身上下被包裹著的感覺也一併消失,瞬間有些失落。她的目光忙不迭地移上去,緊急尋找剛剛來抱著她的人的行蹤。

    床一下子回彈起來,只見那個男人起身往外走。

    沒一會兒季塵就端著一捧清水和毛巾重新進來,他將水放在床頭柜上,轉身說,「過來躺著。」

    姜一檸猶豫道:「幹嘛。」

    「給懶蟲洗臉卸妝。」

    「哦。」姜一檸緩緩挪動屁股,然後躺下。

    季塵把毛巾打濕,擰乾水之後又整齊地將它對疊了兩下,目光轉到床上時正好對上姜一檸睜得跟銅鈴一樣大的眼睛。

    他忽而笑了笑:「怎麼?懶蟲還要監工?」

    「閉上眼睛。」季塵坐下。

    「我不是懶蟲。」說完姜一檸聽話地把眼睛閉上。

    「好,不是懶蟲。」季塵似乎在敷衍她。

    下一秒,熱乎乎的濕毛巾就在她臉上輕柔地擦拭著,從額頭到眼睛,再到唇角。仔細小心得像是在擦拭一件昂貴的珠寶。

    姜一檸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這樣溫柔地對待,也不敢想季塵一個堂堂上市公司的總裁會在家裡給人洗臉卸妝。

    想著,她不自覺地有些想笑。

    唇角被人擦了下。

    而後就聽到:「這一晚上怎麼又哭又笑的?」

    「......」

    就裝作沒聽到吧,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裝聾子了。

    等擦得差不多了,季塵重新洗了下毛巾,姜一檸聽到聲音也睜開眼睛,側頭看著季塵。

    忽而他手上的動作一頓,轉頭對上姜一檸的視線,問:「是不是澡也沒洗?」

    姜一檸:「......」

    她迅速臉紅將頭轉回去。

    「算了......」季塵笑了聲,「這個我就不幫忙了,要不然怕你受不了。」

    「......」

    夜色無端繾綣。

    季塵的提早回來是她始料未及的驚喜,她覺得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話就是他風塵僕僕歸來也要親自說的那聲——

    晚安。

    -

    第二天姜一檸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糟糕的情緒也隨之一掃而空。她坐起身在床上靜靜的聽了會兒外面的動靜,感覺不到有聲音就又躺回床上發了一會呆。

    現在才開始想那件事情的後果。得罪了田邵文相當於得罪了整個公司,那麼她以後的路應該會相當難走,畢竟昨晚她好像也沒有實質性的錄到什麼。就算了把證據交給警方,憑著田邵文的手段可能他都不用出現就能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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