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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棠見狀，走上去接了手，說道：「娘，我自己來，你趕緊去睡一會兒，等會兒上工時間該到了。」

    李秀麗沒反應過來手裡的東西就空了。

    再一看閨女麻利的樣子，愣了一下，心裡酸酸的。

    好像一晃眼，小小的姑娘就長大了。

    「……行，那娘就先回屋了。」

    說著，李秀麗出去了。

    等她走後，妞妞關上門。

    爬到床上，衣服一脫。

    等林棠上了床，軟乎乎的身子就埋進了她的懷裡。

    小丫頭樂滋滋一笑。

    眼睛眯起，嘴巴咧開。

    像搖頭晃腦等著吃肉的小奶狗一樣，又軟又萌。

    林棠拍了拍侄女的腦瓜子，聲音輕柔，「快睡吧。」

    妞妞也困了。

    她打了個哈欠，吱唔著嘟囔一聲，「……姑姑好香。」

    說完話，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林家二房。

    周梅給虎頭蓋好被子，斜覷了林青水一眼，表情繼續端著。

    她鞋一脫，上了炕。

    躺著翹了個二郎腿，拽著得跟大爺一樣。

    直等著林青水說好話。

    林青水跟她幾年的夫妻，不可能看不出來周梅的想法。

    不過他今天確實小看了梅子，這他承認。

    「咳……」林青水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今天小看你了，是我不對。」

    實在是這憨媳婦兒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又摳搜又愛生事的大作精。

    剛剛那副跟她人設嚴重不符的騷操作，肯定震得他眼珠子都快彈出來了。

    不過，他今天特別欣慰，因為媳婦兒終於知道不能白白占便宜了。

    雖然那點兒醬菜不值什麼，但是梅子用了很多心眼兒才做成，平常她自己都捨不得吃，能拿出來就算不錯了。

    林青水不求媳婦兒多賢惠能幹，只要跟家裡人把關係搞好就行了。

    周梅聽當家的服軟了，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

    面上卻儘量克制著，不露痕跡。

    想到了什麼，收起二郎腿，然後坐起來。

    撲到炕邊，坐到男人的腰上，伸手就開始捶他。

    「……瞧不起誰呢？」

    捶了一下，繼續道：「哼！我都說了我會改，你還在門縫裡看人呢，損不損啊？」

    泄憤地又捶了一下。

    「我是那種小氣的人嗎？」提到『小氣』二字有點兒咬牙切齒。

    林青水看向她，聲音裡帶著笑，「……是！」

    最小氣，暫時沒人能超越。

    不僅小氣還記仇，否則也不會這麼捶他了。

    周梅一愣，磨著牙，壓低聲音說道：「好你個林青水啊！」

    「我以前咋沒發現你是個會拆台的呢，你這麼說你孩子的娘，對你有啥好處？」

    她氣呼呼地瞪著林青水。

    林青水笑了，不著痕跡地誇了她一句。

    「沒什麼好處，我耿直。

    而且，我媳婦兒大度，不會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生氣。」

    周梅被哄得心花怒放，盡力扯平的嘴角沒忍住高高揚起。

    心裡甭提多得意了。

    「現在知道誇我了，平常懟我的時候咋不見你這麼會說話？」

    林青水哪能不知道媳婦兒端上臭架子了，嘴角輕抽。

    「是是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小瞧你了。

    別得理不饒人了，趕緊歇著吧。」

    周梅得意地笑了笑，身子扛不住了，被子一拉睡了。

    正房。

    林祿閉著眼睛躺在炕上。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掀開眼。

    見李秀麗表情有些失落，他坐了起來。

    「媳婦兒，你咋了？我咋看你不高興？閨女不是都回來了嗎？」

    李秀麗嘆了一口氣，心裡說不出的矛盾。

    「……也沒啥，就是覺得棠棠……」

    林祿以為閨女出事了，急忙要下炕。

    李秀麗見了，把他按了回去。

    「棠棠沒事。」她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林祿不明白了。

    那這是咋了？

    李秀麗開口道：「我就是覺得，棠棠好像突然長大了，我這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看棠棠獨立的樣子，她覺得很複雜。

    有欣慰，更多的居然是失落。

    林祿還以為媳婦兒在糾結什麼呢，聽到她的話，也挺不是滋味的。

    「孩子總會長大的。」

    「棠棠現在在外面上班，要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你也不放心不是？」

    「我算是看明白了，棠棠比三個小子都能耐，咱們這片地困不住她。

    棠棠就是爹提到過的那蒼鷹，翅膀寬、眼睛看的遠。

    咱們能做的，也只是好好照顧自己，不讓她有後顧之憂。」

    他一向話不多，突然說起道理來，倒讓李秀麗不由側目了。

    心裡複雜的感覺倏地就散去了。

    「我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會說話！要是棠棠聽到了，保準會誇你。」她笑道。

    林祿身體微頓，沉默了一瞬，仿佛不經意地問，「……誇我？誇我什麼？」

    他還真挺好奇的。

    李秀麗哪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臉上抑制不住笑意。

    「誇你說話有水平啊。」

    林祿咧開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