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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56:59 作者: 鴆離
比如現在,邱曉曼對木瑤三連問:「你末世前是做什麼工作的啊?你第一次殺喪屍是什麼感覺?你殺過人嗎?」
木瑤頓了頓,半真半假的說:「我以前在精神病院工作,第一次殺喪屍除了噁心沒什麼感覺。我殺過人,也沒什麼感覺。」
「不會吧?!」邱曉曼瞪大眼睛:「一般人殺喪屍後都會產生殺了人的罪惡感,會為此驚恐害怕很久。更別真正殺了人之後,那種驚慌失措,內心仿徨的無助恐懼感,能把人給逼瘋。你為什麼沒有感覺呢?等等,你說你以前在精神病院工作,難道......」
木瑤點點頭,臉上帶著苦笑:「或許,就是你想的那樣。」
木瑤的身世,說起來有點慘。她幼年喪父,和母親姐姐相依為命,姐姐卻在她十歲那年,發現入室盜竊的小偷,想報警,被小偷所殺害。
當時母親還在上班,家裡就木瑤和姐姐兩個人,年幼的木瑤從午睡中被驚醒,跑出房門就看見那個小偷,把家裡的水果刀,插進了姐姐的喉嚨里。
她那一瞬間的驚恐害怕,刺激的她不顧一切哭著跑了出去,到處喊救命,驚動了不少人們。
有好心人幫她報了警,叫來了救護車,警察迅速趕到後,她的姐姐早已失血過多死去,小偷卻不見了蹤影。
看著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的姐姐,木瑤在那一晚,抱著她的屍體撕心裂肺,任誰來都勸不住。
第106章
仇恨的種子在那一刻發芽。
那個小偷殺了人後, 第二天去了警局自首, 因為態度良好,不斷認錯, 再利用自己家境困難,孤兒寡母無人照拂, 一陣被逼奈的語言哭訴,最終只獲得無期徒刑的判決,沒有執行死刑。
木瑤那時候在法庭,看到母親聽到判決後近乎癲狂的哭罵,看到那個小偷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臉上帶了一點『你們奈我何』的表情, 她的憤怒, 她的傷心,她的一切情緒,在那裡達到了巔峰。
她想,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殺了這個人,一定要。
七年後,她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了一個讀高二的少女,她從未忘記過心中的仇恨,一直都在打聽那個小偷的一切, 包括他的家人。
那個小偷進監/獄一直表現良好, 因為檢舉了監/獄內外一項重大的販(毒)黑勢力活動, 拔除了一顆毒瘤, 被不斷減刑。
他的母親也在垂死邊緣,無人照料,監/獄方面考慮到他的情況,關押了他六年後,允許他外出監/獄一個月的時間,進行最後的孝道,木瑤便找到了機會。
她打著為社區老人做自願者服務的幌子,靠近了小偷,對這個擁有『坎坷命運』的男人一陣噓寒問暖,情真意切,讓那小偷放鬆警惕。
七年的時間,可以讓世事變遷,也可以讓一個女孩兒完全長變。
小偷沒認出木瑤,反而因為被關在監/獄裡七年,內心產生極大的空虛寂寞感,出來又受周遭人們的各種白眼、恐懼、隔離等等眼光態度刺激的心情低落,便一下被這個『善良開朗』的女孩兒吸引住,產生了不該有的情愫。
在一個雨夜,因為提前收到『善良』女孩兒的提示:說她媽媽跟小姨媽一家子出去旅遊了,就她一個人在家,天氣預報說今天要下雨,如果打雷,她一個人會很害怕。小偷情不自禁的到了木瑤的樓下,被『正巧』打開窗戶的木瑤看見,邀請他上樓。
聊天,下/藥,喝下,半暈厥,一切都那麼水到渠成。
當水果刀插進小偷的喉嚨里,小偷那帶著驚愕猙獰的表情倒在血泊中,還是讓木瑤嚇得後退幾步,衝進洗手間裡,一陣狂嘔後,瘋狂清洗沾了血的雙手。
她那個時候是有害怕驚恐感覺的,害怕殺掉那個人會變成厲鬼來索命,害怕自己因此償命,也害怕自己無法面對母親,還有一直幫助過她的小姨媽一家人。
可這些感覺很短暫,她僅僅在洗手間呆了一個小時就歸於平靜。
她的身體不再發抖,也不後悔,這是她一直想要的結果,是她想達到的目的。
她覺得法律不公,她的姐姐死的太冤,她為此一直活在自責仇恨中,自己的心裡情緒都變得扭曲,不再是個正常人。
那個人殺了她的姐姐,輕易毀掉一個本就支離破碎的家庭,毀掉她的人生,卻還活得好好的,甚至還被減刑緩釋。
她只能以暴制暴,替姐姐報仇,她覺得自己沒做錯。
當真正報了仇,所有的仇恨憤怒隨著那個人死,全都煙消雲散。
她面色平靜地站在那個人的屍體旁,打通了報警電話自首,在法官面前,對殺人之事供認不諱。
由於她當時只有十七歲還未成年,且認罪態度良好,她的母親一直以正當防衛為由,出具了一張她有心理問題,趨向於精神病的醫報單,法院考慮到她和小偷之間的恩怨,酌情判刑,判了她八年。
她在監/獄期間表現良好,又減刑了兩年,在二十三歲那年出/獄,被母親托人介紹,去了一家精神病院工作。
有這樣背景的她,當得知自己穿越進了這個世界裡,面對末世的一切,她接受的十分坦然,殺起喪屍和人,她也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心理有問題,但是她沒辦法自救,這就是個死結,殺人犯的烙印就刻在她的身上。無論她怎麼彌補,怎麼善良,都無法掩蓋她曾奪走他人性命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