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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50:43 作者: 繪秋
    沈燼。

    我好像,終於,等到了我人生的那個日出。

    秋隨咬了下唇,緩緩拿起手中的對講機。

    四目相對間,她對著對講機輕聲又篤定的開口:「沈燼,帶我私奔吧。」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消失在這間狹窄又昏暗的房間內,秋隨看見沈燼眼底閃過一絲濃烈的無法化開的情緒。

    他腳步略顯急促的從門口走了進來,窗台的風陣陣吹過,將房門帶上。

    不過眨眼間,秋隨看見沈燼步履匆匆的站在她眼前。

    房間狹小,空間逼仄,她和沈燼站在窗台,兩人之間的距離被迫拉近,呼吸交纏間,吹過的微風都夾雜著曖昧和滾燙的氣息。

    沈燼垂眸,雙手越過她扶住窗台的欄杆。

    恍惚間,秋隨想起了停電那晚,沈燼好像也是這樣,將她鎖在單人沙發間。

    只是現在,換了個場景,她被沈燼禁錮在鬼屋狹小房間的窗台邊,一樣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秋隨,」沈燼的聲音暗啞,在微弱燃燒的燭光下,不自覺有了幾分情.欲的意味,「你現在醉著嗎?」

    秋隨不可避免對上他的眼睛,炙熱又灼目:「醉著,沒醒。」

    「意識足夠清醒嗎?」

    「清醒。」

    「清醒到什麼程度?」

    秋隨眨了下眼,她下意識仰起頭,語氣篤定又平靜,是她一貫以來的從容冷靜,隱約間卻又有了點並不理智冷靜的瘋狂和孤注一擲。

    「清醒到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清醒到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清醒到我能夠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和所說的話負全部責任。」

    沈燼的喉結滾動了下。

    秋隨看見沈燼眼底濃烈又猛烈的湧上情緒,呼吸變得重又輕,半晌後,他稍稍頷首,抬頭看了眼右上角,隨後。

    她看著沈燼後退了半步,拉開了外套拉鏈。

    秋隨神色一怔,還沒回過神來,就看見沈燼將厚重的外套往上一拋,罩住了右上角的微型攝像機。

    她呼吸在一瞬間急促起來。

    垂在兩側手指微微用力,捏的指尖泛白,心跳的幾乎不能控制,只覺得思維開始混沌。

    秋隨咬了下唇,緊接著。

    她看見沈燼修長的手指停在了那條被她拽的皺巴巴的黑色領帶上,沈燼對她扯了下唇,手指飛快的解下了那條黑色的領帶。

    秋隨咽了咽口水。

    她足夠清醒,但在這一刻,她寧願自己醉意迷茫。

    秋隨看見沈燼手裡捏著那條黑色的領帶朝她走來,他的喉結滾動了下,眼底炙熱的光芒幾乎無法忽視。

    畫面開始虛化,視野完全占據,理智離家出走。

    「秋隨,」沈燼垂眸打量她,抬手拿起那條黑色的領帶,「閉眼。」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意味,秋隨睫毛顫抖,聽話的緩緩閉上了眼睛。

    緊接著,有微熱的東西覆蓋住她的眼睛。

    秋隨知道——是那條黑色的領帶。

    秋隨心跳快的幾乎無法說話,她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沈燼修長的手指繞到她的後腦勺,將那條領帶在她垂落下來的烏髮後慢條斯理的打了個結。

    和那晚停電不同。

    秋隨的視野被全然剝奪,眼睛閉著,蒙著一條黑色領帶,她完完全全無法看清任何事物和人,其餘的感官在無限倍放大,她對四周的一些變化都變得敏銳又敏感。

    她的身後是破舊的窗台,時不時刮來陣陣涼風,面前炙熱的氣息卻不容忽略,沈燼的呼吸噴在她脖頸兩側。

    冰火兩重天,兩個極限,一前一後,讓她快要哭出聲來。

    秋隨聽見沈燼嘶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一股子不留後路的自暴自棄,夾雜的欲.望幾乎要傾灑而出,將她淹沒。

    他說。

    「秋隨,這一次,不會來電。」

    秋隨不自覺舔了下唇,像是緊張,又像是期待。

    沈燼看見她乖巧的蒙著黑色的領帶,捏緊的手指指尖泛起白色,桌上燭光照應出她緋紅的臉頰,耳垂紅的滴血。

    她點了下頭,沈燼聽見她終於不再是平靜的聲音,帶著點哭腔,惹人心弦意動。

    她說。

    「好。」

    秋隨只發出了半個音節,滾燙的唇就止住了她剩餘的全部話語。

    檀木香將她緩緩包圍,絲絲縷縷,明明又輕又淺,但又織成一個無形的網,讓她無處可逃。

    唇齒交纏間,秋隨聽見含含糊糊的聲音響起。

    但她聽清了。

    她聽見沈燼說。

    「剛才不算,這才是我們的初吻。」

    第56章 秋色攬星河  現在是情侶了

    和秋隨佯裝醉意心懷鬼胎一觸就離的吻不同。

    這個吻帶著鋪天蓋地的占有欲和濃烈的情.欲, 複雜又微妙的情緒全都溶於唇齒交纏間,秋隨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

    她也終於明白。

    沈燼所說的。

    這一次,不會來電。

    到底是什麼意思。

    停電那一晚, 即使身處一片黑暗中,秋隨也能夠看清楚沈燼的神色和表情, 知曉他的每一步動作。

    此刻卻截然不同。

    她眼睛蒙上了一條黑色的領帶,即使房間內有點點燭光和飄搖的燈光,但她視野一片黑暗,再無可以看清的任何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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