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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50:43 作者: 繪秋
「不麻煩了,」秋隨含笑,「我的電腦包里準備了一個插座。」
經理走後,秋隨低聲教育新人:「記住了,自己做一份plan B,永遠比寄希望於別人更有底氣。」
溫婕目露崇拜,連聲應好。
上午八點半,併購談判會議正式開始。
同傳箱密閉狹小,空氣流通不暢,在暖氣十足的會場內,更顯悶熱。
秋隨卻不受影響,她念俄語的時候咬字清晰,音調純正,語法嚴謹,翻譯流暢。
發言人有時會用紅外線筆標註PPT上的某個詞,秋隨的俄語語流也會隨之改變,著重強調對應的中心詞或者邏輯重音。
幻燈片翻過三頁後,溫婕睜睜地看著講台上的發言人開始臨場發揮。
她頭皮發麻地呆了幾秒鐘後,下意識看了眼秋隨。
秋隨從從容容地端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仿若吟詩一般不急不躁譯出兩句俄語,同時飛快掃了一眼早就準備好的文件——
那是溫婕之前準備的資料,是這位發言人近幾年的併購會議發言稿。
如今已經是密密麻麻一片,秋隨在上面用不同顏色做了批註,總結了發言人的發言習慣和常用口頭禪。
下午五點,會議結束的比計劃中順利,發言人特地前來感謝:「我參加過不少會議,臨時更改發言稿的情況時有發生,翻譯總會有幾秒的停頓時間,你是我見過臨場反應最快,翻譯最精準,連語氣著重點都準確把握的一位譯員。」
秋隨客客氣氣應和了幾句。
發言人溫和地笑了笑:「不知道秋老師有沒有收到通知,我還是再說一遍吧,晚上還要麻煩你隨行我們的投資方一起,承擔翻譯的工作,薪資待遇和同傳一致,暫時還不確定時間,時間定下後,我們會聯繫你,會派專車在酒店門口接你們。」
秋隨點點頭:「已經收到了消息,沒問題。」
「對了,秋老師和我們的投資人沈總認識嗎?」發言人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十元錢,「他有事先離場了,委託我將這十元錢轉交給你,說是你掉的錢,恰巧被他撿到了。」
秋隨接過那張十元錢,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她這裡。
她措辭了一會兒,回答:「飛機上恰巧遇到了。」
發言人瞭然。
畢竟買的是同一航班的頭等艙,遇到也是理所應當。
「對了,沈總還讓我轉告一句話。」
秋隨問:「什麼?」
發言人眯著眼睛,仔細回想了好一會兒,仿佛沈燼說的是一句十分沒有邏輯的話。
片刻後,他拍了拍腦袋:「年紀大了,記憶也不太好了。沈總讓我告訴你,請你做翻譯的時候小心一點,這十元錢千萬收好,別掉了。」
秋隨:......
果然是句很沒有邏輯的話,也難怪發言人明明年紀輕輕也回想不起來沈燼說的話。
她知道沈燼的意思,無非是提醒她做翻譯工作仔細認真,如果技術不精,這十元錢就又得回到他手上。
「請沈總放心,」秋隨面不改色,「我一定看好這十元錢。」
*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秋隨才接到客戶的電話,黑色邁巴赫已經在酒店門口等候。
司機她也眼熟,只是沒在車裡看見沈燼。
秋隨帶著溫婕上了車,有些困惑地問司機:「沈總呢?」
「沈總剛才有點事,現在已經和陳秘書到廣場了,讓我接你們過去。」
秋隨追問:「哪個廣場?」
司機想了會:「沃列茨卡亞街的一個廣場。每年跨年零點,那地方不都會放煙花嗎?秋老師你來過很多次了,應該知道的呀。」
秋隨當然知道,她對莫斯科的熟悉程度僅次於申城。
但她真正納悶的是,沈燼今晚的計劃,就只有看一場跨年煙花嗎?
那實在沒有必要特意請隨行翻譯。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廣場門口,烏泱泱擠站著一群人高馬大的俄羅斯人,應該都是為了等待零點的煙花。
司機早有準備,帶著秋隨和溫婕拐了幾個彎,繞了近路,找到了沈燼。
沈燼站在一個觀賞煙花風景絕佳的觀賞點內,身邊還站著一名戴眼鏡的陌生男人。
「秋老師晚上好,」陌生男人對她點頭致意,「我是沈總的秘書,陳睿。」
秋隨點點頭,自我介紹完後,又介紹了溫婕,才走到沈燼身邊。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問了句:「沈總,您今晚的計劃只剩下看零點菸花嗎?」
沈燼:「對。」
秋隨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拿了一個小時的時薪卻不辦事,的確很快樂,但也挺心虛:「那您需要我翻譯什麼呢?」
沈燼眼瞼聳拉著,輕描淡寫打量了她一會兒,須臾後,他唇角淡淡扯了扯,似有若無地冒出幾個字:「等會你就知道了。」
第4章 秋色攬星河 秋隨喜歡周大福
沈燼話已至此,秋隨也不好再問。
他似乎對這場煙花期待已久,安靜地站著等候,也不多說話。
溫婕是第一次跟項目,也是第一次在莫斯科跨年,渾身上下都洋溢著興奮和激動。
她壓低聲音詢問秋隨:「秋隨姐,我在酒店整理了一些常用的術語和行話,以後網際網路的會議也許用的上。你現在有空,我和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