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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50:01 作者: 明月滿枝
謝之州點點頭,「萬仙山本就是人工開闢的,這些果子都是可以吃的。」
他說完,嘴巴里就被塞了一個進去。
男人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袍被亂劍劃得破敗不堪,因著身上的傷,原本束在身上的衣袍早已經解開,只包紮好後又才微微合攏上的。深紫色的衣袍上染著暗紅的血,將他精壯的胸膛襯的越發細膩瑩白。
嘴巴里含著一顆野果,微微怔愣著的模樣。
魏寶亭只掃了他一眼,就快速的將目光移開。
「擦乾淨了,你吃點東西吧。」她撂下一句話,便紅著臉將頭轉開。可他到底還是個傷重的人,也不敢離著他太遠了,就坐在旁邊,時不時的伸手去摸摸他的額頭,只盼著千萬不要發燒才好。
謝之州一直老老實實的躺在地上,只是視線一直緊鎖在她的身上。
山間的夜晚冷風涼涼,幸虧謝之州身上帶著火摺子,魏寶亭依著他的話將火生好,期間她又不停的跑去外面臨著的湖水裡打濕帕子,敷在他的額頭上。
他卻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只是他的手上沒有太多力氣,只是虛虛的搭著。
魏寶亭並不掙扎,只好半跪在他的身邊,垂眸問他:「不舒服?」
他的身體已經漸漸的發起了熱,肉眼可見的泛紅,雙眼也像蒙上了層霧氣般,半睜開眼瞧她,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讓人心疼極了。
「是我連累了殿下......」語氣很是自責,他抿起唇來,眼裡淚花閃閃,「如果不是我,殿下也不必在山洞裡過夜,還險些被那群人傷到.......」
他不敢想像,如果當時那刺客得了手,傷到了她可怎麼好?
殿下嬌貴的很,是他見過的最輕易碰不得的,他平時連聲音都不敢重,生怕驚著她,可是今日卻連累她跟著自己奔波至此。
魏寶亭本來想要去探他額頭的手一頓,放在她腕間的大手虛虛滑落,方才還溫熱的觸感瞬間消失,讓她生出股不舍來。
她低眸看著躺在身旁的男人。
謝之州也正看著她,眼裡滿是自責與驚慌,還有些許對自己的厭惡。
垂落的手蜷縮了幾下,似是要將方才的觸感記住,只碰了一下她的手腕,就讓他心裡激動不已,載不敢奢求更多。
他餘光瞥見放才那截白皙皓腕上凝上些血漬,是他手上帶著的,此時被火光映照,顯得觸目驚心。
他心裡生出些自責的同時,還有絲絲快意從縫隙中滋生.....就好像,殿下是被他弄髒的。
他趕忙移開視線,壓下心底生起的陰鷙的快意。抿唇,泄出絲寒意來。
魏寶亭不知道他心裡已經七拐八繞想了這麼多,她只知道眼前這人看著很不開心,她不想要他不開心,於是主動伸手將方才滑落的手握緊,五指慢慢的插到他的指縫間,而後握緊。
這大概是極親密的動作,細小的電流因著兩個十指交扣的動作流至全身,連方才洞口吹來的冷風都顯得溫柔了不少。
他被她突然的動作一驚,回頭看她,眼睛仍帶著霧氣。
魏寶亭:「說什麼胡話呢?照顧你我樂意的很,而且我也沒有傷到哪裡呀,就算是傷到了,這件事情也不怪你,應該怪那些來刺殺你的人。」
她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似是安撫,「阿宴這麼好,他們怎麼能傷害你呢。」
......大概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會接納無論是好還是壞的謝之州。
謝之州眨巴了幾下眼睛,卻見她陡然低頭,雙唇吻在了他的眼睛上。
眼皮下意識的闔上,她唇上泛涼,他身上發熱,一觸就離,卻還是讓那點輕柔的微涼觸感留在了他的心上。
心間一陣亂跳,砰砰砰的。
她道:「別胡思亂想了,你快睡一覺,說不定天還未亮他們就找來了。」她的手仍舊扣著他的,掌心出了汗,並不難受,「養足了精神才好。」
「殿下......」他閉上雙眼,喉結滾動幾下,忽的出口問道:「如果說,我是說如果,魏朝被起義軍推翻了,你會如何?」
當今天下已然不太平了,南方起義頻發,當然更多的勢力卻是依附前朝,打著推翻魏朝復辟前朝的口號。
謝皇統治期間,雖說不能讓全天下的百姓滿意,可是到底也是無功無過。只可惜敗在女人的身上,他一生身邊就只有皇后一人,後期更是開國庫為她建造華麗的宮殿,這才惹了眾怒。
又恰逢寒冬雪天,大雪連綿不絕半月之久,便有人傳言是上天看不過去,要替百姓討伐謝氏王朝。
又恰逢前朝大將軍出征在外,沒來的及從趕回皇宮,這才讓人鑽了空子。
謝之州藏在宮裡的角落裡,差一點快要死去了,這才被偷偷回到皇宮裡的大將軍救了出去。
想起以前經歷的一切,心裡難免酸澀悲憤,可目光落在魏寶亭身上時,便只剩下緊張。
他知道,甚至是肯定的,眼前這人雖說與朝華公主一模一樣,可是她並不是她。這件事情詭異的很,他卻堅信至此,只是......她在魏朝生活了這麼久,會不會已經對皇上,對魏朝產生了感情?
「阿宴,」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道:「攬月閣匾額上的三字,與你的字跡很像,甚至梅苑的桂嬤嬤,雖說多有掩飾,可是她在你面前的樣子,騙不了我,她對你很恭敬,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