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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50:43 作者: 一碗熱甜湯
「我早說過這地不祥,你們非不聽!」余文武氣惱不已,「現在好了,非要再鬧出一個人命!」
可是
「香荷娘,你的命算什麼?魏書記還等著建校上報紙呢!」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整個村都沸騰了起來。
「什麼……魏建民怎麼這麼沒人性!」
「香荷娘好可憐……俗話說死者最大,入土為安。香荷可慘了,死了還要被挖出來剖屍。」
「建民這次做的真的太過分了……」
「人家是教育先行者,你一個寡婦算什麼啊!」
「香荷娘,胳膊擰不過大腿,你別犯傻了,不就挖出來屍檢麼,當官的什麼干不出來!」
「我是江市晚報的編輯,請問香荷真的懷孕了麼?據我所知她死的時候不到14歲!」
「老鄉,我是江市調查的編輯,香荷有沒有定親?她活著時候你完全不知道她懷孕了麼?」
「聽說你之前就曾經阻止建校,是否當時就知道香荷已經懷孕了?」
……
香荷娘在樓頂看著眾人,搖搖欲墜,她這麼相信魏建民,這麼相信蘇曼英,他們竟然聯手害她的寶貝女兒。
既然女兒死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乾脆死了去陪香荷!
香荷娘往樓邊走,下面的人看得心驚膽戰。
「香荷娘!」魏建民臉色發白,「你別做傻事!香荷是被人害了,你難道忍心看她含冤受屈?你不想幫她找真相?!」
香荷娘的眼睛顫了顫,就聽下面有人道:「什麼害了,指不定你情我願呢!一個巴掌拍不響,不找別人就找她?還不是她自己的原因?!」
香荷娘苦笑一聲:「真相……我到下面問她吧……」
香荷娘說著就要把敵敵畏灌進嘴裡。
「我想成為天上的雲,欣賞高山巍峨,遊覽大海廣闊,仰望星辰燦爛,扶過麥浪如波。我想成為落下的雨,澆灌貧瘠的大地,洗滌乾涸的溝渠,滋潤枯萎的花草,趕走驕陽和暑氣。而我最想的,是成為自由自在的風,不被定義,不受束縛,衝破牢籠和枷鎖,在森林怒吼,在原野吶喊,在山頂高歌……」
清亮的女生舉著大喇叭,從遠及近,她聲音高亢,就像詩中那自由自在的風,掙脫一切,闖入眾人的耳膜。
「嬸兒,幾天不見,你瘦了憔悴了。」蘇曼英用喇叭喊,「但是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香荷的詩歌發表了!她成了作家!」
「什麼……」香荷娘茫然地看向蘇曼英。
「香荷要有自己的散文詩集了,她有稿費,有署名權,還會印成書,成千上萬冊,你不想看看麼?」蘇曼英用大喇叭說話,周圍人想要干擾她可是都被她的喇叭聲壓下。
魏建民看向蘇曼英,蘇曼英站在金城旁邊,手裡正拿著一本詩選《與歌行》。
蘇曼英滿頭大汗,這麼短的時間,想要發表印刷非常困難,她拿到香荷作文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準備,立刻讓金城幫她聯繫了出版社,可即便如此,也緊趕慢趕,還拖了刑警隊兩天,才終於趕上。
「嬸兒,香荷應該跟你說過吧,她想當作家。」蘇曼英激動道,「現在她做到了!以後,大家不會記得她被摧毀的人生,只會記得她璀璨的文字。」
香荷娘在樓頂大哭起來,王波派上去的人立刻奪走了敵敵畏,把香荷娘架了下來。香荷娘捧著那本嶄新的詩選,眼淚滾滾而下。
魏建民立刻找人,把香荷娘攙扶起來,送去衛生所檢查身體。
「各位。」蘇曼英轉頭對眾人道,「香荷年紀未滿14,她是被強迫的!你們忍心對她說三道四?兇手得逞過一次沒有受到制裁,就會洋洋得意,如果我們不揪出兇手,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女孩慘遭毒手。他很可能就是村裡的人,也就是說,你們的子女、親人,很可能就被他盯著,你們夜能安眠?」
眾人被她說得面面廝覷,登時心口都緊了起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不相信什麼事會天衣無縫,如果有人能提供線索,我蘇曼英出重金感謝!不想透漏姓名的,就把線索塞進大宅的門縫。」蘇曼英道,「不管他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法律絕不會繞過他!」
「我是江城晚報的編輯,我想問下,你做這些是否都是為了你丈夫魏建民的政績?」記者推推眼鏡問道。
「你口口聲聲政績,那我問你,你怎麼知道這裡會有人跳樓?是不是有人提前安排了你在這裡等著?」蘇曼英雙眼如刀,把編輯嚇得一凜。
眾人恍然大悟,對啊,大家都是剛才才知道香荷娘要跳樓,這編輯是哪裡蹦出來的?!
「告訴你背後的人,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只會讓人噁心!」蘇曼英厲聲道。
「你……」那編輯憋得滿臉通紅。
「各位,這是江城日報的編輯主任劉紅英,也是幫香荷推薦發表的江華出版社名譽主編。是我和曼英從城裡帶回來的,她才是真正來採訪的。」金城說罷,身後戴眼鏡的女人走了出來。
「看起來,陰謀真不小。」劉紅英微微挑眉,「有人生怕學校建成。」
「劉主編,麻煩了。」金城歉意道。
「不麻煩,這本來就是熱點新聞。」劉紅英笑道,「更何況,香荷的詩歌充滿灑脫,能為她出一點力,是我的榮幸。這段時間,我都留在這兒,在警察調查結束前,不會讓任何消息從媒體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