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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49:59 作者: 臨淵魚兒
    其實過去的每一次, 她都有努力控制不發出太大的聲音,除了……他親她的那次。

    是真忍不住。

    風無法吹散屋裡迅速堆積的燥熱,反而有助燃的趨勢。

    徐墨凜一件件地清除障礙物, 丟向床角,布料和布料堆疊、摩擦的聲響,極其輕微, 在沒有交談聲,甚至周遭靜得落針可聞時,落入曲鳶耳中,無疑是春雷於山谷炸響。

    山巒臥著的軟雪如同一隻白鶴落入獵人手心, 被完全掌握,有翼難飛,鶴頂上的紅珠在熔岩般的溫度中,紅得幾乎透血。

    曲鳶胸口滯悶, 說不清是好受, 還是不好受, 心臟的跳動從「砰砰」到「咚咚」,徹底失去了控制。

    突然, 隔壁劉校長家傳來一長串石破天驚的重重咳嗽,感覺咳得肺都快出來了, 接著是劉校長沒好氣的數落聲:「都說幾千遍了,每次左耳進右耳出, 你肺本來就不好, 還瞞著我偷偷抽菸,再抽下去肺不得爛了?!爛了也活該,是你自找的……」

    她猛地往前移位,略顯粗糙的床單磨過肌膚, 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心神,一下子就被撞散了。

    時隔多日,徐小凜終於與曲小鳶順利完成對接。

    劉校長的老公說了什麼話,她一個字都聽不見了。

    曲鳶聽見的是鋼琴彈出的樂音,他指尖在黑白琴鍵上時而輕快,時而急促,時而著重地跳躍,構建出美妙動聽的音樂世界。

    昏暗的光影下,徐墨凜起伏著,輪廓更顯深邃,眸底浸滿了Y,仿佛夜幕下波濤洶湧的海面,眼尾泛起紅暈,淚痣妖冶,他氣息已然不穩,尾音微揚:「專心點,嗯?」

    曲鳶從小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鋼琴家,這是她的專業領域,自然得由她來主宰,她奪取了主動權,以他為琴,奏響樂章,起初還講究章法,後來就即興發揮了,從獨奏到合奏,他們配合得非常默契。

    到了尾聲,他的速度變得十分緩慢。

    曲鳶不得不懷疑他是故意在懲罰她,拍了下他手臂:「我不是一直和你同一陣線嗎?」

    在梅溪光調侃要她管管他的時候。

    徐墨凜低低地「嗯」了聲:「所以,這是獎勵。」

    劉校長還在罵她老公,算起了陳年舊帳,她老公理虧,一聲不吭,劉校長不帶喘口氣地罵了一個多小時,總算罵得痛快了,正在氣頭上忘記徐先生夫婦今晚就住在隔壁,她連忙降低音量:「我給你燉了雪梨陳皮湯,趕緊趁熱喝。」

    夫妻倆在山村里相互扶持快三十年了,感情深厚,她罵是真罵,心疼也是真心疼。

    曲鳶挺羨慕他們的,不知道她和徐墨凜老了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徐墨凜給完獎勵,把她抱進懷裡,溫柔地親著,曲鳶渾身脫了力,一動不想動,任由他抱著,被窩熱熱的,鼻間盈滿了他的氣息,還有她自己的。

    曲鳶整個人累得不行,很快就睡著了。

    蚊帳的狹小隱秘空間裡,蒸騰出的熱量,和著氣味,久久不散。

    天亮得晚,徐墨凜睡到八點才醒,身側的人睡顏恬靜,呼吸綿長,看樣子一時半會醒不來,他動作極輕地掀開蚊帳,翻身下床洗漱完,到小廚房準備早餐。

    群山寂靜,白霧如練,梯田裡,玉米地上,零散分布著人影,村裡的人早已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早餐煮好,端進屋裡,放到木桌上,徐墨凜坐到床邊,揉了揉她睡亂的頭髮:「起來吃早餐了。」

    曲鳶困得眼皮睜不開,不勝其擾地轉過身,把臉藏進棉被,徐墨凜搖頭失笑,擔心她呼吸不暢,將被子下拉到鎖骨位置,讓她繼續睡。

    徐墨凜獨自吃了早餐,十點整,隋珠準時找上門來,她和曲鳶約好了要去看草莓大棚,誰知給她開門的人,居然是徐先生。

    說實話,隋珠有點兒怵他,大概是因為他拒人千里之外,難以接近的清冷氣質,以及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氣場,拘謹地打了招呼後,得知曲鳶還在睡,她就想著打退堂鼓了:「徐先生,等徐太太醒了,麻煩你讓她給我打個電話。」

    徐墨凜淡淡應道:「好。」

    隋珠只以為曲鳶是坐車太累,認床失眠才導致晚起,完全沒往男歡女愛那回事上想,她回到村委辦公室,繼續整理資料。

    曲鳶一覺睡到中午,太陽曬到了窗台上,她慵懶地舒展身體,清清爽爽的,並無黏膩感,想必是他昨晚做過善後工作了,又動了動腿,輕「嘶」了聲。

    吊了他這麼久,曲鳶本來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昨晚又親身領教到了新的磨人手段,飄在半空,上不去,下不來,說是獎勵,實際是變相的懲罰,不該這麼放任他的。

    曲鳶揉了揉腰,忽地想起來她上午還要去看草莓棚的,現在幾點了?按亮手機一看,一點四十分,她撥通隋珠的電話,不好意思地道歉,重新約了時間。

    通話結束,曲鳶進衛生間換衣服,黑綢似的長髮掩映,瑩白雪膚印了畫,有的是指痕,有些是吻出來的,某人表面看起來衣冠楚楚,實則在某方面很有當禽獸的潛力。

    鎖骨中間也明晃晃地印著一枚暗色草莓,曲鳶只好換了件高領毛衫,藏住令人浮想聯翩的吻痕。

    徐墨凜久久等不到她醒,留了紙條告知他去建築工地了,曲鳶從鍋里拿出還有餘熱的飯菜,捧著走到樹下,坐在竹椅上吃。

    劉校長留意到這邊的動靜,等她吃了飯,提著袋番薯幹過來:「徐太太,真是對不住,我昨晚發了那麼大通的脾氣,嗓門又大,肯定吵到你和徐先生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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