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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49:59 作者: 臨淵魚兒
每晚睡前,曲鳶發現樓下的相同位置總停著輛黑色寶馬,孤零零掩映在花木交織的清影中,她以為是住戶停放的車,但它會在午夜十二點前駛離。
她從未見過司機,對方似乎一直坐在車裡。
是在等什麼人嗎?
她心裡隱隱有了某種預感。
周六晚上,曲鳶在外面和童佳吃了晚飯回到星河苑,撞見沈暮在前面一瘸一拐地走著,她追上去:「沈總,你怎麼了?」
沈暮笑道:「跑步時前面突然衝出個小孩子,為了避開他,就摔了。」
曲鳶看到他膝蓋破了皮,泛著紅,已經腫起來了:「你這得用碘伏消毒。」
夜色下,沈暮的眼神深極了:「我家沒有碘伏。」
「我家有。」曲鳶考慮到他走路不便,也不方便讓他進自己住處,她指了指樹下的長椅,「你先在這兒坐著等,我上去拿給你。」
「好,麻煩你了。」
曲鳶加快速度,回家取了碘伏和棉簽,經過消防通道,一道陰影驀地襲出,她被人拉住,後背靠上牆壁,堅硬的胸膛隨後抵來,將她困住。
她的驚呼聲未出口,男人已不由分說地吻了上來。
第41章 取悅她 能不能再給我個機會
他牢牢地禁錮著她, 捧住她的臉,唇重重地覆上,輾轉碾著, 吮著。
這是一場隔絕氧氣的吻,曲鳶感覺如同沉入了深海,水從四面八方湧來, 她的視覺聽覺嗅覺全部消失了,唯有他是真實而清晰的存在。
他的掌心像燃著火,灼燒得她面頰緋紅,細汗滲出, 沾濕了額前碎發,軟軟地貼著,她的心臟如遭電擊,以快到不正常的速度跳動著。
關於他的一切被無數倍放大。
他就像沙漠中因口渴徘徊在死亡邊緣的旅人, 漫無目的地長途跋涉後, 終於找到了一口水井, 不管不顧地掃蕩,汲取甜美的甘泉。
他又像被逼至窮途末路的困獸, 徹底失了理智,完全沒給自己呼吸的空間, 吻得越來越深。
曲鳶舌根從疼到火辣辣,再到發麻, 繼續下去, 真的會窒息,以她的力氣根本推不開他,只能用力一咬,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開, 他終於停止了掠奪,埋在她頸間。
他弓著腰,心跳得比她的還快,咚咚作響。
曲鳶又推了推,他抱得更緊,幾乎交付全部重量。
她譏誚地揚唇笑了:「徐總是喝醉了嗎?跑來這兒撒酒瘋。」
徐墨凜滴酒未沾,但他確實快瘋了,尤其是看到她和沈暮月下散步,有說有笑,酸意充斥胸臆間,攪弄著,腐蝕著,隱秘地疼痛著。
在離婚這件事外,他有了新的危機感。
它來自沈暮,又不全是,確切地來說是來自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任何有可能把她從他身邊搶走的男人。
「我沒醉。」他的喘息還未平復,嗓音透著啞,字字醋意泛濫,「你什麼時候和沈暮這麼熟了?」
曲鳶趁著他不備,推開了他,退到安全的距離:「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走廊的燈光說不上明亮,男人背倚著牆,襯衫最上面的扣子解開,鎖骨半藏半露,胸前仍有著明顯的震顫,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紅得滴血的耳根,眼尾也鋪著紅暈,淚痣越發地明顯,仿佛白紙上飛濺了一滴朱墨。
徐墨凜沉默半晌,眸色晦暗,他沒看她的眼睛:「我不想離婚。我知道過去的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讓你受了無數委屈,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反省,在想著要怎麼彌補我的錯誤,徐太太,你能不能再給我個機會?給我們的婚姻一個機會,不要急著判它死刑。」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曲鳶望著他斜印在地面的影子,心平氣和地說,「傷害既已造成,不管用多麼高級的手段修復,傷疤永遠是傷疤,不可能恢復到完好無損的樣子了。」
「我承認是我騙了你。當初我嫁給你,從沒考慮過所謂商業利益,僅僅是因為喜歡你。」
「對,我喜歡你,而且是一見鍾情。」她眼裡有了淚意,語氣變得激動起來,「可惜世上沒有完美的事,兩情相悅太難了。你主動向我求婚,給了我錯誤信號,就像飛蛾義無反顧地撲火,我在大部分人不看好這段婚姻的前提下,還是決定嫁你為妻。」
「兩年有名無實的婚姻,是我為自己不知深淺的一廂情願付出的代價,在你跟我提出離婚後,我幡然醒悟,迷途知返了,所以自請淨身出戶。」
「你知道從愛一個人,到恨他,中間要經歷怎樣的痛苦嗎?」
曲鳶沒給他回答的機會,繼續說:「後來你車禍失憶,出於不甘,我虛構了我們很恩愛的假象,想讓你也試試被人玩弄真心的滋味。我絕不會為此向你道歉,因為這才是你欠我的,我要回來,天經地義,名正言順。」
徐墨凜的心漫上重重酸楚,深眸落了光,朦朧不清:「那兩年記憶是空白的,你說的我都記不得,我只知道,現在的我很愛你……」
「徐太太,」他神情落寞,抱著一絲奢侈的懇求,定定地看著她,「你僅以一面之詞就判定我的罪,這對我不公平。」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在失憶的兩年裡,我也是愛你的。」
他用的不是疑問語氣。
曲鳶忽然有種錯覺,下一秒,他就要哭出來,她心底不由得泛起了微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