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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49:59 作者: 臨淵魚兒
徐墨凜望著她笑吟吟的清麗側臉,薄唇微抿,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身體的每個部分,都來自幾百萬年前爆炸了的恆星。」【注】
而他們有幸越過茫茫人海,相識相愛,結為夫妻,如果要溯源,他相信他們來自同一顆恆星,在爆炸中失散,各自孤獨地漂泊於浩瀚宇宙,最終選中在這顆行星相遇。
「人一死,便會化作星塵,重歸宇宙。」
無論她去哪裡,他都會永遠追隨。
一顆流星划過夜空,曲鳶雙手合十,虔誠地在心底許願:「希望爸爸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希望媽媽,一切都好。」
「希望曲鳶……順利離婚,找到一個愛她的男人,白頭偕老。」
二十八歲之前,徐墨凜從不信神佛,更不會相信所謂流星,但在這個瞬間,他真心地希望:徐太太願望成真,一生一世,平安喜樂。
最後一顆流星載著人們的心愿消失在天際,曲鳶掩口打了個呵欠,彎腰鑽進帳篷,防潮墊、毯子和枕頭一應俱全,他顯然是預謀好的,不過,能看到這麼美的流星雨,還是不虛此行。
入夜後,山上溫度偏低,曲鳶睡著睡著,在尋找熱源的過程中,不小心觸發了蟄伏暗夜裡的危險機關。
她以為他會像上次那樣……
然而,他似乎並沒有打算輕易放過她:「徐太太,你練過毛筆字嗎?」
嗯???
在曲鳶雲裡霧裡時,她的手被帶著往下,然後,一管毛筆塞進了手心。
第30章 取悅她 想和她生個孩子
長而直的筆管用布料包裹著, 還未拆封,卻有著熔岩般的溫度,曲鳶條件反射性地一縮, 他的大手覆了上來,帶著不容她拒絕的力量。
於是,曲鳶被迫握住了毛筆, 上面的脈絡印上掌心,牽動著她的心臟跳得失去了規律,耳朵里全是砰砰聲,其餘的什麼都聽不見。
他下巴壓著她肩膀, 貼得很近,心無旁騖地教她正確的握筆姿勢,筆端墜著兩粒玉珠,偶爾會碰到, 再往上, 是雜亂無章的絡子, 絲絲縷縷地在她腕間摩挲。
他聲線沉得如山間夜色,在問著她毫不相干的問題:「中午吃了什麼?」
曲鳶手指發顫, 使不上力,幾乎握不住毛筆, 又被他堅定地帶回來,在紙上潦草書寫, 她像擱淺的小魚, 抬起頭,試圖尋找上方的新鮮空氣:「土豆……土豆燉排骨,番茄雞蛋,還、還喝了半碗雞湯。」
他又問:「味道怎麼樣?」
有完沒完了?
此情此景下, 曲鳶實在沒心思回答他,胡亂地搖搖頭,「嗯」了聲。
怎麼還沒寫完?
他上次自己練習毛筆字,完成的速度好像比這次快?
起風了,群山藏入濃稠夜色,墨浪一波波地翻湧,螢火蟲的光一閃一閃的,若隱若現,對面的小公雞村早已一戶戶地熄滅了燈,沉入安眠中。風吹得帳篷發出簌簌聲響,吹不散裡頭馥郁的墨香。
察覺拂向頸間的氣息變重,曲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只是教學者,筆握在她手中,主動權理應由她掌控。
她紅唇微彎,悄悄地收緊手指。
環繞她的弓弦被最大程度地拉開,險險接近斷裂,不出所料,硯台很快便打翻了,墨汁四溢。
隨後,他把毛筆收了回去。
抽出幾張紙巾,擦拭案台上濺到的墨汁,還有她指間的。
擦不乾淨,墨香仍縈繞指尖,徐墨凜喉結微滾,啞得不行,用氣音問她:「要不要洗一下手?」
不等她回答,他擰開了一瓶礦泉水,牽著她手探出帳篷外,耐心細緻地一根根手指沖洗過去,紙巾擦乾水珠,順便也洗了自己的手。
擺在四周的充電燈光澤黯淡,可曲鳶還是看到了他耳根紅透,眼尾處的紅暈更是明顯,灼灼如三月桃花,她窩回薄毯下,平復心跳。
帳篷里,瀰漫著淡淡的荷爾蒙氣息,說不上陌生。
兩人平躺著,都沒睡,也沒說話。
曲鳶原先還覺得有些涼,如今感覺像壓著一團火,她變成了鍋里浸泡著水的生米,被一點點地熬成了粥,他下去的火氣倒全部轉移給她了。
熱量散發太多,帳篷上方的塑料膜蒙了一層水霧,斜著望出去,星星朦朧,仿佛浸在水裡似的。
也許是得到了滿足,身側男人的呼吸從微亂趨於平穩,應該是睡著了。
曲鳶抹掉額上細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堆砌,潮水般裹住了她,溫暖而不帶任何的攻擊性,她順流而下,跌入潛意識主宰的夢境。
她稍有動靜,徐墨凜就醒了,沒睜眼,懷中多了一個她。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久久未離,千言萬語,都糅雜其中了。
今晚在山上過夜,確實是想讓她看流星,沒存別的雜念,超出計劃的親密,是意外,也是臨時起意的將計就計。
他想要的,比這多很多。
他想和徐太太做真正的夫妻,想和她生個孩子。
懷裡的人輕輕地呢喃了聲:「老公……」
徐墨凜渾身一僵,定定地看向她,睡顏依然恬靜,原來只是夢中囈語,他收斂心神,將情緒逼藏進昏暗裡:徐太太,謝謝你這麼愛我,謝謝你,夢見我。
月落日升,清晨六點,曲鳶睜眼醒來,他還在睡,深邃五官在晨光中,如同畫筆精緻刻畫,睫毛濃密,末梢往上微翹,鼻樑高挺,下頜線緊緻流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