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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49:59 作者: 臨淵魚兒
危機解除,曲鳶剛要坐下,耳邊聽得一聲低沉的「別動」,她整個人僵住了,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在、在哪裡?」
男人的長手伸向了她頭髮。
曲鳶屏住呼吸,一動不動,被蜜蜂蟄了頭可不是開玩笑的,她緊張地看向他,輕眨了眨眼,以眼神示意:幫我弄走它。
距離近的緣故,她身上的柑橘清香越發濃郁,一絲一縷地從發間溢出,借著空氣的流動,在屋內漫開,徐墨凜的視線定在她耳根上,唇邊彎起的弧度更明顯了。
徐太太很香,也很軟。
他伸手想去碰她耳根,驗證是不是和想像中一樣燙。
察覺到男人的清冽氣息越來越近,幾乎噴到她耳畔,卻沒有其他動作,曲鳶不禁心生疑惑:「好了嗎?」
徐墨凜指尖撩開她的髮絲,認真檢查了兩遍,氣定神閒道:「好像看錯了。」
曲鳶:「……」
她忽然明白過來他說的蜜蜂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惱羞成怒,轉身往外走。
曲鳶走到屋檐下,圍著野花飛舞的蜜蜂攔住去路,她只好停了下來。
他是故意的?
他剛剛是在……跟她調情嗎?
「砰」的一聲,一塊長著青苔的灰色瓦片摔碎在腳邊,隨之「小心」二字撞入耳中,曲鳶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人從後面撲倒了。
一堆瓦片「轟」地從屋檐掉落,砸到男人後背上,被他護在懷裡的曲鳶隔著他胸腔,都能聽到密集的砸落聲,震動聲,以及壓抑的悶哼聲。
第19章 取悅她 他吻她
意外就發生在兩三秒的時間裡, 快得人措手不及,瓦片落了滿地,有的完好無損, 有的四分五裂,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下地撞擊後背,曲鳶清眸睜大, 怔怔愣著,沒回過神。
直到男人喑啞的聲音響起:「沒事吧?」
她能有什麼事?
他把她保護得這麼好,以自己的身體嚴嚴實實蓋住她的,身下是濕軟的泥土, 她毫髮無傷,倒是他……肯定受傷不輕。
曲鳶心如亂麻,抿了抿紅唇:「你,還好吧?」
「沒事。」徐墨凜後背火辣辣地疼, 像有火在燒, 他隱忍著, 額前滲出細密的汗珠,沾濕了垂落的短髮, 黑眸濕漉,不確定還會不會有瓦片掉落, 他嘗試著雙手撐地支起身體,挪到旁邊。
曲鳶恢復了自由, 她爬起來, 跪在他身側,淺色襯衣一片髒污,隱約能看到血跡,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聽到動靜趕來的劉校長見夫妻倆一個趴在地上, 一個在哭,再看看滿地狼藉的瓦片,頓時嚇壞了:「快送去給醫生看看哪!」
這房子有些年歲了,村里年年都會檢修,可近來連著幾場暴雨,木樑不堪重負就垮了。
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在劉校長的幫助下,曲鳶扶著徐墨凜來到村委旁邊的醫療衛生點,不足十平方的房間,一張磨損嚴重的木桌,一個藥櫃,一張病床,三張紅色塑料椅,一目了然。
衛生點只有一個年過半百的醫生,穿泛黃的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他讓徐墨凜脫掉襯衫趴到床上,曲鳶淚眼朦朧地看過去,只見後背紅痕淤青交錯,觸目驚心,她別過了臉,不忍再看。
醫生進行簡單檢查後說:「皮外傷,沒有大礙。」
劉校長大大地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謝天謝地!」
先前看徐太太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她還以為徐先生快不行了,哎呀,呸呸呸!
曲鳶聽不懂他們的方言,急急追問,劉校長把醫生的話轉告給她,安撫道:「別擔心,只是軟組織受傷,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好了。」
曲鳶目光落在他背上:「不用檢查一下有沒有傷到骨頭嗎?」
「呃,」劉校長面露難色,猶豫著說,「徐太太,村里衛生點的條件你也看見了,平時治個頭疼感冒發熱什麼的還行,照CT是真沒辦法。」
曲鳶紅著眼眶,陷入了沉默。
倉促的腳步聲踏進了房間,來人是小公雞村的村主任和駐村幹部隋珠,他們聽說徐墨凜受傷的消息,立即就從辦公室過來了。
徐先生是城裡來的投資商,他要是在村里出了什麼事,後果誰都擔不起。
村主任顧不上寒暄,火急火燎地問徐墨凜的情況,醫生回了兩句話,又繼續給徐墨凜處理傷口了。
曲鳶上前問道:「請問塌方的路修好了嗎?」
以前她在芭蕾舞團時有個同事被掉下來的燈砸到,也只是表面淤青了,這對她們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同事就沒太在意,抹了點藥回去休息,結果半夜出現臟器出血,被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沒了生命體徵。
這種事可大可小的。
她再恨徐墨凜,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同樣的不幸發生在他身上,即便是億萬分之一的機率。
何況他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
如果不是他,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她。
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她可能會一輩子活在愧疚中。
村主任猜到她的意圖,重重嘆息:「還沒呢。」
曲鳶又問:「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村主任還是搖搖頭。
「徐太太,」隋珠走前來,提議道,「可以去隔壁市的雲縣,只是路程有點遠。」
曲鳶眸光一亮,緊接著又暗了下去,她雖然拿到駕照,但車技不熟練,加上山路曲折,冒不起這個險:「村裡有人會開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