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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49:59 作者: 臨淵魚兒
雙方身份地位懸殊,曲鳶高嫁給徐墨凜,按理說她應有自知之明,謹小慎微,對丈夫千依百順,哪能是這副恃寵而驕的囂張模樣,動不動就把離婚掛在嘴上?
王太太以過來人的經驗判斷,曲鳶很大可能是礙於面子,故意找人自導自演了一齣戲,通話內容又沒外放,她們聽到的僅僅是她一面之詞,而且掛斷得太快了,難免蹊蹺。
誰知道電話那邊是不是真的徐先生?萬一是什麼阿貓阿狗呢?
換做普通男人,聽老婆說要離婚,怎麼也會給點反應吧?這就沒下文了?
王太太盯著桌上安靜無聲的手機,越發篤定心中猜測。
小姑娘終究太年輕,手段嫩了點,經不起推敲。
曲鳶也在等徐墨凜回電話,面上看著淡定,其實心裡沒有多少底,畢竟他最擅長冷處理,何況,結束這段毫無意義的婚姻本就是他的初衷。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的手機始終沒動靜。
服務生已經把醒好的酒送來了,徐墨凜品味不俗,存在會所的酒水自然非凡品,年份極好的珍藏版拉菲,全球限量的羅曼尼康帝,極品粉水晶香檳……一瓶瓶擺在桌上,已然是視覺盛宴。
其中有兩瓶酒早在市面絕跡,是有錢都喝不上的,曲鳶出手如此大方,老公的藏酒說全上就全上,在王太太看來,是她窮途末路索性破罐子破摔,打腫臉充胖子強行挽尊,這不間接坐實了他們的婚變傳言?
當年孟老爺子宣布和曲家聯姻,高嶺之花爆冷落入曲鳶手中,不知多少名媛一夜之間碎了芳心。
徐太太的位置,想坐的大有人在。
觥籌交錯間,王太太一邊在心裡物色適齡的娘家姐妹作為徐墨凜二婚太太的人選,一邊安慰曲鳶:「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錢太太感慨道:「命里註定是你的,誰都搶不走,不是你的,怎麼都留不住。」
曾女士輕晃著紅酒,笑了笑:「男人靠不住,女人還是得有自己的事業。」
去年她發現丈夫出軌,毅然決然離婚,分走不少家產,投資醫美產業,如今事業經營得風生水起。
曲鳶終於聽到一句贊同的話,舉起酒杯,和她碰了碰,仰頭飲盡。
甄湘正低頭回信息,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生生將「你酒量差,喝酒容易誤事」這句話吞了回去,剛好電話響起,她看到屏幕跳動的聯繫人,太陽穴突地一跳。
趁曲鳶和曾女士聊天沒注意,甄湘悄悄把她的杯子拿走,跑到外面接電話去了。
不料她剛結束通話,轉身就見好幾個年輕男生進了包廂,原來是富太太們覺得純喝酒沒意思,特地找了小鮮肉來助興,甄湘頓覺眼前一黑。
小鮮肉們個個年輕帥氣,唱跳俱佳,甄湘憑藉一己之力否決了跳脫衣舞的節目,提議讓他們唱歌。
包間裡就有小型KTV,小鮮肉輪番上陣,氣氛炒得火熱,曲鳶醉意上來了,無論看誰,誰就長著徐墨凜的臉。
戴鴨舌帽的「徐墨凜」拿著麥克風,扭腰擺臀,小嘴巴張張合合,在唱著:「就當是一場夢,醒了很久還是很感動。」
她從記憶里搜尋出了一段歌詞,不自覺地跟著rap出聲:「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曲小姐,托我真誠祝福你,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綠帽它一頂又一頂,怎麼戴……」
這時,包間的門開了,陣陣冷意湧入,猶如凜冬已至。
等看清站在門口的男人,富太太們不約而同地目瞪口呆,正勾著小鮮肉喝交杯酒的錢太太不受控制地尖叫出聲:「徐先生?!」
王太太捂著心口驚疑不定,看不懂這是什麼情況,不是連電話都不回嗎,怎麼這會兒人竟然親自來了?
徐墨凜一身黑衫黑褲,勾勒出挺拔身形,下頜線條刀琢般凌厲,周身自帶低氣壓,碾壓得包間裡的愉快氣氛半點兒不剩,他沒有看其他的任何人,逕自走向曲鳶。
甄湘根本不敢看他,心虛地垂下眼睛,努力減少存在感。
曲鳶面染薄紅,眸光迷離地看著男人走到面前,認真地看了又看,從他獨有的氣質判定出這是徐墨凜本尊,她暈乎乎站起身,雙腳使不上力,軟綿綿地撲進他懷裡。
徐墨凜還在恢復中的右手被她撞得生疼,他眼都不眨一下,往後退了兩步才堪堪穩住兩人的身體。
「你為什麼要丟下我?」曲鳶抱住他的腰,臉頰在他心口蹭了蹭,杏眸蒙上盈盈水光,淚如斷珠撲簌而落,「你知不知道只剩我一個人,我有多害怕?你一點都不在乎我,我也不要在乎你了。我要和你離婚,現在,立刻,馬上離!」
這齣神入化的演技,沒有一絲表演痕跡的撒嬌,說來就來的眼淚,甄湘簡直嘆為觀止,不想當影后的首席芭蕾舞演員不是好演員?
然而,曲鳶聲淚俱下地控訴,她抱著的男人卻像一座冰冷的石雕,既不回抱,也不回應,俊臉乾淨得沒有一絲表情。
畫面怎麼看怎麼怪異,富太太們悄悄伸長耳朵,屏息凝神等徐墨凜的回應。
角落,有個貪圖美酒的白白淨淨小鮮肉喝了不少酒,醉得幾乎不省人事,響亮地打了個酒嗝。
徐墨凜像是才發現包間裡其他人的存在,神色陰鷙,戾氣驟生,眼梢風冷掃過去:「滾。」
他的聲音不咸不淡,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威嚴,小鮮肉哪裡經歷過這種場面,紛紛鳥獸散,頗會審時度勢、看人眼色的富太太們緊隨其後,慌亂間不知是誰撞歪了桌子,酒瓶搖晃著掉到地毯上,暗紅酒液汩汩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