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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49:59 作者: 臨淵魚兒
    5月14日傍晚,她親自下廚做了一桌他喜歡的飯菜,化好精緻妝容,穿著他送的高跟鞋和漂亮裙子,滿懷歡喜地等他回來。

    他答應她六點半會準時到家。

    夕陽在青山外熄滅了最後一抹光亮,夜色四合,繁星弦月遙遙相應,她等到八點,他仍不見蹤影,飯菜已經涼了,她重新熱了一遍,坐立不安,翹首以盼,生怕他路上出了什麼意外,打電話給他,那端傳來冷淡的回覆:「臨時有事。」

    當時被灌了迷魂湯的她,卑微到極點:「老公,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掛了。」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麻木聽著壁鍾規律的走動聲,一顆心與桌上的飯菜,一點點地涼透。

    那天,是他們結婚兩周年的紀念日。

    可只有她一個人記得紀念,在這場婚姻里,他從來只是個局外人。

    從小被爸爸當做掌上明珠般疼愛呵護長大,得償所願嫁給一見傾心的男人,未嘗多少甜蜜,只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冷落與等待。

    壁鐘敲了整整十二下,新的一天了,她蜷縮著身體藏在黑暗裡,流盡了有生以來積攢的眼淚。

    十二點半,他回來了。

    燈光亮起,刺入她的淚眼,緩緩步入視野中的男人,白衫黑褲,身形頎長,容色一絕,氣質清冷如天上月。

    她只知月美,卻忘了它表面坑坑窪窪,布滿稜角,不顧一切地占為己有,最終只會落得遍體鱗傷的下場。

    他朝她走來,每一步都像踏在她心尖上。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還對他抱有期待。只要他跟她道歉,她就願意原諒他……

    終於,他在她面前站定,混著倦意的嗓音喑啞不堪:「曲鳶,我們離婚吧。」

    在那個瞬間,她清楚感覺到,身體裡愛著他的那部分,正在徹底地死去。

    「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婚姻,對我們彼此都好。」

    毫、無、意、義。

    身後有黑影覆蓋上來,打斷了曲鳶的魂游天外,她下意識回頭,徐墨凜目不斜視地越過她走進屋內,高尚帶著兩個助理跟在後面,把行李箱送到了二樓主臥。

    新婚夜之後,曲鳶和徐墨凜就分房睡了,她一直睡在主臥,穿過中間連通的衣帽間,才是徐墨凜睡的客臥。

    曲鳶沒有阻止,倚著門,饒有興致地打量這棟前所未有熱鬧的房子,甄湘幫忙處理了被她切成兩半的婚紗照,在主臥的牆上掛了一幅在某次慈善晚會拍下的油畫,超現實主義畫家阮眠的作品《繁星永恆》,針眼攝像頭已經秘密安裝好,徐墨凜新定製的衣物也歸置進了衣帽間,洗漱用品成雙成對擺在洗手台上,屋裡處處可見他生活過的痕跡。

    當晚,主臥大門緊閉,曲鳶自然而然睡到了客臥,夜深人靜,蟲鳴聲此起彼伏,她翻來覆去,覆去翻來,直到凌晨兩點多還沒入睡,以往獨守空房,每每失眠,她就會到樓下花園坐著看星星,久而久之成了習慣。

    這兩年來,她記不清自己看了多少次星星。

    曲鳶拿了件薄外套披上,悄無聲息地下樓,心緒低落的緣故,一不留神接連踩空三節樓梯,優雅地在地板上劈了個叉。

    同一時間,門「嘀」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徐墨凜黑色短髮微濕,面容清冷地出現在眼前,曲鳶微微訝異,這麼晚了,他怎麼會在外面?

    她之前修改了密碼,可忘記刪掉他的指紋數據,所以他是有權限開門的。

    徐墨凜關好門,連半個眼角餘光都沒給她,徑直往樓上走。

    曲鳶太久沒練柔韌性,猛地劈叉,不藉助外力根本起不來,家裡除了他沒人可以幫她,權衡之下,她試探性地喊了聲:「老公。」

    徐墨凜置若罔聞,上樓的腳步未停。

    曲鳶揚高了音量:「老公。」

    徐墨凜停在第六節 樓梯,沒回頭,站姿挺拔,影子折成兩段掛在欄杆上,尾音透著涼薄:「你覺得我能幫你?」

    「只要你下來,我就有辦法起來。」曲鳶放軟聲線,「老公,我好像韌帶拉傷了。」

    好一會兒後,男人不疾不徐地走下樓梯,停在她身前,神情寡淡,凌厲的下頜線泛著冷白。

    曲鳶毫不猶豫伸手抱住了他的小腿,幾乎立竿見影,手臂下的結實肌理瞬間僵硬,毫不掩飾對她的排斥。

    曲鳶頓時改了主意。

    不是不喜歡她的親密接觸?不是對跌倒在地的她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反正她的眼睛已經髒過一次了,不介意再髒第二次。

    在他退縮前,曲鳶雙手改抓住他的睡褲,綢緞質地,質感滑涼,她裝作不經意地扯著單邊褲腿往下一拉,風吹窗戶,壁燈輕顫,映在牆上的影子親密無間。

    半明半暗,光影交織中,男人腰間線條漂亮的人魚線露了出來。

    接著,是黑色內褲的邊緣……

    還不夠。

    曲鳶繼續下拉,發現遇到了阻力,似乎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嗯?

    卡住了??

    卡???

    第5章 取悅她  徐墨凜,我要和你離婚

    曲鳶有些疑惑地看向阻礙來源,只見那處隔著柔軟布料撐起危險的輪廓,她沒有相關經驗,無從判斷他是天賦異稟,還是……有反應了?

    應該不太可能吧。

    結婚兩年,即便迫於某些因素不得不同房過夜,同床共枕,他從來都是清心寡欲,不曾動過碰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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