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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49:59 作者: 臨淵魚兒
等一下——
曲鳶停止遐想,察覺到了某些不對勁,左右張望,微微怔愣,她怎麼會躺在病床上?
那麼,原本應該躺在這裡的人……
病房裡只有他們,這個點還不到查房時間,徐墨凜雙手都受傷了,不可能是因為憐惜她睡硬床,把她抱到病床上。
那麼,只剩下一個可能性。
是她,強占了他的床。
愛夫人設一夜崩塌,夫妻情深的戲碼要怎麼演下去?
正出著神,曲鳶耳尖地捕捉到洗手間傳來輕微水聲,可能是在洗漱?想起他還有腦震盪,說不定虛弱得站都站不穩。
彌補占床失誤的時機到了,曲鳶翻身下床,步伐輕盈地衝進虛掩著門的洗手間:「老公,需要我幫忙扶一下嗎?」
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馬桶前,條件反射地循聲偏過頭,隨著他這個動作,製造出水聲、在夢裡被她鎮壓的口在眼前一閃而過,似乎受到了驚嚇,還往上……
曲鳶:「…………」
第3章 取悅她 你懂嗎,徐太太?
在夢裡被她鎮壓的口口在眼前一閃而過,似乎受到了驚嚇,還往上跳了跳。
曲鳶:「…………」
窗外雷鳴電閃,暴雨如注,瓢潑得熱熱鬧鬧。
唯有這安靜一隅,像是與外界隔絕的孤島,緩緩墜落深海。
有那麼一瞬間,在如此生動而巨大的視覺衝擊下,曲鳶思緒幾乎被沖刷得一乾二淨,她的第一反應是捂住眼,避免二次傷害,可殘餘的理智阻止了她。
熱戀中的情侶大都有親密關係,何況他們是已經結婚兩年的恩愛夫妻,別說只是無意中看了一眼,即使夢境如數上演,也沒什麼值得驚奇的。
反應過度,反而露了破綻。
在她失神間,男人已迅速地轉過身去,視野中只剩下一個高挺背影。
背部線條驟然收緊,橘色燈光傾瀉而下,黑色短髮微亂,末梢染了淺淺柔光,掩蓋不住通身的凜冽氣息。
曲鳶忽然好奇,印象中那永遠波瀾不驚的臉上,此刻會是什麼表情?
她找了個安全角度,踏著他印在地面的影子,慢慢走近:「老公,需要我幫忙嗎?」
男人聲音冰水裡浸過似的,聽起來毫無溫度:「出去。」
拒絕意味太明顯,曲鳶只得收住腳步,不再自討沒趣,轉身走出,隨手替他關上了門。
暴雨擊打著窗戶,水珠碎開,一道道水痕層層疊疊滑落,曲鳶坐在沙發上,看向被她睡得亂糟糟的病床,思索著要怎麼解釋,然而,某些畫面在腦中浮光掠影地閃過,屢屢打斷她的思緒。
之前她在美術館看過它美化後的藝術形象,沒想到本體竟是這種……模樣,目測長度應該遠超亞洲男性的平均水平,可跟他清雋出塵的相貌比起來,顯得有些丑了。
曲鳶輕揉眉心,集中注意力,徐墨凜的腦震盪沒想像中的嚴重,除了骨折和肌肉拉傷,並無其他外傷,她沒有出車禍的經歷,憑著直覺,隱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曲鳶想到了某個可能性,摸出手機,發信息給甄湘。
「徐墨凜有沒有可能是故意製造車禍,假裝失憶,迷惑商業上的對手?」
她的猜測並非空穴來風。
興陽集團`派`系複雜,內鬥不斷,五年前,作為主心骨的董事長孟雲亭積勞成疾,又因愛女逝世,深受打擊,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搶救回來,身體大不如前,只得把在北美留學的外孫徐墨凜召回來坐鎮集團。
內部幾近分崩離析,外有惡意收購者虎視眈眈,誰都不相信這樣一個毫無經驗的年輕人有能力挽大廈於將傾,萬眾矚目下,徐墨凜潛謀於無形,以弱者姿態進入廝殺場,假意採取「白騎士」策略,混淆視聽,等豺狼虎豹們放鬆警惕,原形畢露,他再利用一個極易被人忽視的集團設置的反收購條款,將眾多惡意收購者們、海外對沖基金一網打盡,來了一場漂亮的反殺。
甄湘回覆:「……徐墨凜不至於對自己這麼狠吧?」
她有理有據地分析:「今時不比往日,目前商界能與徐墨凜匹敵的屈指可數,憑他的手段魄力,哪用得著玩掩人耳目這招?利刃直入,殺人不見血才是他的風格。」
曲鳶細細琢磨這番話,確實不無道理,或許是她多心了。
屏幕又彈出甄湘的消息:「昨晚的錄音你聽了嗎?」
曲鳶:「還沒。」
甄湘:「趕緊聽趕緊聽【貓貓合掌.\njpg】」
曲鳶戴好耳機,點開錄音文件,高尚的聲音先傳了出來:「徐總,請問您的記憶停留在什麼時候?」
「濱海新區的開發項目開始招標了嗎?」
「徐總,這個項目已經順利完成了招投競中標的流程,目前在施工中。」
「我的手機呢?」
「在車禍中墜江了,水流湍急,水下情況複雜,打撈隊輪流作業,至今還沒消息,手機應該是找不回來了。」
高尚順著時間線,挑取重點事項,做了詳細的匯報。
他只是在聽,不發一語。
「還有,關於夫人,她是曲氏地產曲董事長的外孫女,從母姓,名叫曲鳶,紙鳶的鳶(yuān),曾是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的首席芭蕾舞演員……」
至此戛然而止。
曲鳶猜想接下來的話應該是被徐墨凜用眼神制止了,果然在一段空白後,她聽到高尚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徐總,關於夫人,您不想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