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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46:28 作者: 藤鹿山
趙玄似乎並不感興趣這些事,對著這群晚輩,有年歲跟他差不多一般大叫他叔祖的,還不如那些經文更叫他熟悉。
「陛下覺得江都王怎麼樣?這些年沒聽說過他有婚配,他年紀也大了,新安雖嫁過人,卻......」
卻什麼,重華長公主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了。
趙玄蹙起了眉頭,叫太后的話梗在嗓子眼。
他視線划過眾人,幾乎是一口回絕:「這事到此為止,絕無可能。」
重華長公主與新安縣主頓時如墜冰窖,在裡邊浮浮沉沉許久,都上不了岸。
「朕前來是有一要事要與母后商議,」趙玄卻轉了話頭,神情肅穆,說完頓了頓,只叫一屋子人的心跳都跟著停了停。
被一口回絕本是太后意料之中,因此也不生氣,只問道:「何事?」
「中宮多年無主,朕思來想去,是時候立後了,其中一應事宜還需母后操持才是。」
太后到了這會兒反而是鎮定了,許是被驚訝過度,連面上表情也忘了。
無事喊自己太后,有事喊自己母后,這便是她腸子裡爬出來的天子。
謙訓知禮,勤勤懇懇,誰離近了誰知道,鐵打的身子跟心肝,比那寒冰尚且還有冷上幾分,焐熱他根本不可能。
往年再是天香國色,叫他瞧一眼他都不願意,想往他後宮裡塞個人,是華太后從趙玄十八歲後就一門心思做的事。
不想十多年了,這事兒也沒成。後來她也看開了,左右兒子是個怪人,想著如此豈不正好?
叫這孽障斷子絕孫,讓她那幾個聽話的孫兒登上皇位,左右都是自己的血脈。
誰知如今,竟主動提起要了?
竟一開口就要立後了。
如今這話,縱然宮室的其他人支起耳朵想聽,卻也知不便在此就留。
重華長公主並安王妃新安縣主三人只得起身告退。
第44章 立後的日子朕命欽天監看……
等宮室人都走乾淨了,太后道:「陛下別跟哀家打什麼啞謎了,是哪家的姑娘啊?」
談起那位姑娘,趙玄眼中升起笑意,端的是一本正經。
「說來也是巧,太后定是認識的,正是信安侯府的大姑娘,只不過當時朕政務繁忙也沒空仔細瞧瞧,還真是錯過好一段時日。」
太后心中思忖了半晌,記起那人來。
若是一個普通的侯門貴女,縱然她入禁庭拜見過自己,太后還真未必就能留下印象,不過那姑娘......生的神女般的姿容,倒叫她記憶猶新。
記起來了,太后頓時難掩怒意:「皇帝這又是什麼意思?當初哀家叫她進宮來,你是當著眾人面怎麼說的?如今這般,是要出爾反爾,給眾人逗趣不成?!」
趙玄並不遮掩此事,一雙眼睛深邃清明,平靜的靠著椅背,只和聲道:「當時與她不相熟,自然是覺得不合適,如今陰差陽錯遇見了,難不成還管他人想法?誰又敢笑話朕不成?」
太后一聽,頓覺頭疼了起來,這話聽著何其昏庸無道?
這話像是一個皇帝能說出來的?
若非眼前這皇帝姿容神態仍如往常一般無二,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芯子換了一個人。
她忍不住撇了眼皇帝,忍怒道:「怪不得方才一口回絕了新安的事,原來是這般......哀家倒要說教陛下兩句,你年輕時倒是規矩,如今年長了反而不如曾經知禮了?這般......」
她不知要如何說起。
「母后說的是,可名聲於朕錦上添花罷了。」趙玄淡淡的抬眸,那道淺淡的眸子緩緩注視著眼前不再年輕的太后。
「母后得空便宣信安侯家眷入宮,立後該提上日程了。」
太后眼皮直跳,止不住的蹙眉,嘲諷起來:「皇帝聽聽你這話,你這是找哀家商議?是來問哀家的意思?既是找哀家商議,那哀家便要說上一句,立後非兒戲,品性資質,家室,祖上三代都要細細巡查,長則三年五載,再短也要個一兩年,皇帝如今這般火急火燎,是不是把日子都定好了啊?」
這本是太后氣急一句諷刺他的反話,不想趙玄竟然一本正經,微微嗯了聲。
太后驚駭的連茶水都撒了出來,晃晃蕩盪茶盞被她直接擱在了角几上,沉著臉不說話了。
倒是趙玄自己說起來:「立後的日子朕也命欽天監看了,年末正巧有個難得一遇的吉日,錯過了不知要等到何時。」
末了還朝太后拱手,溫和笑道:「勞煩母后替兒子操心,兒子這把年紀了,好不容易尋了個喜歡的姑娘,要是因著其他事出了什麼差錯,那兒子可真要有一個算一個。」
***
另一邊的信安侯府———
自昨夜二人回府後,成嵻便被成嶠耳提面命,要他對著昨夜見到的事兒守口如瓶,哪怕是見了老夫人,也得掂量著說。
成嵻平素雖不著調,卻不是個蠢笨的。
自然明白這道理,若是如今不管不顧的喧嚷出去,萬一走漏了風聲,日後但凡有個什麼差錯,府上丟臉了,大哥就能扒了他的皮。
他想嘚瑟也得忍耐著。
「哎呦......我這腰疼死了.....」
成嵻年紀輕輕腰就不好,昨夜面見聖上驚駭之下不知怎的就扭了腰,昨夜不覺有什麼,早上睡醒才覺得越發痛的厲害,此時趴在榻上哀嚎起來。
「你快來尋個什麼膏藥,給我貼上一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