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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46:28 作者: 藤鹿山
    言罷就要往樓下走,幾人怕鬧大,畢竟都是朝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真鬧起來面上不好看,日後酒醒了互相見了也尷尬。

    紛紛過去攔著他。

    「敬之兄!彆氣彆氣!」

    「兒女都是債,忍忍便罷了,要打罵也得回府里去打罵。」

    「兄長........兄長且慢!」

    卻見那告狀的成嵻,這會兒不知緣何,臉色清白清白,死了三天也沒那般白。扯著他哥的袖子想說什麼,卻被成嶠粗魯的打斷,另兩人也跟著你一言我一語,不知是在勸說還是在攛掇,場面亂到根本沒人聽成嵻說話。

    成嵻吼破了嗓子都沒人聽見。

    玉照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嚇了一跳,抬眸一瞧,就見到成侯那張暴跳如雷的臉。

    玉照腦袋飛速轉了轉,再遮著自己的臉還是遮道長臉來回猶豫。

    見父親都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且一群人走了過來,頓時慌了,慌亂之下什麼都忘了,連忙往趙玄身後躲。

    趙玄面龐變了幾變,倒是挺鎮定的將她拉出來:「你不是說不怕的嗎?如今這又是躲什麼?」

    玉照咽了咽口水,見成嶠已經下了樓朝自己過來,慌了起來:「不怕,就只有點緊張,沒想到這天來的這般快,......我...我父親打人可疼了!」

    趙玄升起怒火來,「他竟敢打你?」

    玉照蹭蹭的又跑到了趙玄身後:「他沒那個膽子打我!我看他打過我的庶弟!」

    庶弟背書背不出來,被成嶠拿革帶抽的嗷嗷叫。

    成嶠大步流星下了台階匆匆往這邊趕來,玉照卻躲進趙玄身後,被他高大的身材遮的嚴嚴實實,成嶠醉醺醺的伸長了脖子仍是什麼都看不見。

    「躲什麼躲?膽敢深更半夜跟人私會,如今又躲了?!我侯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給我滾出來!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孝女!」

    這話一出,成嶠聽見對面那男子傳來的聲音。

    趙玄喚他:「信安侯莫怪,是朕帶她出來的。」

    成嶠沒聽分明,他醉的厲害,饒是誰也不會覺得在這地兒還是大晚上的會碰見陛下,只以為聽岔了。

    只是......這聲音聽著覺得不對勁,如此耳熟,涼颼颼的,大夏天的感覺從地府里傳出來的一般,一聽叫他後背發麻,渾身發顫。

    他眼神這兩年熬夜讀公文讀得多,不如年輕時好使,加之這日喝了點酒,眼前白糊糊的一片,方才能瞧見玉照是因為玉照的身高正巧落在燭光里。

    可隨著邁進也察覺到與自己女兒深夜私會的男子,他的身量為何如此眼熟......

    成嶠頓時有些拘謹其起來,身體潛意識的反應,手心發涼,瞪著眼睛還沒將那人看個大概,被身後跑出來的成嵻一把推搡著後背,成嵻結結巴巴道:「是...是陛下,快跪...快跪下!」

    成嶠怔了怔,身後跟上來看好戲的狐朋狗友們眼卻不瞎,頓時連滾帶爬的越過成嶠,跪倒在了前方地上,口呼聖上萬安。

    潁川伯揚起一臉褶子,恭維起來,渾然忘了方才他熱切的跑出來想要看好戲:「臣真是三生有幸在此碰見聖上!」

    那一剎那,空氣似乎凝結成了冰霜。

    從夏季直接過度到了冬季,且還是寒冬凌冽,六月飄雪。

    眼前的模糊褪去了不少,寂寥街道不知何時圍起一圈暗衛。

    而將他那不孝女藏在身後的.......挺拔堅毅的男子,不是天子是誰?

    成嶠忽的酒醒了。

    仿佛片刻前暴跳如雷的不是他本人一般,他「砰」的一聲,雙膝跪倒了石板地上,嘴裡苦澀萬分,腦海里亂如一團漿糊。

    陛下與那不孝女?他們二人......

    何時在一起的?

    第43章 中宮多年無主,朕思來想……

    這種場景趙玄早已見慣,也沒為難眾人,叫起了一群人。

    他朝身後看了看,拉過玉照的手,不顧她的退縮將其帶來人前,不允許她繼續藏在自己身後。

    遮遮掩掩了如此久,二人總是要立於人前的,難不成還能藏一輩子不成?

    陛下這般毫不顧忌的與信安侯府姑娘人前並肩攜手,倒叫眾人眼神閃爍,面面相覷。

    都嗅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

    玉照只覺得這會兒是將她架上了火架上,往火上烤,她只能低著頭,躲避自己親爹同叔父那副如雷擊頂的神色,望著自己的腳尖。

    「你二人......」成嶠暈頭轉向,心快跳到了嗓子眼上,到這會兒仍是不敢置信,更多的是心虛後怕,他方才的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他忘了的話,他到底有沒有罵皇帝?

    怪不得陛下臉色如此嚴肅,面容不善,是自己惹怒了他?!

    倒是成嵻這會兒鎮定了不少,一聽自己親哥這沒大沒小的話,立刻拿胳膊肘子撞了成嶠一下:「大哥,那是陛下啊......」

    周圍狐朋狗友們生怕成侯一不注意把自己也拉去溝里了,再三咬牙切齒提醒:「侯爺真是老眼昏花了,胡說什麼呢?這是陛下!」

    您真是醉的蒙了,還你二人?

    那是天子,你我、天下萬民的君主!

    大侄女兒跟陛下那哪兒能叫私會啊?

    明明是二人志趣相投,在聊天吶。這又不是前朝,這麼多護衛在呢,可算不得孤男寡女,私相授受。

    成嶠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僭越了,哪有臣下問君主問題的,還好二弟打醒了他,頓時不知該是個什麼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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