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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46:28 作者: 藤鹿山
玉照艱難的板著臉:「我自己會擦,男女有別,陛下還是別做不合規矩的事!」
她加重陛下兩個字,再度拉開兩人間的關係。
趙玄不禁莞爾,卻是不聽她的話:「你如今知道男女有別?你我曾經什麼沒做過?如今擦個頭髮便是不規矩了?」
他往日最重規矩,結果為了眼前人屢屢破例。
幾乎要在婚前將不該做的都做了個遍。
趙玄順著她的性子哄她,將頭髮擦的差不多了,又吩咐人奉上來新衣裳,對她道:「去將衣服換了,你這身衣服都濕了,你身子弱,著涼該生病了。」
玉照這人,最怕別人哄她,她一被哄,氣就消散的乾淨。
對著趙玄的事,其實也並沒有幾分生氣,更多的是被夢境影響的倉皇無措和害怕。
如今那分情緒竟然也被趙玄安撫的消散的大半。
她如今心平氣和下來不禁陷入了反思,這人平日很講道理,更是刻板的厲害,再規矩不過,怎麼會做出搶奪臣妻的事?
自己如今同魏國公已經沒了關係,又如何會發生那樁醜事呢?她是否小題大做了?再則,自己夢中應病死的,跟道長又有什麼關係?
夢中那人......
玉照雖只在夢中見了他一面,可她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人應該......是在意自己的吧。
玉照不甚樂意的換了新衣裳,這本不是她的衣裳,不知趙玄是派人去何處買來的,新是新,只是不甚合適,腰身有些大了,胸前露著一片,是坦胸裙。
胸口許多處需要系帶子,每個州府的衣袍款式都不盡相同,比如玉照身上這件,她嘗試系了很多次,總覺得穿起來奇奇怪怪。
趙玄輕輕敲在門扉上,見裡面人磨磨蹭蹭,忍不住催促起來。
「可換好了?」
玉照急的滿頭的汗,她氣的跺了跺腳,隨意將帶子繫到了一起。
「好了好了!」
趙玄推門進去,見燈火葳蕤下,床上坐著的女郎膚若白瓷,一頭秀髮自直削的肩頭垂落,散落在床上,胸前一片豐盈,被秀髮遮掩的半明半昧。
他眼下顫了顫,指腹沿著她的臉頰滑至耳垂,玉照渾身一顫,惱羞成怒,那張不饒人的嘴又要叫嚷。
趙玄哄她:「你這處遭蚊蟲咬了,疼不疼?」
原來他指腹摩挲之下,是她腫了一圈遭蚊蟲咬的那處。
玉照本身不覺難受,被他這麼一摸,頓時覺得癢的厲害,難耐的動了動,皺眉哼道:「不疼,癢死了。」
說完她伸手去撓手背上一處,下了狠勁兒,手背很快被撓出一片紅,趙玄止住她:「再撓要出血了。」
他又不知從何處拿出一藥瓶,給她手背上藥,青綠的藥膏塗抹上去冰冰涼涼,他的指腹溫熱,與這冰涼的藥膏一塊兒,倒是叫玉照舒服的閉上了眼睛,要是這會兒她變成一隻貓,都要發出呼嚕聲了。
她有些瞠目結舌,奇怪道:「道長怎麼什麼都有?」
趙玄不回她,給她手背上完藥又給她耳垂上藥,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不叫我陛下了,嗯?」
玉照登時臉一紅,才想到自己竟然忘了生氣,她險些忘了。
她收斂了神色,一副如臨大敵的態度,倒是叫趙玄忍不住發笑。
他伸手摸了摸玉照的發頂,玉照有著一顆圓滾滾如同孩童般圓潤的後腦勺,此刻披散著頭髮,更覺得可愛,叫趙玄忍不住又多摸了兩下。
他眼中皆是堅毅之色,仿佛並不害怕面對任何事物,更不會如玉照一般,遇到點危險困難就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
「寶兒可否說出來,你究竟怕什麼?怕我?只不過一個身份罷了,我便真是天子,又能如何呢?無論我是何身份,待你的心意都不會有變。」
他初時慌亂,之後心中起了疑,寶兒不喜歡那個位置,可他堅信兩人之間的情感也不至於淡泊到叫她頭也不回的遠離,似有洪水猛獸一般。
為何這般?
玉照眼中閃過迷朦,抿唇不答。
「你若擔憂宮廷,大可不必,你只管信我,我會將一切都處理好的。你我即使在宮中生活,也如在紫陽觀一般。」
玉照又開始恨不得藏起來了,她捂著耳朵不肯聽,嘴裡急促道:「不一樣的,怎麼可能一樣?!我只想自由自在,隨心所欲,我想要回江都,那些東西,我都不想要。」
趙玄又哪裡是個好脾性?不過是登基之後大權在握再無暗敵,這才露出來的溫潤寬和的明君外表罷了。
不過......是在玉照面前裝出來的罷了。
見此他再忍不住,強硬拿開玉照捂耳朵的手,逼迫她聽下去。
「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若是我做不到我就不會說,更不會去招惹你。你無須顧忌任何事物,你還是你,只不過是換個府邸生活罷了,你喜歡好看的衣衫首飾,再也沒比宮裡更多的,宮裡還有梳頭娘子會梳千種髮髻,你喜歡吃的糕點都是御膳房做的。」
玉照才後知後覺,她們話題已經聊到婚後生活去了。
她不想繼續說下去,她發現原來道長以前是讓著她的,真說起來,自己根本說不過他。
她一但情緒起伏,腦子亂成一團,口齒不清,更會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可這人......他跟自己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