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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46:28 作者: 藤鹿山
頓時如五雷轟頂,怔坐在榻上,心下後悔不已。
她哪知這些彎彎道道?怎知還犯法了?她以為最多不過是名聲不好罷了,再說她家大姑娘身子不好,難不成還要逼著她家娶個病秧子回來供著?
江氏慌忙從榻上坐直身子,瞪著眼睛,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去向江都王請罪,都是我的錯,我一力承擔,我兒什麼都不知情,我去侯府跟大姑娘請罪!既然婚書都還留著,那退婚的事自然不作數,咱們家立刻備上厚禮去侯府提親,立刻迎娶大姑娘,可好?」
顧升腦海里浮現出那個雨中曼妙多姿的少女身形,他生出一分澀然。
「晚了,來不及了......」
一切都來不及了。
「不,不......」
向來端莊的江氏,如今滿臉憔悴,看了她兒子許久,掙扎道:「你與她自小就有婚約,大姑娘不會如此狠心的。」
她如今是悔了,當初被蒙了心,非要退婚。
如今想來,那大姑娘年歲也大了,被退親去哪兒找合適的公子?大姑娘雖然久居江都,生而喪母,可人家卻不是無依無靠。
江都王是大姑娘親舅,竟還如此看重她,是比起親女也不遑多讓。
便是這一條,就勝過其他姑娘良多。
她如今是悔之晚矣!
「此事到此告一段落,江都王那裡我去賠罪,母親切莫在糾纏大姑娘了,免得到時候又犯下錯事。」顧升諷刺一笑,忽然覺得心下淒涼。
若非自己縱容,又何來此事?
江氏聽了只覺得羞愧難當,無顏面在兒子面前抬起頭來。可又不敢不聽兒子的話,縱然她家顧家門第也高,是世襲永固公爵府邸,無奈丈夫去世的早,門庭淒冷,只顧升一人支撐。
說句難聽的話,除了逢年過節,靠著爵位才能入宮一趟,往日裡頭,兒子一個六品的官,連朝堂都上不去。
有個萬一,這爵位除了便除了。
得罪了親王,這下可如何是好?
她便想起自己往日與侯夫人林氏相熟,親自備上厚禮過府去與侯夫人細談,看看可否讓林氏從中斡旋一二。
江氏等顧升一走轉頭便去信安侯府想見林氏,被人引去客堂等著。
林氏得了消息嗤笑一聲,對著身邊的婢女嗤之以鼻,笑道:「瞧瞧,這位夫人,真是病急亂投醫,大姑娘不是我親女,同我更是不親近,我能有什麼法子?尋個理由,快別叫她等了。」
那廂侍女回來稟報說:「顧太夫人怕是見不到夫人不肯走......」
林氏百無聊賴的翻著腕上鏤花金鐲,思忖了片刻,覺得這事棘手,若是見了江氏當初自己插手的事難免瞞不住。
若是這會兒得罪了江氏,她厭煩了嫣兒,豈非竹籃打水一場空。
左右思量,只能先得罪了江氏,她那腦子,大不了日後再說說好話便也糊弄過去了。
「就說我病了,見不得人。」
江氏滿肚子的話,正主都沒見到就被回絕,她心善耳根子軟,卻也並非是愚蠢之人,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對。
自己何時動了退婚的心思?
還不是聽信了侯夫人那些個似是而非的話?
她猛然驚醒,憤怒不已,朝著侯府的門忍不住指著罵起來。
「好...好個林氏,真是滿肚子的毒計!我如今才看透了她!」
……
卻說那廂——
玉照告別道長後,已經是申時時分。
便打算早些回府,兩人的事得自己親自與舅舅說,舅舅並非不講道理的人。
若是叫舅舅先一步發現兩人在道觀中胡作非為,只恐道長性命有危險。
她也是下定了主意,不會繼續拖下去,早點同舅父交代,也好二人早日修成正果。
男未婚女未嫁,他二人卻成天藏藏掖掖,玉照可不願意這樣。
她與道長本就是兩情相悅,兩心相許,再是清白不過,何必遮遮掩掩?道長生得好,寫字漂亮人也好,對小狗都如此溫柔,還幫自己抄道經......
這些日子兩人不守規矩的事都是她主動惹起的,道長清心寡欲,對著她仍能坐懷不亂,隱忍不發,這般男子本就是世間難尋。
可玉照也不曾想過,變故來的這般的快,叫她措手不及——
她帶著墜兒出了外觀,正打算繞過偏殿乘馬車下山去,轉角便撞上一人。
玉照只覺得額頭一痛,如同撞上了一堵牆,身後的墜兒驚呼一聲,想上前卻已經夠來不及。
玉照的手臂被眼前男人抓住,那雙手力氣極大,她掙脫不開。
撲面而來的烈酒味。
竟是那日她遇到的男子!
趙淵醉酒後,眯著眼瞧著眼前人,上次一見只恍若見到神女,此後一月他自覺御女無數,卻總是差了味道。
想來便是見了神女,誰還看的上那些庸脂俗粉?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玉照身後的墜兒驚駭不已,手腳並用慌亂上前想要阻止此人,卻不想趙淵這次是帶了侍衛來的,身後的護衛立即上前攔住墜兒,將她遠遠隔在角落裡。
「快放開我家姑娘!你們都是些什麼人?!天子腳下,簡直目無王法!」
趙淵平日裡倒是端著王爺架子,在京城多有顧忌,可今日醉的厲害了,朝思暮想的美人兒竟然出現在了眼前,他如何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