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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46:28 作者: 藤鹿山
    她也不生氣,樂呵呵接過侍女遞過來的酒,喝了一杯。

    她頓時齜牙咧嘴。

    玉照笑的更開心了,與她二投,這次恰巧刮來一陣風,不出意外,兩人都投偏了。

    「喝,端來給我喝。」玉照自然也不怕的,輸人不輸陣,人家能喝,她為何不能喝。

    只是她一喝,也同王明懿一般,皺起了眉頭。

    京城人喝的果酒,同江都的區別甚大。玉照自小喝的果酒,花釀,往裡邊兌了百花密,與其說是酒不如說是糖水來的恰當。

    可這京中的果酒,半點不見甜,只有些果香,烈口的很。

    玉照一杯下去,臉隨即泛起了一片酡紅。

    兩人一連投了十二支,玉照只偏了兩支,王明懿偏了四支。

    玉照贏了。

    贏了自然是有獎勵的,明月樓豪奢,對待獲勝者的禮物,更是別出心裁。

    繪著十二生肖的面具,畫工精湛,可隨意挑選其中一種生肖。

    還有用五色金絲勾纏編制而成的玉龍、金粽、老虎。做工精湛,憨態可掬,她看一眼便喜歡上了。

    玉照當即決定:「我要這個。」

    方才那兩杯果酒後勁十足,玉照瞧著昔日好友如今的陌生人、王明懿,她已經醉醉醺醺走路不穩,玉照搖搖腦袋,將昏沉散去。

    那邊王明懿的侍女已經找到了她們,說起來這侍女也認識玉照,玉照被喝糊塗了的王明懿扯著袖子,不肯放她走。

    「別走!寶兒別走!」王明懿醉的厲害,毫無儀態的大喊大叫。

    那侍女也興奮道:「竟然見到寶兒姑娘!」

    玉照從王明懿手裡抽出了袖子,克制自己的情緒波動,對侍女擺手道:「你家姑娘喝醉了......快帶她走。」

    玉照頭也暈乎乎,她站在高台上四下找著雪雁,可這人山人海的,哪兒能找出來?

    才下了高台,又隨著人群擠來擠去,她這身量,今日為了方便穿的還是平底繡履,壓根兒看不著外邊,很快就融入了人海。

    果酒的後勁兒大,玉照本就不是個能喝酒的,如今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腳底心兒跟踩在棉花上一般,軟綿綿的。

    心口忽的有些悶痛,玉照眼角泛紅,心裡害怕起來,這麼些人,不會把她心疾都給擠出來了吧......

    她奮力的往裡吸著微薄空氣,半晌不見好轉,且痛的越發厲害,她捂著胸口,從袖口裡找出貼身攜帶的藥瓶。

    周邊人一陣推搡,玉照酒醉,手本就不得勁兒,藥瓶子咕咚咚的滾往了一邊,她忍痛緩緩蹲下了去撿,哪知本來伸手就能拿到的藥瓶,被人不知踢到了何處。

    霎時,玉照眼中鼓起了屈辱的淚水,無奈痛恨,強忍著抽痛,暈乎乎的彎腰四處去找,猝不及防撞上了不知哪位,整個人控制不住朝後倒去。

    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扶住了她細瘦的肩頭,見她穩住,隨後放開了她。

    玉照抬頭,就見扶住她的男子身量非常高,如同一堵高挺的牆,挺拔修長。她奮力往上抬頭,入目的是一張羅剎面具,那人低著頭,面具下漆黑的眼正在看著她。

    玉照斷斷續續艱難的呼吸,口齒不清:「我...我......」

    面具男子手上拿著一隻藥瓶,正是她的。

    「你找這個?」

    玉照眨眨眼,努力辨認他手上的藥瓶,艱難的點點頭,只這一會兒功夫,她已經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手心忽的一涼,男子將藥瓶遞給了她掌心裡。

    兩人手指觸碰之處,一股酥麻感傳來,男子指腹輕顫了下,收回了手。

    那陣酥麻使得玉照回了些神,不顧自己的姿態如何,她跪坐在地上,打開藥瓶艱難的往外倒著藥丸,可病痛加之醉酒,她根本完不成這一項簡單的動作。

    玉照感覺手裡的藥瓶又被人抽了過去,她慌張的想去搶回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她面前,掌中赫然放著一枚藥丸。

    生命何其珍貴,特別是她這條母親拿生命換來的命。

    玉照無暇顧及其他,當即捧著他的手,湊頭過去他的掌心。

    苦澀,難聞的味道在鼻尖散開。

    玉照微張櫻唇,濕漉漉的舌划過那人掌心,裹挾著那枚藥丸艱難咽下。

    第18章 照指著自己的耳朵:「我……

    耳畔失了聲音,她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過了多久,眼睛才恢復了光亮。

    男子微微俯身看著她,見她面色好轉,才問她道:「你生的什麼病?」

    玉照聽的不清明,搖了搖頭,低頭開始默默數著藥罐里的藥丸,不願意說話。

    「生病了為何還飲酒?身邊怎麼也沒人跟著?為何要......」

    男子語氣低沉,帶著壓抑,似乎是想訓責她,又忍住了。

    「也不是什麼病,好多年都沒犯了,我...我以為已經好了吶......」玉照鼻尖泛紅,說話尾音拖的長,無端生出一股子嬌憨來。

    「你醉了。」

    玉照打了個嗝兒,話語中帶著濃濃的鼻音:「不,我沒有......沒有醉,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說罷就扶著地悠悠的站起來,可這會兒她全身酥軟,腳心更是無力,一個踉蹌,以為要一頭栽倒地上去,不想又是被趙玄扶住了,兩人貼的極近,玉照軟在他胸前,鼻尖全是他的香味。

    中間還混有淡淡的香燭味,玉照努力吸了吸鼻子,只覺得好聞,似是曾在哪兒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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