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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48:39 作者: 甜鳶
今日青年又是一身雪衣,是很柔軟的布料。姜嫿本來就在謝欲晚懷中,手輕輕地順著雪衣的邊沿摸著青年的手腕,然後在她勾勒輪廓之際,她聽見青年輕聲說道:「現在是早晨,小嫿不會生氣對嗎?」
姜嫿抬眸望向青年,在青年無辜的眸光之中,她遲疑地點了點頭:「嗯。」早晨不生氣好像很正常......好像又不是很正常......但是她真的想知道那三本書究竟是什麼意思。
青年望著她,很溫柔,比平日還要溫柔一些。姜嫿有些發怔,成為未婚夫了謝欲晚就會變得這麼溫柔嗎?
然後就她就聽見青年溫柔地說道:「讓小嫿背熟,只是希望有一天如果我不在了,小嫿能夠知曉這些事情應該怎麼面對。」
姜嫿並不笨,下意識道:「只有那三本書嗎?」
謝欲晚搖頭,輕聲哄道:「還有晨蓮,還有暗衛營,還有一些人和東西。」
姜嫿越聽越不對,她回到適才青年的那一句,她疑惑地望向他:「謝欲晚,什麼叫你不在了,你不在長安或者不在江南還是......」她沒說完這句,輕聲道:「我不生氣,你直接同我說。」
謝欲晚淡聲道:「不在人世。」
姜嫿:「......」她覺得倒也不需要這麼直接。她腦子有些亂,開始回憶那段時候的一切,囚-牢,三本書,那些事情連成一條線之後,姜嫿蹙眉,她望著謝欲晚那雙平靜的眼,冷靜問道:「囚-牢中你做的事情同三本書一樣嗎?」
都是在用他的命為她鋪路。
青年一愣,溫柔將人抱在懷中:「不是很想應,這句話應了小嫿就要欠我好多個吻了,我捨不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姜嫿一怔, 心中還有什麼不明白,她別過臉,輕聲道了一句『無賴』。她側頭想著什麼事情, 他也就安靜地抱著她,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順著她的頭梳理著她的髮絲。
許久兩個人都安靜著, 青年白皙的指尖纏著少女烏黑的髮絲。姜嫿本來側著臉,漸而轉身時,將頭放在了青年的肩膀上。依舊是她熟悉的雪衣,有一種淡淡的清香, 像是六月清晨的露珠。
她感覺自己的髮絲一直被輕微地波動,心中湧起的複雜情緒讓她有些說不出話。她想了許久, 張口咬了一口青年的肩膀。但因為力道用得輕, 自然也咬不到人,只咬住了青年身上的雪衣。
昨夜才說了那些話, 又有這些日的鋪墊在前, 即便她應該是有點生氣的,但是也說不出什麼太重的話了。她伸手將人抱緊, 感受青年的身體僵了一瞬, 在這分僵硬中,她才發現謝欲晚亦是忐忑的。
如此直白地同她說出這些話,他的心中其實還是忐忑的。只是這已經是他能夠等到的最好的時機了,姜嫿一時間不知如何描述心中的感覺, 只覺得心底又酸又澀。她始終不明白,他為何能一聲不吭為她做到如此地步。
她等著青年這一瞬的僵硬過去, 才輕聲開了口:「約法三章第四條, 這種事情以後要告訴我。」
其實也不是要什麼承諾,只是少女感受著心中那些又酸又澀的情緒, 覺得這一次就算了吧。昨日剛剛應了某人的成婚,這一次就算了吧。她要怎麼又以何立場去苛責他一心為她的過往呢。
青年靜默許久,才輕聲在她耳邊道:「不生氣了嗎?」
姜嫿有些被逗笑,但還是忍住了,聲音中帶了三分哀怨:「你原來也知道我知道了會生氣?」
明白她沒有生氣後,謝欲晚垂了眸,聲音又低了些:「知道,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訴你。」
......
少女輕鼓了臉,伸手掐住了青年的臉,輕聲道:「夫子真的時時刻刻都在教導學生。」
青年彎眸,牽住她的手,抵住她的額頭,聲音溫柔清冽:「那今日教的什麼?」
清晨的光順著窗台映入,照亮少女姣好的容顏,她感受著身旁之人的溫熱,輕笑著道:「夫子今日教導學生什麼叫『得寸進尺』、『得寸進丈』、『得寸進千丈』。」
謝欲晚低聲一笑:「那他可真是學識過人,雪之此生都只聽過『得寸進尺』。」說完,他親昵地吻了上去,不同於尋常,這個吻格外地輕,像是雪一片一片落在少女的脖頸,輕悠悠地,如雪白的羽毛一般。
姜嫿手輕輕錘著,被吻得有些受不了,她不知道謝欲晚哪裡學了這些『下流』法子,卻還是在眸中漾起了笑。
清晨,兩個人『打鬧』的聲音像是日午的蟬,他們在陽光之下相愛。
*
用過早膳之後,兩個人換好了衣衫,一同去了香房。
季窈淳什麼都沒有問,只是安心地用著兩個兒女打了一日的下手。香房內比外面稍熱些,姜嫿看著自己被汗浸濕的手帕,疑惑地望向一旁的謝欲晚。他明明離香爐離得比誰都近,但是一身雪衣就是乾乾淨淨的。
這真的不正常吧。
姜嫿一邊想著要給謝欲晚請個大夫,一邊做著香房中的事情。她看著香房中的擺置,在心中完善著自己預設的圖紙。
一日就這樣過去了。
從香房出來的時候,姜嫿看向身旁的青年,雖然他說了這幾日他都在山上陪她,但是天子崩了,皇宮中應該一片亂,他真的不需要下山去看看嗎?
她輕輕地用手指滑了滑他的手,夜幕之下,抬眼能夠看見星星。姜嫿停在一處,決定同謝欲晚好好聊聊。還未說什麼,青年突然捂住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