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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48:39 作者: 甜鳶
    青年摸了摸她的頭:「好。」

    *

    餃子很快出鍋了,姜嫿望向端在自己面前的這一碗,發現除了一個六個角的餃子外,其他的餃子形狀都很端正。端正到一看就不是謝欲晚包的。她向著謝欲晚的碗中的餃子看去,一眼奇形怪狀,那應該才是謝欲晚包的餃子。

    她輕聲笑了一聲,也沒說什麼,吃起了碗中的餃子。她留著那個六個角的餃子,細嚼慢咽著其他的餃子。

    一旁的莫懷停頓了一下,隨後躬著身,用帕子包住了一個東西。

    姜嫿好奇地望過去,以為是他吃到了謝欲晚包的銅錢。還未等她問出聲,橘糖看著莫懷碗中一個破了餡的餃子,疑惑道:「怎麼還有內餡是黑色的餃子?」

    莫懷沉默道:「黑芝麻的。」

    聽見這一句『黑芝麻』,橘糖頓時笑了起來,隨後姜嫿也未忍住,如何想黑字母餡料的餃子都很......可怕。是誰包的,她應該也知道了。這般想著,她彎著眸又吃了一個餃子。

    晨蓮無辜地眨了眨眼:「不好吃嗎?」

    橘糖搖搖頭:「不知道,我碗中沒有。」她的意思昭然若揭,甚至偷偷看了一眼莫懷。雖然她覺得莫懷應該不知道,但還是很好奇為什麼莫懷可以這麼遲鈍。

    只是不等莫懷出聲,晨蓮就笑著將自己的碗遞了過去,望著橘糖笑:「要嘗一個嗎?」

    橘糖猶豫了下,還真的嘗了一個,一股甜膩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開,她勺了兩口餃子湯,才將這股甜膩化開。她看著對面一口一個黑芝麻餃子的晨蓮,一時間什麼都想不到了,只覺得佩服。

    姜嫿垂著眸,眨了眨眼,然後突然咬到了什麼。她側過身輕輕吐出來,發現是一塊......糖。

    是那個謝欲晚做的六個角的餃子。

    糖是銅錢的形狀,上面的花紋都和銅錢一模一樣,姜嫿一怔,輕輕咬了一口,黃色的糖碎掉了,就是普通的糖的味道。她又咬了一口,輕聲道:「謝欲晚,好甜。」

    謝欲晚輕聲應了一聲:「嗯,吃到『銅錢』的人可以許一個願望,我只包了一枚,看來是小嫿吃到了。」

    這明目張胆的『作弊』讓姜嫿不知道說什麼,只能輕聲道:「什麼願望都可以許嗎?」片刻後,她聽見身旁的青年道了一聲:「嗯。」

    對面的晨蓮假裝自己聽不見,吃完了自己碗中最後一個黑芝麻餡料的餃子,轉身離開了。橘糖側身看了一眼,望向了一旁的莫懷,莫懷最後也沒動那個黑芝麻餡料的餃子。

    橘糖咬了一口碗中的餃子,想著上一世的事情。

    *

    到了晚上,隔壁又傳來孩童讀書的聲音。姜嫿躺在藤椅上,輕輕地望著頭頂的星空。有月亮,有星星,有雲。

    適才謝欲晚有事出門了,她沒有問他去哪,只是問了一聲『什麼時候回來』。謝欲晚說兩個時辰後,她算了算時間,覺得自己可以等一等。

    望著望著天空,她就有些想睡覺了。院門上面掛著燈,輕輕地晃著,姜嫿看著看著,就更想睡覺了。

    她輕輕側了臉,就這樣睡著了。

    *

    茶樓中。

    徐宴時瘸著一雙腿,恭敬地將手中的東西奉上去:「老師。」

    謝欲晚眼眸在他的腿上停了一瞬,平靜道:「無需如此,坐下吧。」一時間,包間中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過了半晌,徐宴時開始說起最近的事情,包括天子和太子同三皇子的一些舉措。一月未見,徐宴時變了不少,若是姜嫿在,便會覺得此時的徐宴時越來越像上一世她在囚|車之中看見的安王了。

    那個曾經跟在她身後一聲一聲喚著『神女』的少年,如今已經有了一雙冷漠孤傲的眼。只是在面對謝欲晚時,那些冷漠孤傲會稍稍褪去,化作恭敬。

    謝欲晚批改完了手中的冊子,望向對面的徐宴時:「他如何言?」

    徐宴時垂下眸,輕聲道:「父皇問我,淮南,引安,楚易,選一處封地,要哪一處。我按照老師吩咐的,說自己哪一處都不想要,只想留在父皇身旁。事後三哥尋到了我,說淮南和引安有大亂子,如若要選讓我選楚易。」

    「嗯,下次如若他再問,你便說你要谷椿那一處。若是他問緣由,你只說你沒有緣由。」

    徐宴時抬起眸,猶豫了一瞬,輕聲道:「那老師能夠告訴我緣由嗎?」

    這一句話,讓謝欲晚望向了他。一身雪衣的青年聲音很淡,同他的眸一般:「天子同皇后年少之時曾暗中去到谷椿遊玩,這件事情世間鮮少有人知曉,天子不會將我同你聯繫在一起,剩下的事情你當知曉該如何做。」

    徐宴時垂下眸:「父皇若多次追問,我便說是託夢。」

    謝欲晚淡淡應了一聲,也沒有讚賞,只是將手中的冊子遞了過去:「第一頁,第三頁,第十七頁,我批註了,回去再看。」

    徐宴時看向批註,手一緊,批註用的是他的字跡。若不是他知曉自己沒有寫過這些,一眼看去,也只會覺得是自己寫的。

    他低聲應了一聲:「多謝老師。」

    謝欲晚平淡地應了一聲,在徐宴時轉身要走之際,他平靜道:「宴時,沉心。」

    徐宴時垂著頭應了一聲,那一雙狐狸眼淡淡垂下,有了三分謝欲晚的模樣。他垂著頭,對著身後的青年道:「老師......」他躊躇許久,卻又說不出來。從他踏上這條路,他早就沒了詢問一些事物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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