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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48:39 作者: 甜鳶
    聽到這些,姜嫿怔了一瞬。

    司洛水......說的是真的,但是司洛水現在在做什麼?

    因為猶豫,姜嫿第一時間沒有掙開司洛水的手,司洛水一雙眸含著淚,無助地望著她。

    「阿嫿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想救你,這一次是真的,你、你同我出府,去鄉下的莊子中避一避,等過了風頭,我尋人將你送離長安。我今日來爹爹不知道的,阿嫿你放心。」

    司洛水將她的衣袖捏的很緊,姜嫿有一瞬間眸色複雜。

    「司洛水,這是姜府,你是司家的小姐,這是你應該翻牆來的地方嗎?那牆外面是山林,你知不知道會有狼,若是遇上了,你和你的丫鬟要怎麼辦。現在出去,我把你從大門送出去,以後別來了,嘴中的胡話也不要說。」

    司洛水忙搖搖頭:「阿嫿,你同我一起走,我沒有說謊,明天姜府真的會出事,到時候就來不及了。謝大人從前雖然厲害,但是如今到底被削了官職,姜府的事情又牽連很大。彼時入了牢獄,謝大人不一定能夠將你撈出來的。我、我也不能,因為哥哥的事情,爹爹不會幫我的。我真的是擔心你,上次謝大人的事情,你信不信我都沒有關係,但是這一次你一定會要信我。」

    司洛水著急的眼淚一直落:「你若是不信我......」

    說著,她將一大包銀子和銀票往姜嫿手裡面塞:「那不用同我去鄉下的莊子,你今日出府,然後去偏僻一些的客棧避上兩三日,到時候消息會傳到全城,你就知道我沒有騙人了。」

    荷包被塞得鼓鼓噹噹,在姜嫿手中格外沉甸。

    姜嫿眸怔了一瞬,還是將手中的東西退了回去。她從晨蓮手中拿過帕子,為司洛水將淚擦掉了。

    司洛水眸紅紅的,整個人像是一隻雪白的兔子。

    姜嫿牽住了司洛水的手,輕聲道:「我不會同你走的,按照你說的,若是明日便要出事,你如今要做的是離姜府遠遠的,我是姜府的小姐,你也應該離我遠遠的。」

    司洛水還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了,最後,她還是忍不住落下淚:「阿嫿,真的不能信我一次嗎,就這一次。你、你當初救了落水的我,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的,哥哥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這一次我也是真的想救你,就像......你當初救我一樣。」

    司洛水望著少女牽住她的手,聲音有些哽咽。

    山寺之後,他們從未如此親密過。如今阿嫿牽起了她的手,卻是因為想要把她送出府。

    司洛水又哀求了數次,姜嫿還是未應。

    直到將司洛水送出了府,姜嫿轉身之後,臉上才沉默下來。一旁的晨蓮倒是不太在意:「小姐,那邊還有幾處未去,今日要去看完嗎?」

    姜嫿搖頭:「不去了,回去吧。」

    她之所以沉默,是因為今日司洛水對她所言,都是真的。司大人不會將司洛水捲入這種事情之中,所以司洛水真的是偷聽到了,想來救她。

    甚至一個嬌小姐繞到後山學了翻牆,姜嫿抬手,看見了手上的血痕。

    不是她的,是司洛水的。

    彼時她轉身時,身後傳來了『撲騰』一聲,應該是司洛水摔到地上的聲音。適才她將司洛水送出府時,司洛水還一直在哭著對她搖頭。

    ......

    風拂過少女的碎發,一旁的樹上蟬鳴聲依舊。

    姜嫿靜靜地趴在桌子上,安靜地望著不遠處的那扇門。

    還是黃昏,庭院中有些熱,少女額頭很快有了一層細汗,她沒有管顧,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適才司洛水說的那些話。

    其實她沒有討厭過司洛水。

    只是在她看見那樹上的紅布條之後,她便不會再和司洛水有任何交集。後來發生的司禮的事情,司家和謝欲晚便站在了對立面。

    而她——

    她永遠站在謝欲晚那一邊。

    所以後來其實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的,那些宴會她都沒有再去,司洛水的請帖、拜帖她再也不應。

    或許人本就是複雜的。

    黃昏的光灑在少女的臉上,桌上有一道細長的影子,姜嫿用手觸碰了一下,想著可能是頭頂的樹的影子。

    但她也沒有抬頭看,只是用手輕輕地點著。

    像是觸摸。

    到了夜間,天氣終於涼爽了起來。

    只是不過半個時辰,烏雲遮住月亮,天空下起了雨。

    因為雨水會濺進來,晨蓮忙將窗戶關上了兩扇,還留著兩扇透風。

    屋內第一次沒有用冰,因為真的不熱。

    姜嫿望著外面的雨,突然天空閃過一道光,隨後是震耳欲聾的雷電聲。她有些怔,因為許久未見這般大的雨了。

    不太熱,姜嫿乾脆起身準備將剩下的兩扇窗戶也關了。

    剛關上,又是一道雷電,她的手一顫,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其實不用說她也知道是誰,這個時間能夠來敲她房門的,除了謝欲晚沒有旁人。

    想著外面的雨,少女幾乎是從窗邊小跑過去。從裡面拉開門的瞬間,她抬眸望向門前的青年。

    磅礴大雨中,青年一身雪衣,持著一把竹傘。

    雪衣不可避免地濕了些,庭院門外的燈籠也不免被雨淋滅了。見了開了門,青年放下了手中的傘,入了門。

    這時沒有誰再說『矜貴的公子』『未出閣小姐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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