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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48:39 作者: 甜鳶
青年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輕聲應了一聲:「去書齋了。」
姜嫿望著青年手中的書,同丞相府從前那些似乎長得不太一樣。她其實不太知道謝欲晚能夠去普通書齋買什麼書。
她不由輕聲問道:「買的什麼?」
謝欲晚將手中的書遞給她。
在姜嫿好奇的眼神中, 平淡說道:「一些書生和小姐在一起的話本。」
姜嫿一怔, 隨後眸微微彎了一分。她望向橘糖的房間, 聲音輕了些:「橘糖感染了風寒,這些話本若是要給她,得明日了。」
月光下,青年望著面前的少女, 聲音很平靜。
「給你的。」
姜嫿一怔,手中的話本突然有些重。她抬眸向謝欲晚望去, 輕聲道:「現在夫子都改教話本了嗎?」
青年低聲笑了一聲。
在這時候, 巷子外突然傳來了馬車的聲音,謝欲晚輕望了一眼。
姜嫿也隨之望了過去, 不遠處似乎動靜有些大。
一旁的樹上, 寒蟬下來,冷聲道:「是天子身邊的大太監。」
姜嫿捏著話本子的手一瞬間握緊, 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謝欲晚。
青年亦在看著她。
在姜嫿正在猶豫要不要進門之時, 謝欲晚淡聲道:「莫懷,你去。」
讓莫懷去,便是不見的意思。
莫懷應聲上前,今日公子在書房內同他言什麼都無需做的時候, 他便知曉公子不會參與到此次的事情之中了。
公子若是不出手,說明出不得大事。
小院的門半開著, 青年望著姜嫿, 輕聲道:「無事,進去吧。」
姜嫿沒有多問, 只是捏緊了手中的話本子。她向著昏暗之處望了一眼,心中如何都落下了一顆石頭。
謝欲晚一直靜靜地看著她,見她神色,也明白了幾分。
他上前牽住她的手,將人帶了進去。
他聲音很低:「小嫿,只是一個太監。」
姜嫿望著他,還是不免擔憂。司家的事情懸而未決,天子身體又出了事,丞相府被人占著,一樁樁一件件,都需要解決。
入了院子,裡面反而暗了些。
青年望著身旁的少女,她眉目間的擔憂似乎要湧出來。
他心怔了一瞬,那許多日被他刻意忽略的東西又擺在他眼前。他輕輕地抱住了身前的人,一聲『無須擔心』卻如何都說不出口。
讓她為他擔憂的人,不正是他嗎?
謝欲晚垂下了眸。
陡然被擁住的姜嫿怔了一瞬,隨後軟軟地回報住了身前的青年,她不懂那麼複雜的朝堂局勢,但是她不想他再出事。
一點都不要。
月光之下,那方話本靜靜地垂在少女手中。
「謝欲晚,住持將那顆舍利子送入了宮,是不是就沒事了。」
來的是天子身邊的太監,而不是軍隊,其實應該就說明司家的事情過去了。如今天子病重,天子身邊的太監來尋謝欲晚,所為的應該是託孤。
但是憑何他們對謝欲晚做了如此過分的事情,如今只是天子病重了,就能一筆勾銷。
謝欲晚將人擁緊了些:「無事了。」
想起適才少女發顫的手,他又補了一兩句:「舍利子送入宮,就算是買了司禮那條命,以後不會再出現上次入獄的事情了。」
雖是如此說,姜嫿還是有些擔憂。
她望向身前的青年,淡淡的月光之下,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
她很認真道:「謝欲晚,你不能騙我。」
她知曉以謝欲晚的性子,幹得出來自己做了所有卻一聲不吭的事情,她不希望他這樣,如若可以,她希望他對她坦誠一些。
青年眸怔了一瞬,幸而夜色昏暗,未被看見。
他抱住她,像是從前無數次許下那個『承諾』。
「......好。」
姜嫿的心並沒有因為這一句話安心下來,她望向他,輕聲問:「謝欲晚,如若有什麼事,你會告訴我,對嗎?」
「什麼事。」青年溫聲道。
姜嫿溫柔望著他,語氣卻很堅定:「所有事。」
月光下,兩個人對視了許久,青年終於還是應下了那一聲。
「......好。」
他將懷中的少女擁緊,輕聲在心底說道。
小嫿,只要你問我。
他將頭埋在少女的肩頭,悄無聲息地將人一點點擁緊。姜嫿能夠明顯感覺出這個懷抱的重量,她輕聲在他耳邊說道:「謝欲晚,不要怕,我會陪著你的。」
*
夜深之際。
橘糖掀開了被子,打開了門,走到了門外。她望著天空那一輪月亮,不知道要說什麼。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落在她身前——
是寒蟬。
寒蟬的聲音很冷:「感染風寒了應該休息。」
橘糖坐在了台階之上,歪了歪頭,望向了一旁的寒蟬,記憶中她最後同他是永別。她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道:「我白日已經睡了一天。」
寒蟬沒有太留情地戳破:「你哭了一日。」
橘糖也不意外,隨口胡謅道:「因為感染了風寒,很疼。」
「你同小姐說是因為話本。」寒蟬清淡說著。
橘糖想如從前一般鼓起臉,直接轉過身,但是許久之後只是輕聲道:「嗯,因為我在騙人。」
寒蟬怔了一瞬,隨後坐在了少女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