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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48:39 作者: 甜鳶
    其實謝欲晚從始至終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直至這一次對司禮動手。司禮是太子的人,謝欲晚對司禮動手的這一舉措,直接影響了朝中局勢。

    也正是因為這一次動手,天子和太子坐不住了。

    若是謝欲晚從始至終都未站隊,一切便無關緊要。

    在司禮的事情還未發生之前,天子和太子便因為丞相府對外宣稱她是謝欲晚唯一的學生注意到了她。

    他們彼時不知她能有多影響謝欲晚,但又害怕三皇子和五皇子藉由她得到謝欲晚的青睞。

    畢竟太子已經娶妻,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只有侍妾,正妻之位還是懸空。故而他們安排了那場宴會,送出了那支金釵,便是在等著日後可能發生的一切。

    直到司禮之死。

    向來不在皇權之爭中站隊的謝欲晚,因為她,對司禮動了手。因為司禮之死,天子和太子知曉了她對於謝欲晚的特殊性,故而藉由她讓謝欲晚妥協。

    司禮並不重要。

    這從始至終都是一場針對謝欲晚的設計。

    無論是司禮,搶占府邸的族中人,還是她,都是天子一次又一次地在施加籌碼。

    她是最後一個籌碼。

    如若她未處理那方金釵,今日她將壞了名聲,祖母會不聽她的辯解以幫她掩飾為由並搬出謝欲晚的恩情,讓她入太子府。

    沒了那方金釵,也不過是多費些口舌。以她前一世的性格,謝欲晚的恩情在先,如若入府便能救他,為了救他......

    她的確會應。

    祖母不過就是吃准了她不了解朝堂,吃准了她會為了一份恩情犧牲自己的餘生,吃准了她會一步一步踏入他們的設計之中。

    而這世間,哪裡還有什麼比『婚嫁』更能挾持一個女子呢?

    甚至是妾。

    姜嫿望著自己身上的衣裳,望向了天上的月亮。

    月光淺淺,映在她的身上。

    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急迫的敲門聲,晨蓮望了一眼,上去開門。

    門從裡面被打開,露出盎芽滿是傷痕的臉。

    姜嫿一怔,看見盎芽跌跌撞撞跑了進來。她不顧禮數一把跪在姜嫿面前,露出來的手腕是數不盡的傷口。

    只是不像是人為的,更像是被鋒利的花草的葉子割的。

    盎芽跪在地上,哽咽道:「三小姐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姜嫿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讓晨蓮將院子的門關上了。

    寒蟬一直守在附近,小院又偏僻,她倒是不是很擔心被旁人聽見或者看見。她猶豫了一瞬,輕聲說道:「都想起來了嗎?」

    盎芽點頭,渾身都在顫抖。

    一旁的晨蓮輕聲道:「盎芽姐姐,要喝茶嗎?」

    說著,晨蓮將一杯熱茶遞給了盎芽,姜嫿在一旁靜靜看著,她不知盎芽為何要走,也不知盎芽為何要回來,除了等盎芽自己說,她也沒有太多的法子。

    盎芽手捧著那杯熱茶,被晨蓮扶了起來。

    她垂著眸,一滴又一滴地落著淚。原本該是好看的,但是她渾身上下都是細碎的傷口,有些甚至還在滲著血。

    姜嫿看不過去,進屋去尋繃帶和藥酒。

    晨蓮望了盎芽一眼,又看了看進屋的小姐。很快姜嫿便出來了,帶著繃帶和藥酒。

    「先坐下吧。」

    盎芽坐下,姜嫿掀開她的衣袖,發現她手臂上全是細碎的傷口。

    她沒問什麼,只是輕聲道:「怎麼將自己弄成這樣?」她聲音如同月光一般溫柔,盎芽抬眸望向身前的小姐。

    姜嫿正俯身,為盎芽清洗傷口和上藥。

    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急迫,故而所有人都沒有提為何盎芽要撬了窗戶跑出去。姜嫿只是細心地處理著盎芽手上那些傷。

    「是柳伯娘那一片花叢嗎?」

    柳伯娘有一片花叢,裡面都是長滿尖刺的花,姜嫿一邊說著,一邊從盎芽手臂中拔下一根尖細的刺。

    「是,回來的時候,被府中的侍衛發現了。我不敢回小姐的院子,只能往相反的方向跑。」

    姜嫿一怔,輕聲道:「不疼嗎?」

    盎芽身上的傷口,她大抵是為了躲避侍衛,直接躺在了那片花叢中。那片花叢濃又密,全是尖刺,誰都不覺得裡面可以藏人,故而侍衛也不會搜。

    盎芽止住了姜嫿還要為她上藥的手,哭著道:「小姐,對不起。」她從懷中掏出了那個一直保護得很好的陳舊的帳本,遞給了姜嫿。

    盎芽望著面前的小姐。

    她猶豫過的,真的猶豫過的。但是那日當她逐漸有了神智,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三小姐。三小姐溫柔地將糖推給她,並且教她如何剝糖紙。

    是三小姐救下了她。

    而拋棄她出賣她欺騙她的人,是她一直都奉為主子的老夫人。老夫人一邊哄騙她她會出府嫁人,一邊轉手就將她送給了對她垂涎已久的那位老爺。

    她沒有辦法罔顧自己的良知。

    三小姐是她的恩人。

    有些事情,她便一定要告訴三小姐。

    在她不過七八歲時,她便到了老夫人身邊伺候。一日她貪玩,藏在佛像之中,偷聽到了一些關於老夫人同季姨娘之間的事情。

    她那時還小,不懂這些,回去將聽到的東西同娘親說時,娘親神色大變,讓她全部忘掉。從此之後娘親就變得很擔憂她,但是娘親同她一樣是老夫人院中的人,她們都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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