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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48:39 作者: 甜鳶
    她挑揀著拿了一塊看起來賣相稍微好一些的, 輕輕咬了一口。一股糊味湧入她的口腔,苦澀的感覺逐漸蔓延開。

    隨著她艱難咽下那口『鮮花』,不由神情都怔了一瞬。

    晨蓮眨了眨眼,輕聲道:「小姐, 好吃嗎?」

    姜嫿望向晨蓮,垂了眸, 輕聲道:「好吃, 你也試試。」說完之後,她一臉期待地望向晨蓮。

    晨蓮歡喜地從盤子中拿起一塊, 枯黃的花瓣還掉落了些, 姜嫿一動不動地盯著晨蓮,看見晨蓮咬了一大口, 不由輕咽了下口水。

    晨蓮一口『鮮花餅』下肚, 眉心很快皺起。

    望著目不轉睛看著自己的小姐,還有什麼不明白。她輕聲一笑:「小姐,好難吃哦。」說著,她笑起來, 又咬了一口手中的『鮮花餅』。

    咬了兩下,終於咬掉了外面那層被烤得枯黃的花瓣, 露出了裡面圓鼓鼓的餅皮。

    姜嫿也又咬了一口, 眉心學著晨蓮一樣豎起,輕聲道:「好難吃哦。」

    晨蓮頓時笑了起來, 她望向面前的小姐,明明自己也不是那麼開心,但是還是時刻想著逗她開心。

    她將姜嫿手中剩下的『鮮花餅』拿到手中,同自己的那一個一起放到盤子中,然後直接用另一個盤子蓋上了。

    姜嫿斟了兩杯茶,其中一杯放在了晨蓮面前。

    這些日相處下來,她們倒也不像主僕了。有時候姜嫿覺得,晨蓮同橘糖很像,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但她又很清楚,橘糖同晨蓮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她一邊想著上一世的事情,一邊想著誰會看見那些罪狀便想扳倒姜家。

    在如今三皇子和五皇子兩派的爭鬥中,姜家沒有站隊。三皇子和五皇子在姜家沒站隊之前,都不會貿然動姜家。

    三皇子和五皇子下面的勢力同樣是如此,所以她要找的,勢必是在這場鬥爭之中一直保持中立的家族。

    ......

    上一世她從來不接觸朝堂之上的事情,偶爾聽到的兩件,還是橘糖同她說的。姜嫿垂著眸,望向木盒的方向,她不能隨便將她最大的底牌交出去。

    若是她尋的人未能將姜家一舉擊敗,姜家遲早會查到她身上。對付她一個弱女子,姜家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而且她重生的事情可能也會被人發現。

    如今姜家雖不算得聖寵,但是世家的底蘊一直在。姜禹同其他人,官官相護,有一條完整的利益鏈。

    若是姜家受到動搖,只要不是致命的那種,那些家族一定會盡力護住姜府這個最大的庇護港。

    姜嫿揉了揉頭,想了許久。

    她尋的人要清廉公正,要有權勢,要有聖寵,要被旁人忌憚——

    青年那雙淡淡的眸浮現在她眼前,姜嫿一怔,垂下了眸。他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但她知曉的事情,他知道的只會比她多萬分。

    但重生了半年之久,他都未對姜家下手。便是她去尋他,他應該也不會應。那日在江南救下於陳,對他而言,已經是禮數道義之外的事情了。

    姜嫿慢慢把那個身影從腦海中剔出去。

    她正想著,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吵鬧聲。姜嫿向外望去,看見晨蓮正向吵鬧的地方看著。見到她看過來,小步走過來,遞給了她一塊點心。

    「小姐要一起出來看嗎?」

    姜嫿一怔,雖然他們小院能聽見吵鬧聲,但是......看?去樹上看嗎?

    晨蓮拉著她到了院中的涼亭,將姜嫿安置著坐下。姜嫿還未反應過來,就看見了遠處樹上寒蟬的一張死人臉。

    嗯,比平時更死人些。

    少年聲音很冷:「兇橫的男人說道,老夫人都把你給我家大人了,今日你是走也要跟我走,不走也要跟我走。」

    少年聲音更冷了些:「柔弱的婢女落著淚,老夫人應了我,明明是讓我出府嫁人,怎麼可能是給了你家大人。」

    姜嫿一怔,總覺得哪裡有些熟悉。

    然後就聽見少年面無表情地繼續複述:「盎什麼,盎芽是吧,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一方陳舊的紙,大約是賣身契被丟到了柔弱的女子面前,女子跌坐在地上,卻還是拼命地搖頭——」

    「盎芽?」姜嫿站了起來。

    晨蓮彎了彎眸:「嗯,是盎芽姐姐,應該是老夫人一邊許了盎芽出府嫁人,一邊又將盎芽送給了一位大人。今日大人的奴僕來府中『接人』,盎芽原本以為是老夫人派人送她出府,收拾了細軟準備同人出去,結果那奴僕說漏了嘴。」

    「那奴僕啊,道了一句『姑娘雖然年紀大些,但生的這般標誌,等伺候好了我家大人,定是能被賞賜一個姨娘的名分』。然後盎芽就不願意同他出去了,兩個人爭吵起來,不過那奴僕耐心應該快消失了。」

    就在這時,寒蟬頂著一張死人臉繼續道:「兇橫的男人不耐煩了,直接喊來了院子外的一、二、三、四個沒他兇橫的男人,將柔弱的女子按住了手腳。兇橫的男人摸了一下柔弱的女子的臉,隨後暗罵一聲,再一巴掌打了上去。『砰——』,柔弱的女子動彈不得,一直流淚。」

    姜嫿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下方——是上次盎芽送她的玉墜。

    晨蓮雙眸含笑地望著她,即便寒蟬依舊一副死人臉複述著那邊發生的一切,她也始終笑意盈盈。

    別人的苦難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只要小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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