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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48:39 作者: 甜鳶
那箭如若適才刺入了謝欲晚的胸膛,她當如何......姜嫿不敢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垂下眸,就錯過了寒蟬眸中一瞬的冷肅。
「無事,公子去調查剛才的事情了。」
......
其實不是。
適才小姐只看見了一支箭,可其實有兩支。
一支射碎了那壇梨酒,另一支......擦著公子的脖頸而過。
姜嫿心中鬆了一口氣,捏緊茶杯的手鬆了一分,她本就有些暈沉,不由將手撐在桌上,閉上了眼睛。
她因為風寒有些發燒,不算嚴重,腦中昏昏沉沉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
自然也沒注意到遠處寒蟬的眸光。
*
半個時辰前。
泛著寒光的箭從遠處射過來,謝欲晚側著身子,將姜嫿推了進去。他望著少女茫然帶著慌亂的眸,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直接扣上了那扇門。
那一瞬間,青年的脖頸盈出血。
門被閉上的一瞬間,向來清冷淡漠的青年眸中第一次多了些冷肅。隨後,唇邊溢出淡淡的血珠。
他扶著門,寒蟬從十米外趕來。
「公子。」
謝欲晚望了一眼閉上的房門,有些無力地垂下眸,輕聲道:「守著,別讓她出去。」
說完,他便暈了過去。
莫懷沉默地將人帶了下去,眸在寒蟬身上停了一瞬,眼神死寂。但即便要訓斥寒蟬,也不是此時。
看著莫懷帶著公子消失,寒蟬垂下了眸。
*
隔日。
姜嫿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亮了。
只是窗外的雨還是淅瀝地下著,聽著聲響,一時半會也不會停。姜嫿捏緊被褥,望向了不遠處。
徐宴時安靜地躺在小榻之上。
姜嫿掀開被子,下床,走到了徐宴時身前。寒蟬未處理徐宴時,便是暗中應允她將人留下來。應當......也是知曉徐宴時的身份的。
就在她轉身欲走的時候,徐宴時睜開了眼。
「神,神女?」榻上的人茫然地望著面前纖細窈窕的背影,輕聲呢喃「神女,是神女救了我......」
掙紮起身之間,他身上的傷口撕裂,斑駁的藥粉從染滿血的錦衣上掉落。
聽見一聲『神女』,昨夜發生了那般的事情,她也沒了再同他胡編的興致。她轉身回望他,輕聲道:「為何會這番模樣?」
徐宴時身上很疼,染著藥的傷口更疼。
但聽見神女一聲關心,他突然就從那些悲傷中脫離了出來。他對著神女輕笑了一聲:「也沒什麼,我頑劣,兄長看不過去,便.....便尋了些人來教訓我。只是那些人下手,好像不小心重了一些。」
姜嫿蹙眉,望著他已經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本樣貌的錦袍。
「教訓?」
徐宴時點頭:「嗯,只是教訓。」想到了什麼,他忙抬起手臂擺手:「神女、神女不用替我教訓兄長,兄長只是......恨我頑劣。」
他似乎真的是那麼想的,甚至笑了出來。
姜嫿不明白,也無心摻和,轉身推開了門,望向了外面的寒蟬:「司洛水昨日一直在隔壁的寮房中嗎?」
昨日的事情,她尚不知究竟是什麼情況,她不希望將司洛水牽涉進來。
寒蟬沉默著一張死人臉,淡聲道:「昨日司小姐住的那間寮房有一隻老鼠,司小姐不願意住,便換到了後院的寮房。小姐若是擔心司小姐,寒蟬陪小姐去尋。」
姜嫿一怔,覺得寒蟬有些怪異。
一陣沉默之後,她輕聲搖了搖頭:「不用了,司洛水身邊有保護的人。我貿然去尋她,反而會給她帶來危險。」
她望著寒蟬,欲言又止。
雨順著屋檐落下,遠處一方紅布條悠悠地被吹到地上,隨後被撐著傘的遊客一步步踏過,濺入了泥潭之中。
污水遮掩住了上面少年劃破指尖,以指為筆,用血一筆一划寫下的姓名——橘糖。
那一方泥污,露出半邊殘缺的紅布條。
寒蟬想起昨日公子唇邊的血珠,徹底垂下了眸。遠處晨蓮正走來,她路過他時,眸中盈了些笑,卻又泛著冷意。
她用唯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笑著道。
「當年是為了橘糖,如今還是為了橘糖。寒蟬,擅離職守是死罪呀。你求求我,求我的話,看在橘糖和小姐的面子上,我去同莫懷和公子求情。」
她笑盈盈地望著他,語氣之中的戲謔、取笑和真心,便是連自己都分不出來。
寒蟬不言。
晨蓮便笑著從他身邊走過去了,望向遠處那個面色蒼白了不止一分的小姐,她眸中的笑意淡了些,上前輕聲道:「小姐,是晨蓮來遲了。」
姜嫿忙搖頭:「是我讓你去尋酒的。」
晨蓮抬起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小姐,有些發燒。下著雨,下不了山,也無事,小姐再去休息一會吧。」
正說著,晨蓮想起什麼,推開了隔壁房間的門:「沾了血,那房間不吉利,小姐換一間吧。」
姜嫿未多想,只以為晨蓮說的徐宴時。
她坐到了桌邊,晨蓮又推門出去了,等到再進來時,手上端了一壺熱茶。很快,一杯熱茶就被遞到了她身前。
「廚房已經在熬藥了,是僧人平日感染了風寒用的藥,聽說比山下常用的藥效果好些,就是有一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