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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48:39 作者: 甜鳶
    那這府中究竟是誰在剋扣她和姨娘。

    第四十四章

    是祖母嗎?

    姜嫿無法定論, 只是覺得一切都過於巧合了些。

    她沒放任自己想太多,只是平常著步子回到了院子。等到她推開門時,一個一身鵝黃衣裳的少女正抱著一小個包裹, 等候在她門前。

    鵝黃衣裳的少女低垂著頭, 姜嫿望過去, 只能看見少女的半張臉。少女沒有頭髮遮擋的額頭上,有一塊小小的疤。

    腳步聲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少女抬頭,見到她, 少女眸一下子亮了,嬌聲說道:「小姐好, 初次相見, 我是晨蓮。」

    姜嫿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明白這就是丞相府那邊送來的丫鬟了。

    她從前在丞相府十年, 倒是未見過晨蓮。

    她輕點頭喚少女的名字:「晨蓮。」

    晨蓮一雙眼亮晶晶地望著她, 說出了除了打招呼以外的第一句話:「小姐暈血嗎?」

    姜嫿沒太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打開門:「不暈血, 先進來吧。院子裡面只有一間房間是乾淨的, 我們先去替你收個房間出來。」

    聽見那聲『不暈血』,晨蓮鼓起了臉,笑意盈盈:「沒關係的小姐,奴婢等會自己收拾就好, □□幫奴婢收拾的道理。」

    姜嫿沒有多言,只是輕聲道:「好。」

    晨蓮將手中的包裹打開, 再將裡面的木盒遞給對面的小姐。

    她笑意盈盈的, 像是這世間從未有過苦憂。晨蓮有一雙杏眸,鼓起臉時格外地嬌氣可愛, 她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小姐。

    初次見面,這便是公子喜歡的人嗎?

    她也喜歡!

    姜嫿接過晨蓮手中的木盒,眼眸怔了一瞬。不因為別的,只是因為這個木盒同前世橘糖交給她的木盒很像,只是這個木盒的背面,刻了一個淡淡的『丁』。

    她將木盒打開,裡面果然躺著一方『賣身契』,寫的是晨蓮的名字。

    晨蓮聲音很嬌柔,身形也很嬌小。身上的衣裳同橘糖在府中穿的很相似,只是一些小的地方款式不太同。

    不知為何,姜嫿看著晨蓮就會想起橘糖。

    「對了。」像是想起了什麼,晨蓮從懷中拿出一包糖,遞給姜嫿:「小姐,橘糖姐姐讓我給你的。嗯,橘糖姐姐說裡面有二十顆糖,小姐一日吃一顆,等到小姐吃完的那一刻,她應該就能抄寫完公子罰的佛經了。」

    說著,晨蓮不由得低聲偷笑了起來。

    聽她說起橘糖,姜嫿也不由好奇:「什麼佛經?」

    晨蓮誇張地用手比喻了一下厚度,嘀咕:「大概,大概,嗯,大概這麼厚!公子罰橘糖姐姐抄寫完,每日抄寫的佛經,橘糖姐姐都要送到公子那去。我從商陽那邊回來之後,去看了橘糖姐姐一次,那從前擺滿食譜的書桌上如今都是佛經。」

    姜嫿認真地聽著,也不由得被逗笑。

    遠處的寒蟬冷了臉,一張死人臉變了又變,成了另一張死人臉。

    ......晨蓮喚橘糖姐姐。

    他抬眸向院子裡望去。

    姜嫿正坐在石凳上,看晨蓮手舞足蹈說著橘糖的囧事,向來不怎麼表露情緒的人,被逗得笑了出來。

    從始至終,晨蓮一直笑意盈盈地望著她。

    突然,晨蓮跳起來,指著天空一處:「小姐,那顆星星好大。」

    姜嫿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夜色之下,月色都很淡,但那顆星星很亮。晨蓮雙手合十,輕聲道:「小姐,小時候我娘親告訴我,遇見這麼大的星星,就要許願。天上的人聽見了,就會實現我們的願望。」

    姜嫿望著晨蓮,也學著她,雙手合十閉上眼,輕輕笑了出來。

    夜幕之中,晨蓮偷偷睜開了眼,望向了正在許願的小姐。

    淡淡的月色之下,少女臉格外地柔美,像是春日的花沾了一層淡淡的雪。

    晨蓮又裝模作樣地閉上了眼。

    在心中輕聲念叨:「第一天做丫鬟,不太懂,小姐見諒。」

    姜嫿睜開眼,望向那顆很亮的星星,輕聲道:「晨蓮,這世間真的有神佛,所以每一次許願,我們都要誠心。」

    晨蓮認真點頭,眼眸依舊亮晶晶的。

    姜嫿認真地看著手中的糖,數了數,發現的確是二十顆,一顆不多,一顆不少。不是琉璃罐中那種圓圓滾滾的糖,而是月牙形狀的,剝開糖紙,裡面是如雪一般的顏色。

    像是......用白雪做的月亮。

    想到這個場景,姜嫿不由得輕笑了出來。

    從始至終,晨蓮一直在旁邊認真地看著身前的小姐。

    遠處的寒蟬眼眸在糖上停留了一眼,隨後閉上了眼。夜逐漸深了,一切又歸於寂靜。待到院子中的燈都熄滅之際,寒蟬陡然睜開眼,身體向一旁避開。

    一枚寒針直挺挺地插在適才他躺的位置。

    若是他反應慢上一分,寒針已經穿透他的額心了。他一張死人臉變了又變,望向了樹下少女嬌小的倒影。

    月色下,晨蓮笑盈盈地望著他:「許久未見。」

    寒蟬臉色一如既往地冷,少年抱著劍立在樹梢之上。

    少女仰頭望著他,滿眸笑意如夏日盛開的花:「下次再見。」說完,少女哼著歌走了,月色印亮她額頭那一道疤。

    寒蟬沉默,那道疤是晨蓮七歲那年,自己用石頭一點一點劃開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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