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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48:39 作者: 甜鳶
    徐宴時眼前模糊一片,望著從他手中想要奪走衣角的少女。

    水火。

    桌上亮著蠟燭,是火。

    船邊靠著大海,是水。

    徐宴時的眼眸一瞬間變大,明明渾身都疼的要命,還是想起身。

    他的動作直接嚇到了姜嫿,她也不敢扯衣衫了,直接被嚇得癱坐在地上,手中的匕首握得越來越緊。

    「你要幹嘛?」

    「神女!」

    兩個人異口同聲,一聲冷漠而顫抖,一聲虛弱而......

    姜嫿心幾乎在那一瞬躍得飛快,然後就看見,徐宴時直直倒了下去。

    「砰——」

    門外陡然傳來了敲門聲,姜嫿腦子一瞬間疼了起來,柔著聲音道:「請問是?」

    船夫忙傻笑道:「船長回來了,小姐要去見見嗎?」

    按照禮數,如何都是要去見的。但是姜嫿看著自己染血的裙子,再看看滿身血污昏倒的男人,頭開始泛疼。

    「多謝大哥,今日船長大哥應該也累了,明日我再去見吧。」

    「嘿嘿明日便起船了,小姐今日好好休息。」

    姜嫿忙應『是』,等到外面的腳步聲消失後,她神經發麻地望向了一旁的人。

    暈過去了,但呼吸很順,看著不像有大礙的樣子。

    姜嫿頭疼了起來,拿著帕子上去擦了擦血,發現他臉上的血一擦就掉了。姜嫿一怔,又用帕子擦了擦,帕子被染紅了,安王那張白淨的紈絝臉倒是被露了出來。

    姜嫿上前了些,手隔著帕子放了上去,才發現這個昏迷過去的人是發燒了。

    她轉身準備去找船長,安王身上是別人的血,還只是高燒昏迷不是身受重傷,那便局勢再緊張都沒關係了。

    ......都是別人的血。

    姜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剛起身又被攥住了衣裙,她轉身看過去,發現他竟然眼睛還閉著。

    她眉心一蹙,對於安王,她其實沒有什麼好印象。

    貪污災銀的事情被證實不是安王做的,但是前世,安王身上的罪名還有很多。說到底,只是一個地位高些的紈絝。

    後來太子登上帝位之後,同安王的亂簍子,擾得京城民不聊生。百姓官員那一月都未睡一個安穩覺,坊間日日都是兩兄弟的傳聞。

    她也就同他見過刑場那一次,他坐在囚車之中......

    想到此,她聲音緩緩平靜了下來:「鬆開手,你抓住我衣裙了。」

    徐宴時模糊之間,聽見一道好聽的女聲。

    好冷漠!不愧是他的神女!

    他立刻乖乖地鬆開了手,衣裙立刻從他手間滑過,他忍住抓住的欲望,沒有太像登徒子。

    姜嫿鼓起臉,看著自己廢掉的衣裙。

    第三十九章

    她望著還能聽懂人言的『屍體』, 站遠了些,小聲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徐宴時本就是強撐著,適才的理智消失後, 徹底昏了過去。

    姜嫿又小聲問了幾句, 可是回應她的, 只有漫長的沉默與逐漸沉穩的呼吸,她一愣,彎下身子,手顫顫巍巍放到他鼻息間......

    「呼——」

    感覺到人還有呼吸的那一刻, 倒是姜嫿鬆了口氣。一個滿身是血的人狼狽躺在地上一言不發,讓人不多想都難。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衫, 認命地開門去尋人。

    船夫很快帶她尋到了船長, 她將適才的事情略去安王身份簡單描述了一遍,在最後輕聲補充道:「穿著不錯, 可能是個富家子弟。」

    船長很快同她一起去了房間中, 見到地上滿身是血的徐宴時,神色倒還算鎮定。只是低頭輕聲對姜嫿道:「看著只是發燒, 我們這邊安置了就是, 在江南這邊也不好多生事端。這房間沾了血污,我讓船夫去為小姐換個房間。」

    姜嫿自然應下:「多謝。」

    臨走前,收拾完東西,她直接繞著徐宴時走了。

    船長看出了一些端倪, 笑了笑:「嚇到小姐了,我這船靠碼頭了半日, 可能是趁我們不注意偷偷上來的。那滿身血像是人血混著雞血, 這公子也不像個窮凶極惡之人,小姐也勿要太擔心。」

    姜嫿微微紅臉, 點頭應是。

    待到入了一個新的房間後,她閉上門,靠在門邊。

    這個房間不比之前為她準備的那個,但也很乾淨。她放下包裹,到了窗戶邊,看著水慢慢悠悠地拂過船隻,一種新奇的體驗突然湧上心頭。

    船長和船員見到徐宴時也太淡定了些......

    莫不是平日就會遇見許多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生活,似乎是她從前從未聽過的。若要算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獨自出行。

    姜嫿輕輕呼了一口氣,眸中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三日後她便能見到姨娘了。

    李大夫給她寫的信中說姨娘最近一直在制香,上次給她捎帶的那兩盒,就是姨娘做的最好的兩盒。

    日後將姨娘接到了江南,她就為姨娘開一間香料鋪子,只是可能得多雇上幾個人,或者她去同姨娘學制香,否則按照姨娘的性子,鋪子怕是要虧錢。

    姜嫿靜靜想著,船也慢悠悠地動了起來。

    等到門再被敲響時,已經是晚上了。還是那個相熟的船夫,拿了些饢和肉乾過來:「小姐,船上我們一般都吃這些,小姐試一試。若是吃不習慣,明日讓他們去給小姐熬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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