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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48:39 作者: 甜鳶
    謝欲晚一愣:「怎麼沒同我說?」

    橘糖垂頭:「娘子說,公子事務繁忙,這種小事,不用告訴公子。」

    謝欲晚望著昏睡過去的姜嫿:「大夫怎麼說?」

    橘糖:「說是風寒,但是娘子吃了幾副藥,也沒有見好。」說著,橘糖看了看謝欲晚的神色,見到不如剛才冷淡,小聲說道:「大夫其實暗中同我說,娘子,娘子可能是心病。」

    謝欲晚蹙眉:「心病?」

    橘糖更小心地咽了下口水:「是,大夫說是......可能是,娘子憂思過度。」

    沉默幾瞬,謝欲晚望向橘糖,眸子一如既往地冷漠:「你到底想說什麼?」

    橘糖直直跪下:「奴婢不敢。」

    謝欲晚看著病床上的姜嫿,又看著跪著的橘糖,眼眸中突然多了一分諷刺。

    他的好娘子,因為要給他納誰,憂思過度。

    那何故選那些家世如此好的,選一個她能拿捏的孤女,等人生了子嗣,直接奪過來,再將人丟到莊子上,子嗣同生母此生也難相見,豈不美哉?

    倒是他愚鈍了。

    當初教導娘子時,只教導了詩書禮儀,讓娘子想不出這般後宅法子。

    謝欲晚冷了眸,轉身,向門外走去。

    橘糖不知道自己說了身邊,一邊是昏睡的娘子,一邊是生氣的公子,猶豫著踱步。最後,還是扣著手指,坐在了床邊。

    眼眸驚猶不定間,突然看見娘子似乎要醒了。

    她忙上去:「娘子,娘子......」

    姜嫿緩緩睜開眼,小聲道:「夫君呢?」

    橘糖一怔,她不能現在讓娘子知道,公子看見娘子病了,還是甩袖走了......

    她遲疑說道:「適才小侍去請公子時,公子已經啟程去宮中了,說是要過幾日才能回來。娘子之前說,不要因為這種事情打擾公子,我也就沒有讓小侍去宮中請公子了......娘子若是,我現在讓人......」

    姜嫿怔了一瞬,既而垂眸:「不用,自然,是宮中事務更重要的。」

    第十二章

    說完後,兩人就都沉默了下來。

    橘糖憂心望著,許久之後,姜嫿似乎才察覺,輕柔地掛起了笑:「橘糖,我沒事,可能就是這些天沒有休息好,然後......就不太舒服,剛才才會昏過去。你若是擔心,我們再請幾個大夫就好了。」

    娘子的話說的奇奇怪怪,但是橘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她也覺得,是要再請幾個大夫。娘子臉色日漸蒼白,怎麼可能只是一兩日便能好的風寒,什麼事情,都沒有身體重要,至於公子那邊,可能是有什麼誤會......待到公子不那麼生氣了,她去同公子談談。

    她沉思時,姜嫿就柔柔地望著她,也未開口說什麼話。

    看著看著,眼眸緩緩垂上,無聲無息地睡過去了。

    橘糖察覺時,呼吸都窒了一瞬,垂頭聽見姜嫿纖弱的呼吸聲時,心才定下來。再一抬頭,門扉旁,是之前甩袖離去的謝欲晚。

    她驚訝,小聲道:「公子。」

    謝欲晚站在陰影之中,靜靜看著病榻上的姜嫿。

    橘糖小步跑上前,同謝欲晚一起到了院子中。

    「公子,娘子剛才才睡過去。」

    謝欲晚斂著眸,秋日的霞光映出他修長的身姿。看向橘糖時,他靜默瞬息,渾身上下的情緒很淡。

    「說吧。」

    橘糖直直跪下,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謝欲晚長眸半抬,眉間已隱有不耐之色。

    橘糖不敢再違逆,猶豫道:「是因為納妾的事情,娘子,娘子一直有些不太開心。公子那幾日都不在府中,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娘子也不曾同我......說過心中所想。我只知道,娘子不開心。」

    謝欲晚定眸看著橘糖,許久之後,淡聲問:「那你覺得,我應該納妾嗎?」

    橘糖一怔,手頓然發緊。

    她了解公子,自然知道公子允諾納妾,就是為了給娘子一個子嗣。可是娘子......娘子不一定知道。

    對於娘子而言,公子此時納妾,權衡利弊,其實已經,已經......很好了。

    謝欲晚語氣如常,笑容卻多了絲冷意:「所以橘糖覺得,我應該納妾嗎?」

    橘糖挺直的脊背陡然彎了,是在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其實......不太知道娘子的想法。她知道娘子對於納妾之事,心中不愉。

    娘子究竟是在為公子答應納妾的行為不愉,還是在為公子納妾後可能發生的事情擔憂?

    是在這個時候,橘糖才發下,她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公子總歸是要有子嗣的。

    娘子......總要接受的。

    但是她能想到的東西,娘子也能想到。那娘子這些日子的反常,是因為擔憂嗎?

    是因為擔憂。

    橘糖自小便在謝欲晚身邊,她的心思,他只看上一眼,便能明白七八。

    他頓時有些不愉,一股氣悶在心間。

    從橘糖這知曉了姜嫿所想,他本該同適才一般甩袖離去的,但想起病榻上她低垂的眸,蒼白的臉,矜貴的青年罕見地沉默了。

    他一邊想,他不該如此縱容她的貪心,一邊又徑直踏入了房中。

    他坐在床榻邊,望著她昏睡的容顏。

    蒼白,瘦弱,微顫的睫毛。

    他聲音很輕。

    「姜嫿,想要子嗣,提出要為我納妾的人是你,不想要妾,怕威脅你主母地位的人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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