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第五層

    「你、你到底……」黎萬峰和黎萬山說不出話來了。

    黎家的崛起是因為黎君，但仙王也不會常常出現，這幾千年來享受好處、刷存在感更多的還是黎萬峰他們，對於北都其他的勢力，對於姜家，黎家上下都是有趾高氣昂過。

    姜無心隱忍低調的戰略，讓黎家都習慣了，別說見到姜子牙、姜文之類，便是見到姜無心，黎萬峰他們態度也不怎麼樣。

    「我不管你是誰，你現在最大的倚仗，無非是羅長……已經成為了仙王，但你不要忘記了，我們黎家的仙王，就在這塔內！你剛剛殺了他的親兒子，他必然感知到！現在離開，還有機會逃出生天！」黎萬山努力讓自己冷靜，沒有再刺激徐哲，抬出黎君來。

    徐哲微微一笑：「光殺了他親兒子還不夠，把他兩個兄弟也殺了吧！」

    兩人臉色大變！

    可是不等他們猶豫要不要求饒，徐哲手起劍落，兩個頭顱滾落了下來！

    徐哲再把他們的儲物戒也奪了過來。

    其他那十幾個正道中人，已經退到了黑石台邊沿，而且全部看向遠處，不敢回頭張望。

    剛才的一幕，把他們徹底的震撼到了！

    徐哲飛劍擊殺了十幾個魔門中人，包括大羅金仙級的高手，他們震撼的是實力之強大，仙器之威猛。

    但剛剛對黎君仙王的兒子、堂兄弟，幾乎就是虐殺了，那一份狠辣讓他們為之心悸！

    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千萬不要得罪了這位爺！

    羅瞎子一抬手，把黎家四人的屍體，連帶地上的血跡，全部甩出去了黑石台之外。然後黎鎮姜、黎鎮都兩人的儲物戒也到手遞給了徐哲。

    徐哲默默的坐了下來，橫劍在膝上。

    羅瞎子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稍微一動念，已經把周圍一圈封鎖了，不會被人靠近，也不會被那些正道中人聽到他們說話。

    「你的憤懣，釋放了嗎？」羅瞎子嘆了一聲。

    剛才徐哲在活取他們心臟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過了，但也沒有阻止。

    徐哲望著他，露出了一絲笑意：「瞎子，謝謝你。」

    羅瞎子苦笑：「謝什麼，你是我大哥，本來這些事應該我來做的，只是我想你親自動手才能釋放情緒……」

    徐哲打斷了他的話：「不是謝你幫我忙。我是謝你的關心！」

    羅瞎子有點不解。

    「你剛剛的話，還有前面的話，我都懂。仇恨憤懣，需要報仇，需要釋放這一份情緒，你支持我殺了他們，但不想看我虐殺，怕戾氣會影響到我的心性。」

    羅瞎子點了點頭，然後欣慰的笑了：「既然大哥看出，必然心裡有數。」

    徐哲輕嘆了一聲：「你對我的了解，是一萬年前的我。我長達數千年的時間，都是窩著姜家，遍閱無數典籍，修煉無數秘法。似乎修煉到仙王境之後，才有外出歷練，對於家族之事、正魔之爭也沒有過問，直到後面成就仙帝，才是作為一桿大旗。」

    羅瞎子有點唏噓，當時他還年輕，有天才之名，但在姜無缺的面前，光彩全部被壓下了。

    「所以你之前說我上一世沒有動情，現在感覺我以前沒有戾氣，都是正確的。我潛心修道，一路順風順水。但你知道我重生這一世是怎麼過的嗎？我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生死！有自然的危險，更多的是人的危險。」

    「上一世因為家族蔭庇，很多跳過去的困難，我全部經歷過了。在更加惡劣的生存環境裡，能回到蒼天域，已經是非常難得。但我並不覺得這是壞事，恰恰是彌補了我欠缺的心性磨礪！」

    羅瞎子若有所思：「這麼說起來……我跟你上一世是類似的，我幾千年在黎家禁地，無欲無求，無人無我，所有時間都像是靜止了一般，千年和一年沒有什麼區別。我心如止水，可以沒有任何的波瀾，除了……」

    「那日，我指點你心性，能啟發你渡仙劫突破到仙王境。但放在一萬年前，哪怕我當時身為仙帝，卻未必能指點對路。因為我自己經歷還是太少了，就跟你說的一樣，千年如一日。」

    「回到現在。冤有頭債有主，欺了姜家、辱了我姐的是黎君，自然是要找他算帳！但黎家上下都是受益者，也是參與者。我為什麼要虐殺？為什麼對魔門可以隨意擊殺？」

    「莫非……大哥另有深意？」羅瞎子一下琢磨不出，但會特意強調，應該就不止是泄憤。

    「因為我能！」

    羅瞎子呆了呆，不是很懂。

    「這次帶上了你，你必然能幫我大忙。但在發現你還活著之前，我就干翻了黎家，我就要對黎君復仇！以我的境界，是遠比不上仙王，頗有一點以卵擊石的味道。但我不能忍，不能等到我成長為仙王！」

    「做足準備，靠著前世留下的一些東西，我未必不能殺了黎君！但我天仙之境，要做出這個決定，就必須一步步強大心性，我要證明我能！」

    「靠殺？真的行嗎？」羅瞎子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有點不太相信。

    徐哲想了一下：「一個凡人，被野狗咬了，然後他一怒之下，把野狗腿打斷，把野狗活活打死，還燒開水把野狗去毛，最後剁肉烤著吃了。殘忍嗎？殘忍！他除了泄憤之外，會累積戾氣嗎？並不會！」

    羅瞎子若有所思：「你是通過對黎家一次次的殺戮，從心底上形成比他們……高級？」

    「差不多。黎君能碾壓姜家、碾壓整個北都，就因為他能！別人的痛苦、詛咒等，會影響他心境嗎？並不會！我能，我視他們如螻蟻，碾成碎末，還是滴水慢慢磨死，並不會影響我分毫！」

    徐哲還有一句沒說出來：上一世仙帝之後隕落的原因一直不得其解，會不會是因為心境不夠？這一世經歷更多爾虞我詐、生死搏殺，把心態鍛鍊得狠辣起來，會不會是彌補了短板？

    「我好像懂了，雖然……但是……遇到黎君，千萬不要有這個心態！」瞎子嚴肅的告誡，「我肯定撐不住他的！我們必須全力以赴，大哥你想慢慢折磨他，只可能先把我們玩死了啊！」

    徐哲微笑點頭。

    仙王和仙王，也不等於實力就完全一樣。一個幾千年的老牌仙王，不是一個剛剛進階的新仙王能比的。

    徐哲望了望這基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通往二層的光柱，只能等，他把四個儲物戒都查看了一下。

    之前五個黎家人，基本是黎萬峰、黎萬山他們的兒子，黎鎮姜、黎鎮都雖然也是低一輩的，但身為黎君的親兒子，重視程度是不一樣的。

    他們四個的儲物戒，裡面收集著的物質，比那五個人高了一個級別都不止，有著大量的藥材靈果、丹藥靈石等，加起來約摸有小半個地庫的物資了！

    徐哲笑了！

    以他們幾個的身份，想要去禁地倉庫取物資，應該沒有什麼難度。但每個都收藏著大量的物資，或許平時領取的時候，都會多備很多，或者各有很多沒有上交家族的。

    這相當於他們的私庫！

    黎家的地庫已經抄了，這些私庫也都抄了！

    閒著也是閒著，徐哲直接取了星空流沙，就在這裡修煉了起來！

    本來這巨塔裡面，就罕有星空流沙的能量成分，但終究只是溢散在空中的，跟直接固體沙化的星空流沙效果無法比。

    羅瞎子則沒有修煉，充當好了徐哲的護法職責。

    他能突破到仙王境界，已經是意外之喜，想要再進一步幾乎是不可能。至少千年之內是不可能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勤奮個一天兩天。

    那十多個正道中人，倒是主動的跟羅瞎子搭話。這個是仙王前輩，看起來脾氣也比姜家那位好多了，正是抱大腿的好時候啊！

    羅瞎子幾千年沒出來的人，也是虛心的跟大家請教，蒼天域各處的現狀，紫府秘境的狀況等。

    「出現了！出現了！」

    聽到他們的驚叫聲，徐哲馬上收功，把星空流沙也收了起來，一點甜頭也不讓人沾了。

    他在秘境裡面都進階到太乙真仙了，暫時也還達不到大羅金仙的境界。

    在這黑石基台的最中間，出現了一道圓形的光柱，覆蓋範圍大概一丈左右。

    那十幾個正道中人，之前三足鼎立的對峙等了好幾天，現在和徐哲、羅瞎子又等了一天，此刻是非常的激動。

    「請！兩位前輩請。」大家都很懂規矩，這既然是通往二層的通道，自然應該讓這兩個強人先走。

    徐哲笑笑：「一起吧，又不是不夠位子。」

    這就像一個電梯，萬一上去了不再下來呢？豈不讓別人虧大了？

    萬一上面有危險呢？多一些人也一起分攤啊！

    那十幾個人都有點受寵若驚，之前一起的另外兩方人馬，都已經消失了灰灰了，他們還能得到善待，這真的是祖上積德啊！

    「好啊，那就一起！前輩請！」

    大家幾乎是同時的跨步躍入了光柱之中。

    瞬間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把他們往上拉。一直通過來空中的極限，進入到了另外一層。

    進入第二層之後，卻還沒有停，依然還有光柱，吸力繼續把他們往上拉。

    「這是一直往上嗎？怎麼辦？」

    大家都沒有經驗，一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就到第二層吧！更高我這實力也不配去！」

    其中一個金仙境的修士，直接往外面縱躍了出去。

    大家沒有說話，全部看著他，等著他第一個吃螃蟹的後果。

    看到他沒出什麼意外，平安的落下去了，馬上其他人有樣學樣，都快速的縱躍了出去。

    光柱之中就剩下徐哲和羅瞎子兩個人了。

    「我們呢？」羅瞎子一切以徐哲馬首是瞻。

    徐哲已經有了決斷：「不停！看看最高能到多少層！」

    「可是……萬一上去了下不來了呢？」羅瞎子有點慌，這巨塔外面看起來真的是萬丈通天啊！這光柱完全是向上的，有沒有向下的？

    如果沒有，從第二層回第一層，肯定比九十九層回第一層要更容易吧？

    徐哲搖頭：「黎君上得去，我們也上得去！」

    「你怎麼知道他上去了？」羅瞎子有點不服。

    「這些金仙境、太乙真仙境的，會甘心留在第二層。黎君有仙王境，自然胃口會大得多，會上到不能上為止！」

    「我……聽你的。」羅瞎子還是有點懷疑，但選擇相信徐哲。

    徐哲也是有點嘀咕，能不能下來是一回事，每上一層的壓力應該也會更大吧？

    那也會是成正比的，越高層去過的人越少，也就有更多的仙品物件。

    第三層、第四層……

    在第五層往上的時候，光柱驟然消失了，兩個人跌落在了第五層。

    光柱出現的時間是有限的，想要不斷的往上，就必須一直守在這最中間，等下一次光柱出現！

    按照他們的說法，這光柱要很多天才會出現一次。徐哲就算想等，也不用一直坐在這裡等，來都來了，不逛一下對得起萬年開啟嗎？

    「這一層……好像藏龍臥虎啊！」

    徐哲一落地就感覺到了，附近有大量的異獸虎視眈眈！

    在這裡，神識依然是被限制的，最多能探索到幾十里之外。這一層看起來像是一個原始森林，有著參天大樹，也有大量的灌木叢、高高的花草。

    很多異獸就隱藏在其中，它們估計是很少看到有「外來生物」進來，這會兒都圍觀吃瓜吧？

    兩人往前移動，藏著的異獸也是快速的後退，似乎有自知之明，不敢跟他們硬扛。

    「要不要捕殺一點？」羅瞎子徵詢了一下徐哲的意思。

    「文明一點！我們不過是臨時來做客的，不要破壞人家這裡本來的生態平衡！」

    「……」羅瞎子一陣無語，你也就是收穫了滿滿四個儲物戒的私庫，如果你什麼都沒得到，我看你還文明不文明，只怕把它們全部干光了！

    「前面有一個人！」

    說話間兩人神識都發現了前方有一個人，馬上直接閃身過去。

    「是無心！」

    不等落地，羅瞎子已經一陣激動，沒找到黎君，先在這裡找到了姜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