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彈一首曲子

    按照店小二說的，姜無缺之後，姜家子弟沒有再出厲害的。現在的家主姜無心，已經算是姜家老祖了，而其他的重要人物，都是徐哲沒有聽說過的後輩。

    姜無心據說已經是大羅金仙的境界，但黎君達到了仙王的境界！

    姜無缺是北都最後一個仙帝，黎君成為仙王之後，就是北都最強的存在。

    黎君這個徐哲有一點印象的，當初他成為仙帝的時候，那還是一個很弱的年輕修士，具體是什麼境界他都沒關注，真如店小二說的那樣，就像是他身邊的哈巴狗，是北都恭維跪舔仙帝的路人甲之一。

    後面不知道是天賦爆發還是有什麼奇遇，倒是讓他一路飈升，最終踩著姜家上位。

    一萬年時間不斷，一個家族會興衰更替是很正常的。姜家上一代仙帝隕落之後，姜家也是逐步下坡路，等到姜無缺一路崛起，才重新走向巔峰。

    黎家也是北都歷史悠久的家族，出了一個仙王，取代姜家，這本來也是很正常的。

    但讓徐哲怒不可遏的是，黎君竟把他姐姐姜穗搶了！

    那是幾千年前的事，再加上店小二這級別，根本不可能知道核心，也就是客人閒談聽來的，也不知道輾轉了多少次的。具體的真相如何，他並不知曉。

    但無風不起浪，能有這樣的傳揚，說明黎君的踩著姜家上位，是真的踩，而不是興衰的取代！必然針對姜家有過許多惡行！

    一想到長姊的音容樣貌，徐哲就心如刀絞！

    長姊現在還活著嗎？

    母親呢？其他人呢？

    是自然的故逝，還是遭遇到了黎君的襲擊？

    徐哲靠著十幾萬年骨齡和神級功法的加持，已經飛快進階到了人仙境，重新修到仙帝的時間，必然要大幅縮短，遠不需要數千上萬年。

    但現在他心急火燎，一切都覺得太慢了！

    如果他什麼都不知道，和同學們留在玄月城慢慢發育，那來個幾百年也是非常快了。

    可現在他回到了北都，他知道了家族的往事！

    地球還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老話，按照蒼天域修仙界的時間跨度，那就是千年不晚。

    可是徐哲忍不了千年、百年！

    十年都忍不了！

    徐哲一天都等不了了！

    雖然現在還沒有實力報仇的，但他必須要回去姜家，了解到底是怎麼回事。必須要振興姜家、謀劃報仇！

    他很快離開了客棧，直接趕往了姜家。

    他會住客棧，不僅僅是近鄉情怯，而是現在是徐哲的身份，不方便回去。如果實力夠強還好說，區區人仙境界，必然會被人視為攀附仙帝豪門！

    而且現在過去了一萬年，要是被一些子孫後輩鄙夷歧視，多尷尬啊！還能把他們幹掉出氣嗎？甚至……還干不過這些後輩啊！

    可是現在他無法再觀望了，直接來到了姜家！

    姜家還是那個出過仙帝的豪門家族，外面看起來還是很輝煌，但不知道是不是了解到的情況影響了心境，徐哲總覺得帶著幾分蕭瑟。

    「年輕人，你有何事？」一個門房老者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望著姜家唏噓的徐哲，引起了他的注意。

    果然！

    徐哲感覺到了一份尷尬！

    以前姜無缺的時候，他從小是公子，是天才，後面一路修煉到了仙帝，根本不會關注門房這種的下人水平。

    現在身份低微，一來發現了，別說跟姜家後輩比，這個看門的門房大爺，都是人仙境！

    「這位姜……」

    「我姓秦，我可沒有資格姓姜，那是一個偉大的姓氏，我只是一個小小門房。」這位秦老頭一臉嚴肅的糾正。

    徐哲嘆道：「據說在魔門，人仙境界的可以做到堂主了。你只是一個門房……」

    秦老頭傲然：「那有什麼奇怪的！姜家可是曾經出過仙帝的榮耀豪門！」

    他越是自豪，徐哲卻越覺得心酸！

    這是一種「祖上曾經闊過」的心態啊，如果現在姜家還有仙帝，又何需再提曾經出過仙帝？

    「我是來拜訪姜無心家主的……」

    「滾！」不等他說完，秦老頭沒好氣的驅逐。「想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年紀輕輕不好好修煉，自以為天才超凡，妄想得到青睞、拜入老祖門下。」

    徐哲苦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跟其他人不一樣，我不是來拜師的，我也不是什麼天才。我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找姜家主……」

    秦老頭指了指前方：「去那邊樹林裡！」

    「姜無心……家主，在那邊樹林閉關？」徐哲對於那樹林沒有什麼印象，就是很普通的樹林啊。

    秦老頭冷哼：「去那邊樹林裡撒泡尿照照！」

    「……」

    徐哲很是無語，信不信我揍你啊！別看我年輕俊美，可我從骨齡到意識，全部都比你老多了，打你可不是欺負老頭！

    不過……那不是欺負老頭，是欺負下人。這個門房越盡責，說明對姜家越忠心，真要是隨便什麼人都放進去，那反而要撤換了。

    徐哲：「那我換一個方式，怎麼樣才能見到姜無心？我寫一封信，留一個信物，能幫我送給他嗎？」

    秦老頭斜了他一眼：「年輕人，你覺得這是你生平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是你鼓足勇氣的才能來的重大事件。對於無心老祖，不說每天，每個月總有幾個仰慕者來拜訪，在過去幾千年裡，你算算有多少人？每個人都見，還要不要修煉了？」

    「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徐哲點了點頭，看來過去他能夠安心讀書、修煉，家族從上到下，不知道為他擋了多少萬訪客呢。

    「看你是鄉下人，別說大爺我欺負你，我就不趕你了，回去吧！」秦老頭一下消失，回到了姜家裡面。

    徐哲琢磨了一下，就算寫信留言，估計回頭也扔了，不可能都遞到姜無心面前。只能主動出擊，直接驚動姜無心！

    怎麼才能驚動姜無心？

    動武是不可能的，等會兒先被後輩們給捶了，對於姜家的後代，又不能動用神極滅世波。

    有什麼只有姜無心知道的？

    徐哲深深的回憶了一番，從他和這位小堂弟共有的記憶裡面篩選，找出了可執行的方案！

    音樂！

    音樂是能融入骨子裡的記憶，小時候、青少年時期聽的音樂，往往能影響一生的音樂審美、喜好風格。有一些哪怕幾十年沒有聽過了，到老了聽到，還是能莫名跟著哼出了。

    比如徐哲本人，哪怕隔了萬年，現在也能哼出「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的叫著夏天」……這就是音樂的魔力！

    徐哲選擇的是他曾經跟姜無心彈奏過的曲子，而且必須是蒼天域都沒有的，是他彈奏的地球曲子，才能有獨一無二的記憶！

    雖然隔得久了，有一些已經模糊了，但有一首曲子，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有一次他想要彈一首名曲來裝逼一下，想著的是《高山流水》，結果……不會。《廣陵散》……也不會。那些古琴名曲《漁樵問答》《平沙落雁》《陽春白雪》《陽關三疊》《胡笳十八拍》什麼的，名字倒是記得，音律一個都記不得！

    最後就想起了《笑傲江湖》的《滄海一聲笑》，這個旋律熟悉，音也好記。相傳黃霑給徐克寫了六版都不滿意，最後看古書《樂志》說到「大樂必易」，便按著傳統五音「宮商角徵羽」，反過來用羽、徵、角、商、宮……

    姜無缺一彈出來，就引來讚嘆無數，後來成了他的保留曲目。當然，只有家族核心才聽過。

    徐哲馬上去買了一張琴，重新回到了姜家門口。

    「小子！你又來了！是不是我們姜家太好說話了？」秦門房又出現了，看徐哲還帶著琴過來，這次是有了怒意。

    「我彈一首曲子，就一首曲子的時間。彈琴，雅事，不會驚擾到誰的。」徐哲已經擺好調音。

    秦老頭雖然不悅，但還是忍住了：「就一首曲子啊！還要看你彈得怎麼樣，如果是聒噪殺伐只音，我馬上驅趕你！」

    徐哲沒有理會他，進入了演奏的狀態。

    他並不是音律高手，但現在需要的並不是音律，而是這一首曲子蘊含、傳遞的情感記憶！

    所以他要進入的那種狀態，是以前以姜無缺身份在姜家家宴演奏時候的狀態。

    那是遙遠的記憶，相對於現在，更是隔世記憶！

    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已經音容不在了……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琮琮琴聲彈奏出來的時候，徐哲是運用神識，將其儘量的擴散出去！

    他不知道姜無心現在是在哪個角落閉關，必須要讓這曲子覆蓋到整個姜家。

    秦老頭在旁邊聽著，本來還覺得徐哲彈得不錯，雖然他什麼也不懂，聽著也很悅耳，但馬上發現聲音擴散範圍很廣，直接影響到了整個姜家！

    他臉色一變，正要開口訓斥的時候，耳中聽到了一個聲音。

    「別出聲驚擾！」

    秦老頭馬上神色一肅，使勁點頭，以表示收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