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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0:43:43 作者: 綠嬑
孫秀才很不高興,覺得他是不務正業。瑞和也有話說:「農事不止是民本,也是國本,兒子想,我們讀書科舉不就是為了能做官,做一個好官嗎?一個好官,必定是要為百姓謀福祉的,而農事為民本,兒子想著若是能改進農具,百姓的日子便能好過一些。」
兒子一臉大義凜然,孫秀才的臉青了黑黑了青,難道他能說:科舉是為了光宗耀祖,當官是為了過上好日子嗎?不能啊!兒子這麼有覺悟,還沒當官呢就有一顆為民之心,他這個當父親的,不但不能反對,還要大力支持了。
「桂生你、你這說得有理,有理!呵呵呵。」孫秀才勉強勉力幾句,然後嚴厲地叮囑,「父親才知道你竟有如此志向,甚是欣慰,不過你也不能逐末忘本,課業可不能丟下,知道嗎?」
瑞和應了一聲,然後埋頭繼續畫圖紙了。
孫秀才出門時還差點被門檻絆倒,出去與朋友聚會時,還有一些心不在焉。看他的樣子,好友們以為他還放不下此次兒子因病錯過秋闈一事,不由得勸他:「桂生還年輕呢,以後再考就好了,你可不要總是露出這種情況,讓桂生看了難受。」
老孫啊,就是待兒子太嚴格了,他們這些朋友看在眼裡,都覺得老孫的兒子過得慘。才四歲,有些孩子可能連筷子還不會用,那孩子就被柳條打著,逼著開始握筆寫字了,他們都看過那副場景,十幾年過去還印象深刻呢。後來老孫還給孩子取了一個字「桂生」,一聽就是奔著蟾宮折桂去的,老孫這人,執念深著呢。
被好友勸著,孫秀才自然要吐苦水:「你說那孩子,真是急死我他也不急。他雖年輕,可鄉試三年才一次,這一次考不成就得再等三年,再年輕又有多少三年可以揮霍?」對此他是非常有資格現身說法的,當年他不就是考了一個又一個三年,到現在都沒考上嗎?
「既然錯過了,那也沒法子,我就想讓他再結結實實地讀三年,三年後厚積薄發一鳴驚人,我也就對得起祖宗了。今天休沐,他從縣學回家來了,你們知道他在幹什麼嗎?」
好友們好奇地問:「幹什麼?」
孫秀才憋著氣:「畫圖紙,說要改進農具。」他將兒子的話說了。
好友們聽完卻笑出來:「果真是年輕人。」不過也有一人說這不是壞事,若是真的做出來,對名聲是極好的加持。聽完,孫秀才這才好受一些。
瑞和不知道孫秀才和朋友抱怨他的事情,他潛心研究,認真做記錄。秋末,郝氏給他相了一門親事,就是原身上輩子的妻子,對此瑞和是拒絕的。
系統460問:「可是原身的委託目標是保護家人——」
「沒錯啊,孫秀才夫妻不就是家人了?」瑞和淡淡地說。
系統460:「……」好像也是哦?
郝氏以為兒子是仍對舊人念念不忘,擔憂地跟丈夫商量。孫秀才皺眉:「胡鬧!那賈萃玉就是個假名兒,我托人打聽都打聽不到,只知道個名字和住所,那宅子還是租來的,人一走蹤影全無。」
「那怎麼辦啊,耀祖都十八了,要不是你壓著讓他考中秀才再說親,他早兩年就該成親了。」郝氏紅了眼睛,「都怪你!」
「……」孫秀才就去找兒子談心,但他從來就不是說話委婉的人,勸起人來也硬邦邦的,讓瑞和不要耽於情愛而不顧父母祖宗,成家立業是為人子女的本分云云。
瑞和做了這麼些個任務了,就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只要是他不想的,沒有人能逼他,如何能被孫耀祖嚴詞厲語唬住呢?
見兒子鐵了心不肯,孫秀才也惱了,他自來掌控著兒子的一切,還是第二次感受到失控的挫敗,上一次還是兒子偏要改造勞什子農具。他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威脅,冷哼一聲離開。
孫秀才回房就跟妻子說直接去提親:「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跟他說兩句不過是父母的體貼,他既是不領情,那也不必管他!」
郝氏一向聽丈夫的話,雖覺得這樣做有些強硬,怕是會傷了父子情誼,但丈夫既然吩咐下來了,她還是聽的。找了個好日子,郝氏就去請媒人上韓家說媒了。
兩邊的夫人都已經委婉地交談過,各自都有了默契。這邊媒人上門,將親事誇得天花亂墜,韓夫人說要再斟酌斟酌,媒人就笑著出門了。按照當地的風俗,女方若是沒有直接拒絕,那就是肯的意思。只不過媒人第一次上門,女方總要矜持一些,待媒人再次上門,一般就能成了。
郝氏很歡喜,開始收拾禮單,小丫給瑞和送水的時候還不好意思地跟瑞和說:「恭喜大少爺。」瑞和便知道了,他也沒說什麼,換了身衣服後就去了韓家。
三天後,媒人上門,歡喜著進去,沉著臉出來,出了門就拐個彎來了孫家。聽媒人說韓家不答應,說女兒還小,家裡捨不得想再留兩年,郝氏大吃一驚,連問緣由。
「就是這個說法,別的我也問不出來。」媒人也覺不高興,這事兒不成,她就少了一份謝媒錢呀。
等媒人一走,郝氏坐立不安,等丈夫回來立刻說了。
孫秀才也覺得奇怪:「明天我找個機會去問問韓兄。」韓家也是讀書人家,他跟韓老爺也認識,這才起了結親的念頭,明明已經心照不宣,就差媒人上門了,怎麼想也想不到竟會折在提親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