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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平時也化妝，但更多的是甜系的淡妝，打個腮紅就很好了，今天畫的是釣系野貓妝，上揚的粗眼線勾惑人心，大地色的眼影讓眼窩更加深邃，細眉微微上挑，舉手投足間都是魅惑，再加上眼瞼下方點的一顆黑痣，又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胎毛自然垂下，梳了個貓咪頭，兩邊的碎發用捲髮棒捲起來，時不時蹭過精緻的少女線。

    本來應該搭配黑色的吊帶裙和小細跟就更加好看了，但林枳栩怕冷，只能配黑色小香風套裝，性感中透露著那麼一絲小俏皮。

    唐淼滿意地頻頻點頭，「嘖嘖嘖，真是十足的美人一個，我的魂兒都要被你勾走了。」

    「這是蹦迪才會化的妝吧，」林枳栩扯了下嘴角，「誰家同學聚會化成這樣啊，我不管，我要卸。」

    「誒別呀，這多好看啊。」唐淼連忙攫住她作亂的手，「高中這種猴年馬月的友情，還指望呢，都是去攀比比較的，尋求心理安慰的。」

    「也不一定吧。」

    「那你去試試好了。」她滿不在乎地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林枳栩沒說話，朝外走去，這會兒天已經暗沉了，看了眼手機，五點十五了，聚會六點開始，現在得趕過去了。

    出工作室的時候，門口一站小燈亮著，還有院子裡掛起的一連串的圓燈，映照著淺綠色帶著點黃的草坪。

    宋京辭站在車前，雙腿筆直交疊，姿態離了人群的慵懶，他手裡執著一抹猩紅，也沒抽，就任煙這麼燃著。

    頭頂的燈光炫亮，為髮絲和眼睫渲了層薄光。

    落葉在這時被風颳得漫天飛，跟下雨似的。

    聽到聲響，宋京辭抬起頭來，視線觸及到林枳栩時眸光一滯，眼裡的深海驀然停止流動，樹葉在搖晃，不那麼清晰的碎影將他的面容映地斑駁不明，只有那雙眼眸亮得出奇。

    「枳栩，過來。」宋京辭回過神來，輕啞的嗓音捲起一地簌簌的風，微微帶磁地落進林枳栩的耳廓里。

    她還有些猶豫地不敢上前，身後有人輕輕推了她腰一把。

    是唐淼。

    「去吧，小滿。」

    聲音溫柔，暫時撫平了那些藏在褶皺中的情緒，林枳栩緩下心來，深吸了一口氣往前邁去。

    宋京辭已經為她拉開車門，手擋在門框頂上，「大小姐，請吧。」

    第66章

    車上林枳栩一言不發, 只有車載音響放著柔和的音樂，還有被玻璃車窗濾掉的風聲，她只是偏過頭看向窗外。

    樹葉都落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而落葉被飛馳而過的車輛捲起到半空, 再又打著旋兒地落下。

    路燈一盞盞地延伸到很遠處, 光圈一晃一晃的，林枳栩抬眼斜靠著背枕上, 感受著每一盞路燈的經過, 還沒打好招呼就要告別, 昏黃的燈光能透過閉上的眼皮而被感知到。

    今年過年會很早，下個月就過新年了。

    可以回清茵看看外公外婆了。

    剛這麼想著，手中的電話就震動起來, 她極少開鈴聲, 大部分是震動，但她習慣性地不怎麼把手機帶身上, 所以時常接不到別人的電話。

    林枳栩翻起來一看, 正是外婆打來的。

    她身子往下滑了滑, 將臉縮進衣領里，接通了電話，「餵, 外婆。」

    姿態有些親昵, 聲音也放柔了許多，是在家人面前被寵的孩子模樣。

    宋京辭聽到這句話偏頭看了眼打電話的女孩, 是很久沒見過的樣子, 似乎以前她也是這麼抱著林婉的胳膊撒嬌的，可是, 那也只是以前了。

    現在，她有了屬於自己的家人，不再是屬於他的了。

    他…也不是她的家人了。

    林外婆是個很和藹的老太太，高級知識分子，講起話來頭頭是道的，經常能給別人講哭，但對於這個外孫女是極致的疼愛，她笑意滿懷，「誒，小滿，最近好嗎？」

    「挺好的，」林枳栩身子往裡側了側，以為自己是在周續晚的車子上，想脫鞋縮在副駕駛上，但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宋京辭的車，又歇了下來，「你和外公身體好不好啊？」

    宋京辭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瞄了一眼轉回視線，沉聲道，「可以脫。」

    林枳栩一愣，反應過來將手機拿遠了些，輕聲說道，「不用了。」

    接著又繼續轉過身講電話。

    宋京辭靜默了，眼睛沒眨一下，最後是眼眶有些澀，輕輕顫動了幾下睫毛，很快，連喉結咽動得也很快。

    為什麼？

    在別人的車裡可以放鬆下來，是誰？

    祝齊頌還是叢也？

    舌尖抵上舌頭，不甘心地磨著，似乎要磨出水泡來，尖銳的刺痛感讓他清醒著。

    「好好好，都挺好的，外公給你養了好幾隻雞，就等著你過年回來呢，他還閒著無聊還在後院給你種了草莓呢，現在都結小果子呢，你回來就可以吃了。」外婆頻頻點頭，不顧外公在對面給她使眼色。

    她直接開了擴音，放在桌上，「小滿，外公有話跟你說呢。」

    本是板著臉的外公聽到林枳栩喊外公，立馬咧開嘴來應聲，「小滿，啥時候回來呀？」

    外婆看著他這幅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

    哎，口嫌體正直的小老頭，給自個兒兒子打電話也是這樣，嘴上說著要把周續晚趕出家門，結果接到兒子今天回來的信息，還是樂得晚上多喝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