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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掉他身上的白衣，拔掉他束冠的玉簪，散落他的三千青絲，這下不是拽他下神壇了，她想讓他墜入泥潭，只能永遠仰視著自己。

    那點再見到林枳栩的開心，泯滅掉了，眼中好不容易亮起的火焰也熄滅了。

    心上還沒縫合的口子再一次裂開了，裡面在沖漲著，快要撐不住要炸開來。

    宋京辭嘴唇煞白，有些無措地移開了目光，那雙好看的眼睛裡此刻滿是厭惡與寒冰，他快要受不住。

    「沒有，我只是想見見你。」語氣有些啞，聲音也很輕。

    但就是飄進了林枳栩的耳廓，順著經脈到達了心臟，像敲鑼的棒槌一樣，敲擊著她的心。

    是一陣針扎過的刺痛。

    終究還是她心軟了，默了好幾秒後說道，「走吧，我要去趟超市。」

    等會兒跟聽明白了一樣，開始用前腿刨著地，彰顯著現在的興奮。宋京辭是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心間有水流淌過，將受傷的褶皺給磨平。

    他忙點頭，「好。」

    林枳栩輕嘆一聲，準備起身，腳有些麻，再加上腳下半截是懸空的，站起來的瞬間整個人向後倒去，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滾下樓的瞬間，一隻手伸了過來，掌心那顆熟悉的黑痣像是快要長出黑藤來纏住她。

    腰間被掐緊了，身體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毛衣的布料蹭過她的臉頰，下巴抵在他肩膀處，林枳栩下意識地環住了他的腰。

    緩衝的力度太大，她又實在是瘦，兩個肩頭只剩下骨頭，撞入胸口的時候快要將宋京辭震碎，他沒忍住，痛苦地悶哼一聲，眉間緊鎖。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林枳栩忙抬起頭，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宋京辭，你沒事吧？」

    宋京辭緩了一會兒，剛剛觸碰到她的手此刻蜷了蜷，收回了身側，他輕抿嘴唇搖了搖頭，「沒事，我們走吧。」

    他怕再晚一會兒，林枳栩就反悔了，不願意帶他走，他在她心裡，一直都是排在底位的。

    林枳栩見他神色已經恢復如常，點點頭，「好。」

    等會兒觀察著兩人，見得到應允就往電梯走去，六樓，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

    它體型實在是龐大，拽著宋京辭往前走。

    林枳栩沒動，一人一狗回頭看她。

    「你們坐電梯吧，我走樓梯。」說罷，就下了台階。

    「叮」地一聲，這時候電梯也到了。

    宋京辭踏了進去，他早該看出來了，那天林枳栩坐電梯的神情不太對勁，離開的時候也寧願選擇走樓梯，方才也是。

    有什麼答案在湧現出來，他撥了個電話。

    「陳正，幫我查件事。」

    第53章

    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 幾乎是每一層都有人按了，在每一層都停了，所以下來的時候耽擱了點時間。

    等到宋京辭牽著等會兒出來的時候, 林枳栩已經站在單元樓下了。

    他輕眯起眼，腳步驀地停住了。

    金黃的銀杏被風颳得滿地都是, 黏在已經融雪的地面上, 風還在刮，落葉就跟著某種特定的軌跡下, 在昏黃的燈光就更是明顯。

    在這場黃色小傘的大雨里, 模糊了宋京辭的視線。

    林枳栩身著一身白, 一張粉淨的臉未著粉黛，因為剛生過病的緣故，臉色還有些蒼白, 昏黃的光線照在她臉上, 有一種破碎的疏離感。

    她，卻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林枳栩站在那兒, 光都可以為之而褪色, 那是一種想要不斷去靠近的感覺, 可是現在他不敢再去靠近了，似乎下一秒，碰到她, 就會碎了一地, 亦或是驚嚇著振翅而後飛遠了。

    夜幕低垂，涼風帶著過濾雪的沁涼鑽入肺間, 將呼吸都變得更亮, 像是灌了一口薄荷冰水一般。

    至於他為什麼頓住。

    宋京辭冷笑一聲，看著攔在林枳栩面前的男人, 眼底的戾氣快要繃不住。

    他拽了下狗繩，朝前稍昂了下下巴，唇角微勾。

    「等會兒，看你的了。」

    等會兒嗖地一下沖了出去。

    樓道沒有燈，林枳栩自然是走得快些，到一樓的時候電梯還沒到，她只好先出去等宋京辭，還沒站個幾秒鐘，就有個在涼亭的男生走到她面前。

    「小姐姐你好，可以加個微信嗎？」

    她看著男生，估摸著也就是個大學生，一身潮牌混著穿，看著真是有點土，林枳栩為他的穿衣品味而感到捉急。

    救命，沒人來管管他嗎？

    男生見林枳栩沒說話，已經默認地將手機二維碼點開，伸到她面前，用那種自以為很迷人的氣泡音「嗯？」了一聲。

    大有那種某油膩男星「baby，又不聽話了麼」的那種感覺。

    林枳栩搖了搖頭，將臉縮進圍巾裡面，只露出兩個眼睛來，瞳孔清澈透亮，很是乾淨，亮得裝不下這漫天飛花。

    她聲音有些悶，緊了緊口袋了的手機，摸到了測沿突起的音量鍵，扣了扣，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著謊，「抱歉，我沒帶手機。」

    男生大拇指和中指捏住手機，在掌心一轉，打開搜索界面，「那你報一下手機號碼，我加你。」

    林枳栩頓感頭皮發麻，這人怎麼這麼不識趣啊。

    她不敢拒絕，周圍沒有熟悉的人，要是惹惱了對方，那後果不敢想，畢竟男女力量的懸殊在那裡。

    身後傳來一聲很深厚的叫聲，林枳栩回頭望去，等會兒正飛奔著跑過來，她眼中閃過一絲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