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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44:21 作者: 野荔
    她頭一歪,「再來一把?」

    「好啊!」

    -

    祝齊頌快被顧拙言給壓死,連氣都順不過來,「倒是不用行這麼大禮。」

    「媽的,」他起身,忍不住朝他胸口給了一拳,「回來去裴棹那裡了,就是不來我這兒,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掛電話之前周續晚就囑咐了祝齊頌一句,他可能要收到顧拙言的譴責,要他受著點。

    「這不是有事嗎?」他有個顧客喜歡收藏畫,其中最喜歡的一副當屬Pontius Pei的《深海》,祝齊頌知道畫是出自裴棹之手,回國來找他買一副畫。

    鬼知道他家裡畫堆得亂七八糟的,他也不要錢,讓祝齊頌隨便挑,他就按照那個顧客的喜好挑了一副。

    「我不管,今天必須陪我打一局。」

    祝齊頌單手解開了領口的紐扣,長腿架起二郎腿,眼尾微微上揚,眼皮隨著動作劃出優雅淡然的一痕,薄唇勾起,「都快三十的人了,還沉迷於小孩子的遊戲啊。」

    接著顧拙言說出了那句大部分男人都會說的那句話。

    「男人,至死是少年。」

    「少年,」祝齊頌單邊眉毛挑起,「還是你當吧,我老了。」

    「老什麼老?」顧拙言才不管這些,拽起他就往機子那走去。

    好巧不巧的,就在林枳栩和宋京辭對面。

    祝齊頌一眼認出來對面的少年,嗯…來去要狗的,人挺拽的,hold得住裴大娘。

    他見對方移開目光,顯然是想裝作跟他不認識,祝齊頌自然也沒有貼人冷屁股的喜好。

    打開機子就被顧拙言拉進房間裡匹配去了。

    宋京辭自然也認出來了,心一跳,生怕男人找上林枳栩。

    他摁掉吹風機的按鈕,對林枳栩說,「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林枳栩看了眼時間,才4點,「還好啊。」

    方早附和著,「對啊,好不容易早放學,多玩會兒啊,還沒盡興呢。」

    祝齊頌聽到動靜往他們這邊瞟了一眼,淺笑一聲又回到遊戲之中。

    青春啊,就是這樣,能多玩一秒都是好的。

    宋京辭沒穿外套了,裡面只著一件單衣,冷風吹起他的髮絲,眼瞳幽深地看向林枳栩,薄唇帶著一點鮮紅,有些病態的美。

    「今天下雨,估計你愛吃的那家甜品現在還有,不去的話就關門了。」

    可惡,被拿捏住了。

    她今天只是隨口說了句想吃暉月的千層,沒想到宋京辭記住了。

    「那好吧,」林枳栩轉過頭去,準備鴿人,「我先走了,明天給你們帶小餅乾。」

    方早:「……」

    敢情我們之間的友誼不如一盒小蛋糕?

    「走吧走吧,都走吧。」她捏起衣袖放在眼角,作拭淚狀,「你走了就莫要回來了。」

    「行啦,別裝了,」林枳栩彎下腰湊近方早耳邊,「我幫你要到了遲硯洲的聯繫方式,晚上發給你。」

    說完起身打了個響指,朝她比了個槍。

    提到遲硯洲,方早忍不住臉泛起薄紅,她沒想到林枳栩看了出來,用怒火掩飾含羞,說著要去打她,「趕緊走吧,別來煩我了。」

    林枳栩擺擺手。

    張書仰才從電腦里抽身回來,「枳栩,你要走了?」

    聽到耳熟的字眼,祝齊頌眯起丹鳳眼看了過來,知許還是枳栩?

    「老祝,你幹嘛呢!」因為祝齊頌的走神,顧拙言被滅了,「快點,他都打過來了,還手啊!」

    還沒等他仔細想,就被顧拙言給拉回遊戲裡去了,就沒繼續追問下去。

    宋京辭因為祝齊頌剛剛那一眼,心快要提到嗓子口,聲音啞得一個音節都說不出來,恐慌越來越加劇,身處的這個環境像深藍的海水一樣,漫過胸口,嘴巴,鼻子,直至無法呼吸。

    「走了,小仰子,你好好玩。」

    林枳栩給張書仰打完招呼,就被宋京辭給攥著走了。

    第40章

    出門的時候雨還依舊沒停, 但好歹還是小了些。

    林枳栩扭頭準備去拿門口置物架上的雨傘,卻摸了空。

    四條雨傘,都不見了, 不知道被誰拿了個精光。

    她求救似的眼神望向宋京辭,朝他無奈地聳了聳肩, 「還是先進去吧, 等雨停了或者讓張叔來接我們的時候拿傘過來。」

    雨點斜著飄進來,在她髮絲凝成小水珠, 宋京辭從口袋裡掏出餐巾紙替她擦了擦髮際一圈, 動作很輕柔。

    回去就意味著加大暴露的危險, 那麼這樣,他就再也挽留不了蝴蝶了。

    「用衣服撐一段路到車站就好了。」宋京辭抿著唇,沒同意她的提議。

    見他執著, 林枳栩不免有些懷疑, 為什麼非要離開,生怕撞上什麼人一樣。

    「你在害怕誰?」

    宋京辭沒說話, 一米八幾的身高立在她面前, 眼瞼垂下, 視線似乎開始渙散,無法聚焦在一個點上。

    林枳栩被他遮在里側,雨無法飄進來, 被遮在昏暗之下, 無法看清宋京辭臉上的神情。

    但是林枳栩感受到了他渾身散發出來的腐朽沒落的沉寂,那是一個墨黑的夜, 沒有一點星光, 腳下是濕軟的土地,但就是覺得苔蘚在腐爛, 周圍看不見的樹葉在衰敗,逐漸開始寸草不生。

    這一切,都被困在黑夜裡,看不見。

    終究是宋京辭先撐不住了,彎下腰將額頭擱在她的肩膀上,真的,就靠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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